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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的鞋带系上,周洋毫无反应,看都没看他一眼。“怎么了?”周洋依然没有反应,呆呆地坐在那,富贵龙看到他这副样子有些心慌。他感觉周洋应该是和裘臻吵架了。因为自己么?还是他们两人之间的原因?富贵龙不敢擅自开口,只能陪着他,看着他呆坐着。半晌,周洋突然喃喃自语,似乎在背诵着什么:“最高贵的美是这样一种美,它并非一下子把人吸引住,不做暴烈的醉人的进攻。相反,它是那种渐渐渗透的美,人几乎不知不觉把它带走,一度在梦中与它重逢,可是在它悄悄久留我们心中之后,它就完全占有了我们,使我们的眼睛饱含泪水,使我们的心灵充满憧憬。[1]”“什么意思?”“那是裘臻给我的爱。”富贵龙仔细地盯着他的脸。实在是太难看了,感觉他下一秒可能就会哭出来。“裘臻问我为什么喜欢他,我说不上来……当时我怎么就说不上来呢……”“你们分手了?”周洋没有理他,只是绞着手指不停地低语:“我当时怎么就说不上来呢?”“cao!”富贵龙心里一痛,狠骂了句脏话拔腿跑向教学楼,一路奔向教室,“裘臻!裘臻你他妈跟我出来!”裘臻看到富贵龙,双手握拳立刻迎了上去。“你他妈的……去天台!”他从牙齿里挤出几个音节。两人甫到天台,富贵龙立刻一拳挥向裘臻:“你个狗`娘养的!”打得裘臻踉踉跄跄地往后退了两步,紧接着补上一脚,“为什么跟他分手?!”裘臻擦擦嘴角,还一个冷笑:“高兴么?你可以乘胜追击把他拿下了。”“滚!”富贵龙冲上去对着他的脸又是两拳,“他那么喜欢你!你他妈说这种话对得起他么?”裘臻倏然抓住他领口一个翻身将他压下去,对着他眼眶狠狠还了两下:“他为什么……”又朝他鼻梁挥了一拳,“跟你做?!”富贵龙被打得脸歪倒在一边,一瞬间脑袋嗡嗡作响。“说!他为什么和你做!”“……我强`jian他的。”“我`cao!”裘臻眼眶一下子红了,“我`cao,我`cao!”他头疼欲裂,拎起富贵龙踢向他的小腹,把他踹得滚了几下。富贵龙捂着腹部喘了两下,看到裘臻扑过来什么都不管了,抓住他领口与他缠斗在一起。两人打得昏天黑地,富贵龙手肘扣住他脖子,死死地钳制住裘臻的上半身,刚打算痛骂他,发现裘臻xiele气,放松了肌rou。裘臻任由富贵龙压着自己,躺在天台看着这蓝天白云。“出了这种事,他都没想过告诉我。”富贵龙渐渐松开了手肘。“他从来不跟我说任何事。”裘臻痛苦地皱眉,面孔青一块紫一块显得脸色更难看了。“可我偏偏……依然这么……”“裘臻,你怎么了?”裘臻神经性胃炎再次发作,被富贵龙送去医院,吊水半天。回去后在家静养没来学校上课,直到期中考试那天重新出现。[1]尼采49周洋拿着漂亮的成绩单回家,发现冒泽惠情绪又开始不稳定,似乎有抑郁倾向。“洋洋,你爸没钱做化疗。”“妈……”周洋走过去拉住她的手,轻轻抚摸着。“问我要钱,我给了。”“嗯,你这是救人一命,是做善事。”“洋洋,mama要去一次昆山。”“嗯。”“mama辛苦存的钱都要给他了。”“……”“你念完高中去打工吧。”周洋愣了半天,没反应过来。“不可能,我想考重点大学。”他话一说出口马上后悔。冒泽惠现在这个精神状态根本受不了任何刺激,周洋这么一回,她的神经症果真再次发作,东西摔了一地,一直哭到半夜才歇停。周洋坐在昏暗的房间里,身心疲惫。自己这个礼拜过得似乎是一个梦,是上次和何思衡喝醉之后,干的一瓶南柯一梦。蝶梦一觉幽幽,周洋觉得自己已经不是那个透明地像塑料袋一样可以随风消失的少年了。他似乎老了五百岁。一直没有看到裘臻。他有很多话想同裘臻讲,但是裘臻病了,需要在家休息。他偷偷跑去裘臻的小区想去看他,不过裘臻家楼层太高,他只能一点点数上去,然后盯着窗户瞧。窗户多数时候是暗的,裘臻应该是在睡觉。裘臻依旧考得很好,他好聪明,观察能力非常厉害,逻辑推理也很棒,难怪是数学课代表。周洋低头浅浅地笑了起来。最初认识他的时候,根本没发现他那么多优点,只觉得这个课代表非常烦人。只可惜,裘臻现在不需要自己了。第二天早上,冒泽惠起床收拾屋子。周洋把成绩单给她看,让她签个字,晚上有个家长会,主要讲高考的事情。冒泽惠应了一声,签好名,透过亭子间的窗口目送儿子上学。何思衡在自家的小别墅里看着花匠忙来忙去。他呆的那个贵族高中最近有个大新闻,一个兄弟为了他女朋友和洗发水自杀,没死成被送去医院洗胃。大家都觉得他是个傻`逼,被当成了个笑话。何思衡在想,如果换作自己,自己会因为白金喝洗发水么?白金到底哪里吸引他?说不出来。如果去仔细想,就一点都说不出来。他觉得白金需要自己,白金早晚会需要自己。他不会为了白金自杀,他会坚持不滚,坚持各种当狗,磨着白金,求白金赏脸给根rou骨头。但愿天真如傻瓜,明晨的苦明晨怕。裘臻在床上躺了一周。他感觉他心中的那个夏天正在一点一点地衰弱。跑道上的欢呼,香樟上的蝉,只能在黑暗中存活的卑微的梦想,窗口遮遮掩掩的路过的麻雀……他每天疯躺着,活在想象里,日复一日地回忆。他和周洋是在夏天认识的。他对周洋动情,是九月一号开学报道日。他与周洋结缘,是在暑假之前的大考前夕。恋爱真累。好不容易得偿所愿了,他却退却了。他害怕自己不是周洋期待的那个样子,也害怕周洋因为他变得不再是周洋。裘臻觉得自己所有的感情都用在了他一个人身上,这人是他心里的白月光,他的潘多拉魔盒,他上辈子欠下的债。人怎么能和月光恋爱呢?他怎么抓得住一片月光呢?最初两天,他陷入深深的、无望的深渊。之后他开始回想与周洋之间的点点滴滴,想他的可爱,想他的温柔,想他的勇敢。想到他不管不顾地跑到自己家附近,说要和他在一起,裘臻脸上的渐渐笑意止不住。周洋好像带着他去了无何有之乡游了一圈。长安花重,他的道是功名道,催尽红尘少年老。而周洋却是那江上钓飞鸿的痴人,被他这个俗人打扰,噗通一下掉了水。他从来没有甩甩袖子离开,而是跟着自己走这苦痛庸俗的功名道。不是他陪着周洋,而是周洋陪着他。这片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