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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凉!我要回去,我不玩了!」朱熙熙抗议,手脚并用就要爬下柴草堆。「别动别动,我什麽时候跟你说这是玩了。这是治病!跟你每天吃药扎针一样。」苏元很霸王的强行把朱熙熙按回去坐著。可怜失忆的小可怜,手脚因为中毒而不太灵便,完全没有反抗能力,只能坐回原位,无助的说道「景彦说,不让我冷到,病会严重。你欺负我……」苏大师听了立即炸毛「你个恩将仇报的傻瓜!要不是我带你们上山,你还能有命麽,我可都是为了给你治病。我做一场大法式也很耗费精神的!快给我坐好了吧!等我给你驱魔之後,你的病说不定就好了!」苏元说完,将一串红色串珠绑在头上,然後解下腰间带著的两个铜铃,拿在手里,绕著朱熙熙身边来回转悠,一边走一边摇铃,口中还念念叨叨,天尊地魔,不知在说些什麽鬼话。苏大仙念咒念了好一会儿,朱熙熙冷得直发抖,最後,终於念完,苏元用火折子点著了一个大火把,然後挥舞著火把在朱熙熙身边比比划划,把朱熙熙吓得坐在柴草堆上左躲右闪,几乎整张脸都缩进了旧棉衣里头。苏元这时又把火把伸进吊在柴草垛木架上的一个铜盘子里。那个盘子,一左一右共挂了两个,里面放了灯油。火把才伸进去,左边的那个碟子立即呼啦的一下就燃起火来,把朱熙熙吓得几乎栽倒。「不怕不怕,做法驱魔都是这样的!」苏大仙一边安慰著朱熙熙,一边把火把伸进另一边……「元元!你干什麽呢!给我住手!」离得老远,只听见狩猎回来的程敛大喝一声。「啷!」苏元被吓了一大跳,手里的火把没拿住,直接掉在铜盘子里。铜盘被火把砸翻,灯油洒在柴草堆上,一沾上火,立即呼呼烧起来。烧著了石头压著的黄纸符咒,烧著了苏元的衣袖棉袍,也烧到朱熙熙的棉被衣服和头发……「熙熙!」随在程敛身後狩猎归来的陆景彦,吓得顿时飞奔过去,也顾不得别的,跳进柴草堆里就把不能走动的朱熙熙给抱了出来,拾起棉被拍打他身上的火。「苏元!你就闯祸吧!」程敛也奔过来帮忙灭火,一边灭火一边生气。「我、我也是好心,想让他快点能走路。」苏大仙好心却干了坏事,自己心里也很犯愁。说话明显底气不足「师父,别生气了……我只是偶然失手而已。」陆景彦却没功夫管其他的事情,他看见朱熙熙被烟熏黑的脸蛋上沾著红红的东西,吓得不轻,小心翼翼的查看,发现手上也有。「熙熙,你哪里受伤了?怎麽这麽多血?疼麽?」「他脸上手上的那个……是我用朱砂画的降魔咒符!」苏元出声解释,被程敛狠狠瞪了一眼。只好继续垂头丧气扮可怜。朱熙熙被这一场突然的大火吓著了,起先是整个人呆呆的看著那火烧到自己身上,一见到陆景彦回来,便二话不说,扑进他怀里,死死搂住。好半天,才喃喃低语「景彦,我害怕,我冷……」「都是我不好,不该把你一个人留下。」陆景彦一把抱起朱熙熙,回到屋子里,依旧小心的将他放在地炕上。用被子裹住。然後起身去打了一盆热水,给朱熙熙擦脸洗手。「都是我的错。以後绝不留下你一个人。」陆景彦心疼的摸著朱熙熙被烧焦了的一缕长发——这个他从年少时候开始便发过誓会舍命保护的人。是他心中,无上尊贵的存在。就算只是头发,他也心疼。陆景彦理顺了朱熙熙的头发,用一柄银色的小刀将烧焦的发梢割断,用一根带子将散发轻轻绑住。然後把朱熙熙放会被子里躺好。「睡一会儿吧。」朱熙熙把手伸出被子,抓住他衣裳一角「你也来?」陆景彦揉揉他头发,笑道「我坐在这,看著你睡。」「你也上来。」朱熙熙有些吃力往地炕里面挪了挪「一起睡。」陆景彦一愣,随即摇头「不,你睡就好。我看著。」朱熙熙不满意,睁著眼睛看他,执意说道:「我不,我要你上来!」他这样任性的语气神态,虽然可爱,却还真是像极了他从前的样子,说什麽,就是什麽,不容人辩驳。陆景彦习惯了听他发号施令,还真是不知道该怎麽拒绝。想了想,叹口气,便只得也脱鞋上了地炕。「这样,总可以了吧。」陆景彦挨在朱熙熙旁边,却也并不躺下,半躺半靠著,同朱熙熙说话。朱熙熙果然安静下来,倚过去贴进他怀里,闭上眼睛,模样乖乖的。陆景彦以为他睡了,然而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又睁开眼睛,开口问道:朱熙熙问:「景彦,老婆是什麽东西?」陆景彦想了想,说:「就是……互相喜欢对方,然後互相陪伴著过一生的人。」第六章朱熙熙穿著一件挡风的皮袄,整个人都压低身子趴在枯草中,只露出一双眼睛,偷偷的往外张望。急不可耐的悄声问道:「景彦景彦!逮住了麽?逮住了麽?」陆景彦从捕兽夹中把蹬著腿的兔子拎起来给朱熙熙看「在这呢!」「啊!太好了、太好了!」朱熙熙笨拙的从枯草中坐起身来,方才怕惊著兔子,他都是按照陆景彦说的,一动也不敢动的。现在看到狩猎有了收获,不禁喜上眉梢。陆景彦拎了兔子走过来,半蹲在他身边。朱熙熙看著那刚刚捕到的小猎物,是只毛色纯净的白兔,被捕兽器的夹子弄断了後腿,血沾在白毛上,正痛苦的挣扎不休。朱熙熙伸手去碰了碰殷红的兔血。对陆景彦来说,失忆的朱熙熙一点不像他从前服侍的那位主子,反而像个稚气未脱的小孩,私心里,陆景彦不愿意让朱熙熙接触这种杀生的捕猎场面。可是又不敢把他留在家里,天知道那位半仙的苏大师又会搞出什麽花样来折腾。上一次还只是烧了柴草堆,下一回,没准就是烧房子了。不能放心,就只好把熙熙出来。陆景彦见朱熙熙手上沾著兔子血,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便觉得他大概是在心疼小兔,心思单纯的孩子都是同情心泛滥的。他於是拆下缠在腕上的布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