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宿本 - 耽美小说 - 含丹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7

    愣,不及说话,便被他牵住手,盖在瓷碗上。

顾朝歌眼一点点瞪大,露出个惊异的神情。

程舟:“这是?”

子琀:“雪丹遇清寒山泉则化,遇清寒灵力则凝。这人应该用灵力,凝出了冰花。”

雪丹是当年江清闲着无聊,捏给他逗乐子的。既然现在还在,说不定这一万年,一代代的清寒观弟子,都是玩这个长大的。

“清——寒——观”顾朝歌手扣在瓷碗上,感觉那朵花小小的,柔柔的,靠在他掌心,花瓣摇曳,就像真的一样,“我真能进么?进去——就能学怎么练这个,这个雪丹么?”

那修士道:“不止雪丹。”

“这样吧,贫道下山几十年,届时回去,便说你是贫道的亲孙子。你想学什么学什么,想要什么有什么。”

这道长瞧上去也不过二十来岁,长眉美目,乌发束起。他颇为瘦削,然棱角分明,一双眼俊极,瞳色却浅,似浸了雪水,微垂时,带出股目下无尘的傲气。

可这傲气太锐,像剑锋叉在外头,扎人。

这样一个人,自认要当爷爷?

程舟差点又呛到。

顾朝歌脑海里的修士还是个老道长,自然没什么感觉。他只是皱眉道:“祖上不可乱认——”

“况且,道长没必要对我这么好吧?”他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你也没什么便宜可占。”修士道,“贫道救你,全看在你天资非凡,有望成就双重剑心。你与那些碌碌无为的蝼蚁不同,天生便是该执剑,斩因果、问仙路的。”

“认贫道一声爷爷,也只为你日后学剑方便。”

子琀眼底愈冷,几如霜雪。

顾清眠——他明明就知道双重剑心。

一层一层,这个人瞒着多少事情?

那他的名字,会不会也是假的?

而一旁程舟苦思冥想许久,突然开口,打断子琀思路:“我想起来他是谁了!”

这个说话的语气,这个对凡人一口一个蝼蚁的态度。

他当年在清寒观,听说有人要渡劫,前去看时,正是这一位。只不过这时的他倒是年轻很多。

子琀:“谁?”

“上一任顾家家主——顾子清。”

程舟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当年我就听他们说,顾子清明明没有儿子,却有好几个孙子——且各个都是剑道奇才。”

说到这儿,他又停住:“不对,我记得有个炼丹的。”

丹师小比,获胜的,也是顾子清的嫡亲孙子。

似乎号——

双途。

顾双途。

那个雪袍红梅的顾家丹修。

那个一身仙气,举手间丹火连绵的顾双途。

啊?

程舟的脸色一变,变白,继而变红。他想起顾清眠,又想起顾途,想起顾朝歌,又想起顾途。他越想越想不出,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混出一个顾途来的?于是程舟的脸色来回切换,就像给人掐了脖子又放开,掐了脖子又放开,反反复复,支吾不出话来。

“他他他……”

子琀瞥他一眼:“说。”

程舟:“他居然是顾清眠!”

他猛地想起玉大爷不知道这个人,解释道:“就是一个——”

“嗯。”

子琀应下,应下后他又想起,程舟好像还不知,于是补上一句:“大概是吧。”

程舟:“……”

大概?

什么叫大概?

你以为我没听见那声“嗯”吗?

“这有什么稀奇的。”子琀嫌他烦,“闭嘴。”

程舟老实闭嘴。可他总觉得对方语调上扬,不耐烦里渗着份得意,也不知道在得意什么。

而幻境里,顾朝歌突然问:“那些救命的丹药,我也能学?”

顾子清:“自然可以。”

“你好好休养,等眼睛好了,贫道就能教你简单丹方,但想要练,还需入门之后。”

顾朝歌沉默片刻。雪丹里的那一丝灵力,就像一把细细的钩子,勾起了他些许生气。他睁了睁眼,看着眼前茫茫黑暗,低声道:“好。”

他终究没有叫爷爷。身上伤未好全,于是他僵硬行了一礼,道:“多谢——道长。”

那是宫中最隆重的大礼,他这辈子,也就见父皇时行过几次。

顾子清颔首,继而道:“不过入了仙门,作凡人的种种,就别要了。你这名字烟火气太重,还是换一个。如何?”

往日种种——

顾朝歌抬头:“我,我还想见一个人。”

顾子清:“可以。”

“但见了之后,可就不能再回去了。”

顾朝歌:“道长说笑了。”

他又能回哪去呢。

顾子清颔首,他思索片刻,道:“这样罢。虽无白日三声喏,赢得清宵一枕眠。”

“就取个眠字。等日后再添个清,便叫清眠。”

顾清眠。

顾朝歌垂眸。

“好。”

作者有话要说:

虽无白日三声喏,赢得清宵一枕眠。——张斗南

玉祖宗总是在得意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诶嘿,我先知道他名字的哦。

下一章放两个人对手戏……偷偷立fg的我。

——————————————————————————————————

感谢寻常百姓大大的手榴弹和地雷~

日常比心(1/1)

第38章第十一章

须臾间,眼前又变,紧接着,幻境转为皇城外。

时至隆冬,积雪厚重。白茫茫天地间,行人匆匆。

顾朝歌披着件白袍,蒙着面,唯独露出一双眼。顾子清站在他身旁,道:“就是这。”

顾朝歌犹豫片刻,走上前。门旁守着家丁,一人伸手拦他,瓮声瓮气:“什么事?”

天太冷,雪花飘飞,说出的话仿佛都冻成冰,砸到地上。

顾朝歌:“慕长公子,可还住这儿?”

家丁一愣,一旁人也站过来。几人面面相觑,未己,一人道:“小子,新来都城?”

顾朝歌不解,那人继续道:“大少爷他——没了。”

“下葬那天动静老大,大少爷手下的兵闹得跟什么似的,城里还戒严了好久。”

这样冷的天,这样大的雪,这样重的话,反倒轻飘飘,风一吹就散。

顾朝歌没反应过来。他茫然四顾,又茫然道:“你说什么?”

下葬?

什么下葬?

没了?

他在说谁没了?

顾朝歌上前一步,音色带颤:“虎毒尚不食子啊!他怎么能?怎么能——”

慕长冬不是做了皇帝么——他不是如愿了么?他还有什么不满意?

“诶——”先前说话的家丁捂住他嘴:“小子,这可是慕家老宅。你不要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