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宿本 - 言情小说 - 檀郎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16

分卷阅读216

    的诗……

“到了不曾?”这时,阿洪道。

“还须得再往前些,这边水不够深。”

阿洪道:“前面停一停,我内急。”

我睁开眼,心中已是冷静。

这麻袋很是结实,他们用的是惯常绑人的手法,将麻袋从我的头上罩下。

若我没有料错,这两人想将我扔到河里去。为了不让人发现,大概要在我的脚上绑上石块。

好个长公主。

我心想,也不知道她打算如何跟公子解释。不过她连我的契书都准备好了,大约会直接告诉公子,说我跑了。

虽然这也就比我先前的打算多了一道杀人害命的手续,但我不喜欢别人帮我去做,更不喜欢自己看上去像个苦命的窝囊废。

唯有一件事对我有利,便是我面朝着阿洪,他看不到我身后双手的小动作。

那薄刃已经被我找到,拿在了手里,甚为锋利。在方才阿洪和陈定说话的当口,我已经借着马车颠簸的掩护,割断了手脚上的绳子,并且将身下的麻袋划开了一道长口子。此事我做的十分小心,这阿洪是个侍卫,手中必然有刀,而我仍罩在麻袋里,那是最大的威胁。

我摒心静气,等待着时机。原想着将这麻袋口子割得再大些,等着他们到了地方,要将我拖下去的时候发力解脱出来。陈定不过是个内侍,不足为惧。只要我摆脱了麻袋束缚,对付阿洪也不是问题。

不过现在,却是不必这样麻烦。

没多久,陈定将马车停下,道:“你快些。”

阿洪应一声,未几,下了车去。

事不宜迟。

我即刻割开麻袋,从里面钻出来。

我原本打算趁着阿洪去如厕,顺势溜走。可钻出来才发现,那锦筒竟然不在。

外头,阿洪口里哼着小曲。没多久,似乎就要完事了。

我咬了咬唇,心中换上另一计,躲在了门帘旁边的一角里。

少顷,阿洪走了回来。才掀开门帘,伸头进来,我即刻一把锁住他的脖子,将薄刃抵在上面。

“莫出声,刀兵无眼。”我低低道。

就算没法转头看到我,他见到面前那空空的麻袋,也即刻知道发生了何事,面色一下变得僵硬而苍白。

“霓生……”他一动不动,结巴着,低低道,“有话好说……”

“你上来不曾?”前面的陈定不耐烦催促道。

我示意阿洪答话。

“上了,上了。”说着,在我的挟持下,慢慢爬上了马车。

陈定赶着车,继续走去。

车厢中重又颠簸起来。那薄刃仍抵在阿洪的脖子上,他也仍不敢动,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

“我那锦筒呢。”我问。

“在我怀中。”阿洪道。

“拿出来,放在面前。”

阿洪乖乖地将锦筒拿出来,放下。

我看着他,微笑,忽而掐开他的嘴,将一粒药丸放入他的口中。

阿洪瞪大了眼睛。

“甜么?”我微笑,语重心长,“此乃西域奇毒三日**大力丸,若三日内无解药,你便会七窍流血浑身溃烂而死。阿洪,你不想试一试那滋味的话,最好乖乖听我的话。”

☆、第章金蝉(下)

说罢,我收起薄刃,将阿洪放开。

阿洪即刻趴下,用手指抠喉咙眼,干呕起来。

“没用的。”我一边将薄刃重新塞进袖缘针脚的缝隙里,一边不紧不慢地低声道,“这毒只要入了口,就算将黄疸水吐出来也无济于事。”

“阿洪,你做甚?”外头的陈定问道。

阿洪盯着我,因为呕吐而涨红的脸上神色不定。

少顷,他哑着嗓子对外面答道:“无事,我喝水呛了一口。”

陈定“哦”一声,没再问下去。

我知道此事已经是妥了,看着阿洪,依旧微笑,神色平静。

“你……你要做甚?”阿洪靠在马车的壁上,如同防备一个妖怪。

“不做甚。”我说,“我要你稍后到了地方,仍将那麻袋扔到河里去。”

阿洪露出诧异之色,看着我,片刻,又看向那麻袋,神色不解。

“可那麻袋已空瘪无物,我拉出去,只怕陈定不信。”他说。

我笑了笑:“你身上的冬衣甚是肥大厚实,脱下来塞进去不就是了。”

阿洪:“……”

他一脸不可置信,仿佛我是个丧尽天良的人。

陈定驾着马车,很快到了河边。

这是雒水的一处河湾,水深而缓,有一段栈桥从岸上延伸入水中。这般隆冬时节,没有人来捞鱼,显得人迹罕至。

阿洪倒也是个会演戏的。马车停下之后,他将麻袋扛在身上,作吃力状,往栈桥上走去。

我躲在马车里,只听陈定道:“你怎不穿外袍?不冷么?”

阿洪声音生硬:“不冷,穿外袍做甚,碍手碍脚!”

我从马车的缝隙往外望去,只见阿洪将麻袋放下的时候,陈定朝阿洪走过去,似乎要帮手。

“不必,”阿洪发现,又即刻止住他,道,“你方才不是也说内急,去如厕便是。”

陈定:“可你……”

“我一人做完便是!”

“扔入水中总须得两人。”

“不必,并无多重,你快去,我等还要赶回城中。”

陈定大约是对阿洪的体贴十分赞赏,笑了两声:“如此,回头请你喝酒。”说罢,他拍拍阿洪的肩头,转身走开。

阿洪一人留在麻袋前,片刻,抬头朝这边看了一眼,手脚麻利地将一块布兜上大石头,绑在麻袋上,然后继续扛着麻袋,从栈桥上一下扔到河里。

许是穿着单衣十分冷,阿洪动作很快,扔完之后,看了一会,即缩着脖子跑了回来。

但他掀开车帘之后,有些诧异,停住,往四下里看了看。

“怎么了?”陈定如厕完回来,看他呆立着,问道。

“无……无事。”阿洪说着,神色仍疑惑。

“快上车吧,我等早些赶回去覆命才是。”陈定一边说着,一边牵着马掉了个头。

阿洪也不再出声,上了马车。

未几,那马车走起,掉头顺着原路回去。

我从藏身的树丛里钻出来,看着那马车离去的影子,摸了摸还在隐痛的后脑,吁一口气。

我用□□吓唬阿洪,不过是为了方才行事方便。就算没有使那花招,我也并不担心他回去之后,会将我还活着的事告诉长公主。因为长公主的脾性,桓府里的人都明白得很,事情办砸了,她首先要做的不会是善后,而是处置那办事不力的人。

没想到我会栽在长公主的手上,着实让我十分意外。

从小到大,只有我算计别人。就算是秦王那样被我视为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