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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诚越是这样殷勤,她就越觉得反感。曾经他为田美来找她讨要一个公道的情景,还历历在目,眼下,他昔日守护的爱人就在她身后这堵石墙里边,他却在这深牢门口,纠缠上她。这忘得可真快。林熙熙觉得,要是刘中诚今天不这么来一出,以后大家平平淡淡,官民友好,她或许还能高看他一眼。可在明知他是为了某些利益而接近她的前提下,再看他做出的这副深情款款的姿态……林熙熙只剩下恶心这一种感觉。“我不冷,刘公子还是把这份心意留给有需要的人吧。”林熙熙说完,刻意朝大牢方向看了一眼。刘中诚脸上抽了抽,好在光线不明,也没人看清他这一刻的尴尬。芦青那头办好事回来复命,见到刘中诚,立马前来隔开自家小姐和县令家公子。刘中诚明明看出林家上下的避讳了,却偏要装作什么都不懂。他微微侧过头,自己带的随从悉数退下,但林熙熙这边的几个丫鬟却一个不动。刘中诚也不勉强她们,反正林府内有重要贵客降临的事情,想必府内人人皆知。“这几日,皇上住在你们那儿,必定让你很紧张吧?其实不用怕,皇上吃腻了宫里的山珍海味,偶来民间,就是为了体会民间的家常味道,看看各地风土人情,你只管做自己的事就好,皇上身边有的是人照顾,你轻松,皇上也就不会觉得自己是负担,宾主尽欢,这般才好。”“多谢刘公子替我cao心,不过真的用不着。”林熙熙抬眸,正色道,“我心里已经属意之人,刘公子再踏前一步,我都担心他会心里不舒服。”刘中诚忽然觉得自己像被人扇了一巴掌似的,脸疼得厉害。她有意中人了?他怎么毫不知情?哪家公子?放眼这金沙县,还有哪家比他更配得上她?在他失神时,林熙熙已经带人走远。晃动的莹光之中,刘中诚微微眯了眯眼。有心上人?那又如何?谁能抵挡得住圣旨吗?回程的路上,林熙熙饿倒不饿,吃了芦青备在车上的几块糕点,小睡了一觉。芦青被马车颠得也浮起困意,她硬掐大腿几下,才可算没有睡着。马车跑了很久,芦青掐算时间应该早就到了的,可马车还在疾驰。芦青多存了个心眼,仔细听马车车轱辘跑出来的声音,没料到果真发现了不对。“阿北?”芦青喊车夫的名字,但车外无人应答。芦青察觉不妙,匆匆摇醒林熙熙,“小姐,不好了,咱们的车似乎被人劫持了!”又来?林熙熙摇了摇睡得昏沉的脑袋,快速打起车帘一看,窗外漆黑一片,没有灯光,看样子已经出了城!!!“什么人!”林熙熙握紧手里的银镯,心里盘算着怎么样的情况下她才有十足的把握,勒死现在驱车的这个人。可马车很快停了下来。“对不起,小姐!”杨炳坤的声音从车门板外传来,林熙熙和芦青俱是一惊。“怎么是你?”林熙熙打开车门,惊愕地瞪大眼睛。杨炳坤从前头跳了下去,在小道上单膝跪下,满脸愧疚,“小姐,我无意劫持你,只是……”“只是你此时被朝廷通缉,无处可逃,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和我见面。”林熙熙接着他没说完的话说了下去,诧色渐退。杨炳坤胸口热浪翻涌,可是想到此时正被关在大牢中的兄弟几个,他的心又立马冷了下去。“小姐,我们没有劫官银!那都是狗官诬陷我们的!当年的银子,分明全是被他们昧吞了,我们整个风雷镖局都是他们计划中的一颗棋子罢了!”男人的声音在冬夜里如雷贯耳,震得道旁枯树上的叶子打着颤儿落下几片。“小姐,我知道,依我几位哥哥和老五的性子,他们都不可能对你说这样的话。可我们真的没有做过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我们穷,但我们有骨气!没有钱,所以我们努力运镖,风雨无阻不辞劳苦,我们去挣!那一年的官银,我们早就知道是为那年治理虫灾、赈济灾民用的,我们也是穷苦百姓出身,我们怎么可能去抢这些救命的银钱!”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清冷月光照耀下,林熙熙分明见到杨炳坤眼中蓄满晶莹的热烫。“我们躲进山里,不是为了逃避罪责,而是根本不想忍受这莫须有的委屈!不想替那些真正吞了钱财的狗官背下这口黑锅!这些年,我们也在努力寻找线索,可是夏时的灾难,让我们不得已离开了梅县……”那会儿受大旱影响,山里头的溪水断流,山洞中藏有的一池碧湖也枯得滴水不剩。他们打不到猎物,吃田鼠、草树捱过了一段日子,可兄弟们相继生病,谢南风不得已才领着大家下山。他们知道,一下山,他们身上背负的往日的旧债就有可能随时被人揭出来,他们不想连伸冤的本事没挣到,就忽然落入了穿着官服的贼寇网中,所以小心翼翼,担惊受怕。于是便有了谢南风苦熬虚耗,隐瞒病情,以至差点一命呜呼的结果。后来在金沙县住下,挨着富庶的林家,兄弟几个发现那件事好像已经过去了,一点点重拾了希望。没想到,这天,说变就变,他们一下子就从勤劳肯干的家丁,又变回了受万人唾骂的阶下囚……“唔?!——”杨炳坤正在情绪里,一时疏于防备,等黑影靠近时,他才感觉到一股强盛的凌厉之气。他当下以最快的速度拔刀,可惜对方比他快上数倍,他还没来得及扭头,人已经被打昏过去。正面看见萧东瑾从夜色中出现的林熙熙,毫不慌张,甚至还有几分惊喜。可等对上萧东瑾的眼神,她眼中的雀跃早已被她自己灭得干干净净。有什么好高兴的,别忘了他可是别人的丈夫!“看来你平日为人不行,否则为何动辄就有人要劫持绑架你。”萧东瑾拍掉手中不慎沾上的尘土,一拂衣袖,收手站正。冬日寒凉,他却只穿了一件秋衣。见他唇红齿白,一点也不像逞英雄的样子,林熙熙便暗想,这人的里衣肯定是什么能防寒保暖的好宝贝,谁让他是无所不能的点金阁大当家呢。“这是我的朋友,方才我们正在谈些私事,我知大当家是好意,可大当家到底是误会了。你打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