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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画架。以前绘画总能让他遗忘一切,整个人像沉浸在激动的喜悦之中,心中的灵感彷彿流动的泉水般源源不绝。但如今画架上的画纸摆著起码有七天,却仍未完成。叶天星觉得他的绘画能力好像一下子从他的身体上抽离了似的,就算勉强拿起画笔,也完全画不出自己想要的感觉。从床上坐了起来,阿星边搔头边自言自语:「真的完全不行了吗?我最近為何老是心神不寧呢?难道真的為了那个不知名的小子?这完全不像叶天星平日的作风,我,我怎麼会对一个年轻人起心动念呢?不会吧!」他轻叹口气站起身来,拿过桌上的香烟点上,边吐著烟边走向落地窗边,最后在画架前停下脚步。画架上有张未完成的素描,有雏形上可以看得出是张人物画像。叶天星之所以选择绘画,单纯只是因為从小就喜欢涂鸦,至於有没有才气、能不能成名,他完全不在乎。所以,他画画的心境一向十分轻鬆,没有感受到特别压力,但是惟有这次的感觉不一样。他真的十分渴望能画下那带著迷人气质的身影,就像是沙漠旅人非得找到绿洲水源般的感觉,一日找不到,他就一日不得安寧。这种焦躁不安的热切渴望是他第一次遇上,他的创作欲望也是第一次如此炽热燃烧、如此迫不及待。他原可以依照记忆裡的印象加以创作,但试过几次之后总告失败,他抓不住他的神韵,那种他一到店裡就紧攫住他视线的透明、清爽、乾净、优雅的感觉,可是无论他再多画几次却也无法完美的呈现出来。叶天星嘴角露出抹自嘲的苦涩微笑!他被那不知名的奇怪家伙迷住了。这时,窗外的阳光逐渐淡去,变成濛濛的景象,就像老天爷在反应他不佳的心情似的。叶天星转身走到桌前,燃熄手中的香烟,拿下墙壁上的衬衫、牛仔裤,俐落地穿上,一旁的整容镜裡映照出壮硕挺拔、健康结实的年轻躯体。著装完毕,他走进浴室裡梳洗一番,最后在睡得乱七八糟的黑髮上抹上发胶,一切才算大功告成。浴室裡的镜子映照出叶天星的脸,让他联想到那张相片中和他长相相像的人,那个人和年轻人到底是什麼关系?这个问题在叶天星心中一直盘旋不去,而自己竟為这种事感到介意,阿兴他自觉十分困扰。「振作精神!这一点都不像你了!叶天星!」他用力拍拍双颊,為自己打气一番才离开浴室。将皱巴巴的蓝色背包往肩上一甩,大踏步出门去也。叶天星原打算到美术馆参观油画联展,但由於时间还早,便决定先到海边看看海。时间才早上九点多,加上气候不佳,沙滩上一个人影也没有。灰蓝色的潮水在阴暗的天空下拍打著岸边,有一种悲壮的苍凉感。叶天星格外喜欢这种感觉,平常那种热闹喧哗、阳光灿烂的海边反而引不起他的兴趣。然而逐渐落下的雨滴打断了他看海的兴致,他急忙逃离海边,但随著倾盆而来的大雨,不一会而就浑身湿透。虽明知可能下雨,但由於懒惰,他根本没带雨伞。「真是的!偏挑这时候下雨。」叶天星边粗声抱怨,边向打工的商店跑去。他租的住处虽然距离不远,但商店的位置离海边更近,所以他打算先跑到店裡去躲雨。由於还不到开店时间,他擅自拿了店长藏在信箱裡的钥匙开门。一进到店裡,叶天星才重重吁了口气。他抹掉脸上的水,往洗手间走去,并找条乾净的毛巾将湿透的头髮、衣服擦乾了些,还幸运的在置物柜裡找到一把雨伞。既然有伞就不必等雨停,叶天星心裡盘算著,他想先回住处换过衣服,然后再到美术馆去。拿定主意后,叶天星撑起临时找来的雨伞,将店门拉下重新锁上。将钥匙丢回信箱裡去,当他转身正準备离去时,一道低头快速跑来的身影迎面撞上他,那人差点跌到,幸亏叶天星及时将他抓住。「谢....」陈超东脱口而出的“谢”字,在看清楚眼前的人时,立刻在唇边冻结,原本充满歉意的脸立刻佈满敌意。「是你!」叶天星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和他相遇,惊喜得说不出话,只能激动地抓著他。「放手!你抓得我好痛!」陈超东挣扎吼著说。叶天星经他一提醒,才猛然发现自己的失态,连忙鬆开他的手臂。陈超东一获得自由,二话不说扭头就跑,连看都没看叶天星一眼。「等一等?喂!你别跑啊!」看到他跑掉,叶天星大叫著追上去。然而陈超东不但没有停下来,反而更加快了脚步。他明显的拒绝反应没让叶天星死心,反倒是加紧脚步追上。不一会,叶天星又再度抓住他的手臂。陈超东沉著脸,想甩掉纠缠著他的大手,但几经挣扎仍被牢牢钳制住。最后只得无可奈何地在雨中站住,谁知才一站定,一把大伞就遮到头上,替他挡去了雨水。「我又不认识你,跟你没什麼话好说。」陈超东僵硬地说著,对叶天星的好意丝毫不领情。「被你特别讨厌的服务生,你应该印象深刻,怎麼可能不认识?」叶天星心裡还残留著与他乍然相遇的惊喜,对於他冷淡的态度丝毫不以為忤,硬是将自己推销给他认识:「我姓叶名天星,是某大学夜间部美术系二年级的学生。我平常在商店裡兼差打工,这个你应该知道,那你....」「你没必要知道!」陈超东无礼地回绝叶天星的询问。听到对方的回答,叶天星掛在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眉头也皱了起来。「喂!你这个人真的又够机车呢!真的很彆扭!」叶天星有点动怒的说。「我机不机车,用不著你管!」陈超东气愤地说著。「我现在要回家,你再不放手,就是妨碍个人自由。」「妨碍个人自由?」叶天星不敢置信地重复他的话,语气也变得尖锐起来。「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名字而已,难道你的名字难听到让你、让你无法说出口吗?」「才没有这种事!」「那你就说啊!」叶天星用话激他。陈超东的双颊被怒气染红,瞪著叶天星的眼眸湿润地泛著泪光,好半晌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吐出三个字:「陈、超、东。」瞧他一副委屈的模样,叶天星顿时就觉得心软,这才注意到他全身湿淋淋的狼狈模样。「你全身都湿透了,让我送你回家吧!」叶天星好意说著,鬆开紧抓著他的手,换了一个更好的方式為他撑著伞挡雨。「不用了!」陈超东一口回绝,转身跑进雨裡。这时,一辆疾驶而过的汽车溅起一大片水花,叶天星本能地追上前去,将他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