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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阳眼中,甚是好看。一觉天亮,很久没有睡得如此安心。与白浩倾心相谈之后,宋东阳仿佛卸下心中大石,一连几天,饭香觉足,日子仿佛回到在白家别苑的逍遥时光。其实具体卸下了什么,宋东阳到真说不上来。白浩看他过得轻松,也就开始晨起练剑读书,夜晚打坐修身,偶尔抽些时间,装扮一下,带宋东阳到城里转转。这一日细雨朦胧,宋东阳看看窗外天色暗沉,突然就来了兴致,寒凉时节,围炉煮酒最是悠然,早就听得南屏“墨十一”一杯浓烈,再一杯香醇,最后一杯浸着嗓子,是说不出的温润,今日无论如何都要试试。他披一件小氅斗篷,刚要出门,就撞上了叶瞬,撇嘴摇头,“啧啧”两声。“没良……呜呜……”宋东阳一看这老醉鬼摇头晃脑的架势,立马拽着领子,捂着嘴,就往门外面拖:“我带你喝酒,你立即闭嘴。”叶瞬听到,扯开宋东阳的手,安静下来悄悄跟在后面,两人从侧门而出。门口停着一辆马车,宋东阳掀开车帘,看白浩早已安坐其中,朝这人笑笑。叶瞬看到白浩,凑上前道:“白兄也去吃酒?喝酒伤身又误事,还是喝茶好!”白浩:“……”宋东阳看白浩脸色微变,匆忙拽住叶瞬,按在椅凳上,道:“再说一句,信不信我把你踹下车。”叶瞬撇撇嘴,瞅准时机眉飞色舞道:“真的喝茶好。”白浩:“……”叶瞬朝宋东阳挑一下眉毛,再挤一下眼睛。白浩悠悠道一句:“叶兄的眉毛若再动,再眨一下眼睛的功夫,我就能帮你都剃干净。”叶瞬:“……”南屏城内最繁华的当属锦关道,大道直通南北,小雨如酥,街上行人虽然不多,可出了名的酒寨、客栈,依旧是座无虚席。马车在大道中央的一个巷子口停下来,巷口立一盏大旗,淋了雨水重重的垂下,旗上隐约可见“小酌”二字。三人下了马车,快走几步入了酒寨,二楼角落一间雅阁,早早空了出来,窗外,正好看到锦关道全貌,再往远处眺望,便是半环城的江道,偶有三两船只匆匆使过。小二看客人落了座,点起四足空腹青瓷小炉,炉上搭着白玉浅盆,温着三壶“墨十一”,酒慢热,不多时,醉人的香气已经四散开来。酒入杯中,晃一下,再酌一口,辛辣之气立即钻进了嗓子眼里,“咳咳”白浩捂着嘴,把头偏向一边,刹时从脸红到了脖子根。叶瞬为白浩再满上一杯,道:“快,赶紧,再喝一杯就好了!”宋东阳瞪叶瞬一眼,叶瞬撇撇嘴,一脸冤枉,道:“瞪我作什么?我又没骗他。”白浩摆摆手,端起宋东阳递来的茶杯一饮而尽。叶瞬饮一口道:“你说你又不能喝,非要跟着来。”宋东阳凶巴巴道:“好像非要跟着来的人是你。”“好好好,我认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们现在才是……哎呦!”话还没说完,他耳朵被宋东阳拽起来,叶瞬一边捂着耳朵,一边大喊道,“你看外边,看啊!”宋东阳不理他,道:“看什么外面?你就是皮痒了。”白浩突然站起来,眉头紧皱,道:“很多人?”宋东阳看一眼,窗外正是锦关道入酒寨的巷口,因为下雨,街边原本行色匆匆,此刻竟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堆满了人。他这才不自觉的松开手道:“就这么一下的功夫,能发生什么事?”正说话间,一青年公子从楼梯转角而上,拍拍身上的雨水入了侧桌。“如何?”席上之人神色紧张,赶紧打听。青年公子一杯温酒暖腹,这才张嘴说话:“被砍伤的是张员外的闺女,砍人的是她那个倒插门的书生相公。官府人先到,白家人后到。”席上人摇了摇头,道:“不是江湖事,却来江湖人,法不惩恶,无以辖人,真是造孽。”宋东阳给白浩斟了一杯茶,道:“这城里大小事务,白家都管?”白浩点点头:“嗯,最开始的时候只管江湖重案,官府衙役多半都是虚有其表,不管不行。可管得多了,县老爷到清闲无忧起来,再加上白家向来家风严谨,忠肠热心,在百姓中也慢慢有了威望,就成了这局面。”“我记得在青城也是如此。”想起青城枉死的锦瑟,白浩一下不知如何答话。宋东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南屏雨季长,应该还会再下上几天。”白浩看一眼窗外,道:“救人之策,你可想好了?”宋东阳将酒壶放在桌上,取三人酒杯置于酒壶的三个方向,最后一处,慢慢推上白浩的茶杯。叶瞬瞪着眼睛看了半晌,再看这二人,一个不问,一个不答,闷闷喝一口酒,叨叨一句:“你俩最近是抽得什么风?”白浩道:“知与不知也并无差别。”宋东阳最后饮下一口酒,道:“既无地利,天时人和便缺一不可。走吧,先回府,那人该到了。”马车并未沿着来路往回,而是绕了个大圈。宋东阳缓缓拉起侧帘张望,高高的门头上,粗笔正楷“白府”二字显得肃穆而冰冷。雨越下越大,几滴雨水透过窗子打在宋东阳的脸上,再落几滴,恰好落在眼睛上,顺着睫毛、眼眶缓缓落下。宋东阳抬起袖子,擦了一下,再张望时,牌匾上的字已经快看不清了。他放下帘子,坐回马车默然不语。又赶了一阵路,快到小苑的时候,只听车夫道一句:“少爷,咱侧院口有个马车正在卸菜,我们要不要走正院。”宋东阳道:“等等便是。”叶瞬拉起车帘道:“这么大雨还来送菜?”与方才相比雨势到是小了不少,只见不远处马车旁,一粗壮大汉把车上的菜一筐一筐搬下来,衣服早已被淋透贴在身上,隐约可见肌rou的线条。待到菜筐全部起下,才由府内小厮两人一筐,搬进内院,大汉鞭子一挥,马车渐渐消失在雨里。车夫放下马凳,宋东阳在前,沿着长廊缓步走向内厅。知秋上了三杯热茶,俯身退到房外,掩上房门。由外至内,身上确有几分寒意,叶瞬端起茶杯,轻轻吹一下,喝一口道:“你还要等谁?”宋东阳道:“方才不是见过了?”叶瞬咋舌,以前只是觉得宋东阳头脑灵活、鬼点子多,自从去了阴城,才发现这人似乎城府颇深:“你是说……”白浩道:“现在可以说了。”“白家门禁森严,能渗透于其中的不过米面粮油。”白浩道:“东西侧门,最多两车四人,就算跟着送菜马车进了内院,出去刚才大汉,不过三人,想要救出你爹也是难于登天。”宋东阳道:“密语阁早已安排内应探到大致情况,我们入内之后便可假扮白家弟子,混入地牢,救出我爹。”白浩道:“据我所知,地牢内大部分关押的都是功力高强的武林恶霸,入地牢之前,长期将腐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