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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乱世才刚刚开始,传我口令,从即日起,除白家外,三门五派中‘密语阁’门人全部撤出,融于市井。”“是!”锦瑟虽承令,却又有些迟疑,“阁主,全部?”宋东阳嘴角轻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林昕一路失神,出了院门,看一眼天边似有一抹昼亮,感慨这夜还真是漫长。笛声悠扬,闭上双眼静静倾听,少年入门,师兄弟们谆谆教导,一起习武,一起喝酒,年少的乐事还有师兄的陪伴,随着笛声像浪花一般撞进心里,一幕一幕把自己撞得生疼。就连……就连那个人似乎也没有那么讨厌了。笛声高亢,耳边似有一个声音响起“你不懂情”,这话说得究竟是谁?林昕突得愕然。生知安行,从心所欲不愈距。这世道,我想生便生,不想生就不生。只要自己想要的,一定都会得到。笛声停止的时候,林昕拔剑,放于脖颈。鲜血喷出时,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疼,意识消失前,他看到了骤亮处飞出一白衣大侠。白浩一把抱住林昕,单腿跪倒地:“你这又是何苦?”说罢抬眼看一眼院门,问,“里面何人?是这人害你?”白浩去而复返,终是放心不下林昕,看他三更出,便尾随而至,他不声不响入了内院,一直候在房顶,他问自己,究竟在等什么?也许是一份安心,了却打阴如是那一掌的耿耿于怀。林昕摆摆手:“是我……是我自己……想要这掌法,害了……害了师傅和师兄。”伸手想要翻内衣,却因虚弱而不得力。白浩从他怀中拿出册子,林昕却推给了他:“白少侠……我……我骗了你,现在也好……我终是解脱了……”说罢,失去最后一点力气,闭上了眼睛。院门打开,黑衣人入夜而出。白浩轻轻放下林昕,看一眼众人,攥起拳头。林昕的血色染满了他一身素衣,腥气在空气中弥散。趁着天边将亮的第一抹光,白浩拔剑,招招制敌,不留情面。他有些胸闷,却不知该恨些什么?恨无常,恨突然而至的死亡。此刻,尽全部幻化为杀机,除之而后快!密语阁尽是在刀口上讨生活的妖兽,无人情、无冷暖、无善恶,更无道义,只为钱财。所以,出招即是杀招,招招要命,管他个孰众孰寡,能杀人最是关键。白浩奋力抵挡,恍惚间,一剑迎面而来,闪身躲过大半,却还是蹭过胸前皮rou,身上林昕的血刚刚凝固,却又被新鲜的血液覆盖,黏在一起,很是难受。一人忽得从院内而出,黑衣黑巾,看不清眉眼。众人收剑,齐刷刷道一句:“阁主!”天将亮不亮,似夜似昼。两人对视注目良久,那黑衣人的眼神真是明亮。黑衣人双脚使力,近前,白浩执剑,先后退两步,再一发力,已冲到这人身前。黑衣人左臂扫过,白浩才惊险一躲,又迎这人右臂,却正巧撞上胸前伤口处。黑衣人稍稍迟疑,并未收臂,白浩被身前剧痛震得脑壳“嗡嗡”作响,低声喘息,沉重异常,转身间又闻到一阵清香,匆忙闪身退后,放一颗流弹,烟花四散,又瞬间消失。看到烟火,白浩便放心的昏了过去,倒地时却落在黑衣人怀中。宋东阳将白浩轻放在地,看一天眼边,空气中依然弥漫着些许硝烟的味道。他摘下面巾,喊一句:“阁下既已光临,何必畏首畏尾!”红衣人手持长笛,从天而降:“阁主说得这是哪的话?我不过是凑个热闹,当我不存在便是?何必叫我?”语气轻慢,透着张狂。“不存在?那你岂不是做得太多?”宋东阳双手背后,不怒自威。赵红尘嘴角轻弯,硕大的眼睛眨两下,一脸无辜,举起长笛道:“我这笛子吹得是冷调,听入耳的是欲念,说到底是那小子自己不想活,关我屁事?”“哼……”宋东阳冷笑,“死了一个林昕,既暴露了密语阁,还让我招惹了白家,你比我行动快得多。”赵红尘耸耸肩:“你看你这人就是如此讨厌,别人只求明面一套,暗地一套,大家得过且过就好,你就偏爱扯开脸皮,不嫌尴尬。”宋东阳挑一下眉,点点头道:“我却很是享受。”赵红尘撇一下嘴:“够不要脸。”再问一句,“那现在打算如何?该不是想杀我吧?”宋东阳笑笑:“既招惹正道,再招惹魔道,这正邪间的事说到底与我何干?我只要杀宋家的凶手!”话尾处,已有凶光。赵红尘再眨一下眼睛,摇摇头道:“那我确实帮不了你,不过为了弥补我方才的歉疚,倒是可以给你个线索。”“什么线索?”宋东阳问。“宋家被灭门当夜,方才的烟火曾出现过。”“当夜?你在宋家?”宋东阳问。“是不是这里?”远处脚步声四起,白家人已到附近。赵红尘笑笑:“信与不信,你且自便。”说罢,起身后退。宋东阳几步向前,却被迎面飞来的暗器逼退,衔在口中,才知是一朵秋梨海棠。再看过去,那人已消失的无影无踪。转身,再看一眼白浩,宋东阳叹口气,将林昕身上的册子塞入白浩怀中。大喊一句:“撤!”黑衣人尽数退去,消失在这夜的最后一点黑暗中。世事漫随流水,轰然一梦作浮生。心待足时名便足,无欲无求亦是福……只是,无欲无求怎能是福?多少惹人心疼的曾经,被扒皮剔骨的刨了去,便以为可以相安无事,人生在世,修行一场,渡的是己修得是血泪后的安然心。第7章胭脂醉白浩醒时已近晌午,虽是伤中,心中有事未了,却也睡不了几个时辰。起床,喝了一些清粥,套一件外褂,拿了林昕留给他的册子,便踱步向白书望书房走去。一夜过后,他有些疑问想要个答案。静安师太是否与爹早有默契?是否是他指使静安联络三门五派传人?恍惚间,手已推开房门,此刻白书望正立于桌旁,静心写字。凝目认真的样子,让所有的疑问突然间埋于舌边,瑟瑟发苦有些问不出。从儿时起,白书望一直像一面镜子,屹立在白浩的人生中,高大而威猛。白家没有至圣的武功和修为,却历代受人敬仰,靠得是公道,凭得是良心。“醒了?”白书望抬眼,略微皱眉,“连门也不敲了?”白浩双手作揖:“是儿子唐突。”白书望放下笔,继续道:“子明找到你时,已不醒人事,旁边躺一少年,断气多时,经查验后是华阴堂的弟子,尸首送回之时,华阴堂正在办丧事,听说阴如是恶疾突发离去的。”似陈述又似疑问。“世事难料。”白浩叹一句。“那少年怎么回事?你又被何人所伤?”“我到之时,少年已断气,伤我者人数众多,昼伏夜出,似早有准备,而且天色太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