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宿本 - 耽美小说 - 如梦令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8

    啊还是蒜啊。骆天天张了嘴,这么些话在他嘴边来回翻腾,他咽了好几次,这些话又从喉咙里翻出来,翻得他眼眶都红了,最后他说:“你都亲我了,还说对我没兴趣!”

梁丘云脸色难看,下了最后通牒:“你现在回家去。”

“我不回家,”骆天天说,“我脚受伤了,我没带钱,我回不了家。”

梁丘云点头,说:“行,我送你回家。”

“我不回家!”骆天天叫道。

梁丘云的耐心到了极限。他扯过骆天天的手臂就往沙发下面拖,也不管骆天天脚扭伤没有,穿鞋了没有。他打开`房门,拖了骆天天把他弄出去。

“你干什么啊。”骆天天哭着喊,他一屁股栽倒在走廊上,抱着自己的伤脚,梁丘云抓了他衣领拖他,他张嘴想去咬梁丘云的手,咬出两行牙印,梁丘云不松手,他又不敢继续咬了。他哭道:“梁丘云,你有病是不是啊!我和你绝交!王八蛋!我`cao`你大爷!”

一位老人家提着行李,气喘吁吁上了楼梯,站在走廊口。他眼看着梁丘云朝他走过来,黑着脸,拖着一个可怜巴巴的小男孩,后者就坐在地上被他拖着,哭着一塌糊涂。

“云子……”他叫道,手里行李一落,他看着骆天天,一拍大腿,“你这是干嘛呢!”

梁丘云抬起头,见了来人,一愣。

“爸。”

他下意识把骆天天松开了。

骆天天憋屈地直揉眼睛,嘴里叼着果汁吸管,喝得差点呛着。他坐在亚星娱乐楼下的小面馆里,这不是饭点,面馆没什么人,老板都没出来。

大妈坐他旁边,伸手捋他的头发,一脸心疼:“这么小的娃,就出来打工啊。”

骆天天点头,一边点头一边偷偷看梁丘云,发现梁丘云坐在对面,低着头一声不吭。

大爷坐梁丘云身边,教育他:“公司给你安排的助理,是重视你。你是咱们家出来的大明星,代表咱们家的形象,你要注意,知不知道。人家这么小,给你当助理,脚还崴成那个样子,你就是生气也不兴这样打!”

梁丘云听着,抬头瞪了骆天天一眼。

骆天天心里哼了一声,十分爽歪歪。

大妈问骆天天,娃啊,我们家云子在你们公司表现怎么样。

骆天天拿着吸管,一顿捅果汁瓶,两只眼睛盯着梁丘云。

梁丘云闭了闭眼睛。

“云哥,表现……”骆天天说,“还行吧……”他忿忿不平,大概想骂自己太特么贱。

大妈说,唉哟,什么叫还行吧。

骆天天又喝了一口果汁,咂巴咂巴嘴,开始一顿胡扯。什么云哥在公司多受欢迎,云哥人气多么高啊,大明星,云哥在剧场多受重视啊,所有演员就等着云哥说台词啊,所有工作人员都夸云哥人缘好啊,什么吊麦地麦,别人都听不懂,就云哥听得懂啊……他把梁丘云父母哄得一愣一愣的,哄得梁丘云都皱起眉来,又怀疑又警惕地看着他。最后骆天天口干舌燥,舔了舔嘴唇,说了句:“但是吧。”

梁丘云父母齐齐看着他:“但是啥?”

骆天天盯着梁丘云:“但是吧,他老是打我,老是欺负我,就他这个脾气……我是他的助理啊,我不会说什么的。但万一哪天公司知道了,公司肯定要罚他的!新闻肯定要报他的!”

梁丘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骆天天,我爹妈可都是老实人。”他语气不善,说了这么一句。

骆天天看他一眼,旁边大爷大妈在,他估摸着梁丘云也不敢把他怎么样:“干嘛!我说得有假吗!我不是老实人吗!”

梁丘云他mama在旁边一个劲儿安抚骆天天,她说,他们家云子以前不是这个脾气。

梁丘云他爸突然想起来,问骆天天:“现在新闻还报不报云子啊?”他说着,从衣兜里拿出几张叠成方块的报纸,大概是这几天来城里买的。他打开报纸,说:“我找了好半天,还想拿回去给我们村里看一看,都没找着我们云子的新闻。”

骆天天一愣,低头瞅那报纸,娱乐头版就是汤贞前一阵飞新加波参加的颁奖礼,在那个颁奖礼上,汤贞的单人唱片拿了大奖,主办方根本没请梁丘云。

“成、成天都是云哥的新闻啊,大爷,你买的这期没有吗?”骆天天说,他拿过报纸来,弹了弹,张开,咳嗽了一声,他在三个人的注视下认真翻了翻,惊讶道,“奇了怪了,这期还真没有,碰巧了吧。”又随口胡扯,“大爷,公司好些呢,全是有云哥新闻的报纸。”

梁丘云目光低沉地看他,就听梁丘云父亲在一旁恳求:“能不能给大爷拿两张啊。”

骆天天愣了一愣。梁丘云说:“爸!”

梁丘云父亲抬起头来,盯着自己儿子:“干嘛。”

“你成天要报纸干什么。”

“拿回去给乡亲们看看!”梁丘云父亲说,气道,“干什么,不行啊!”

梁丘云瞪骆天天一眼。

骆天天让他一瞪,生气道:“行啊,大爷,我家就有!等我回家给你拿!”

梁丘云开着道具组那辆破车,小声对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骆天天说:“我看你他妈怎么收场。”

骆天天鼻孔喷气,拿着新买的果汁,一顿喝。

骆天天一瘸一拐上了楼,背影高傲。梁丘云坐在车里,闭了眼睛,听他爹他妈在背后又开始数落他。

最初不知道是谁,从城里带回了张报纸回去,说咱们村的云子上报纸了,城里卖报纸的三轮车上所有报纸都有他。那些报纸说,云子在城里和一个叫汤贞的男的搞对象,被人家拍了照片,不只是十里八乡,是全国人民都知道了。

“爸,我说过了,那都是报纸胡乱编的。”梁丘云打断他爸的发言。

他们家乡的人喜欢这样,喜欢把一件事翻来覆去说一遍,说两遍,说三遍。梁丘云在城里出道的事是这样,梁丘云发专辑,在电视上唱歌的事是这样,梁丘云和汤贞的新闻还是这样。梁丘云有时候不明白这些事有什么值得说的,说过一遍了,还提它干什么。

“什么报纸胡写的,”他爸反驳他,“人家记者来咱们村子,和我亲口说,是他亲眼看见你和那个不男不女的你们……”

“他亲眼看见个屁,”梁丘云说,回过头,“你相信他,不信我。”

“你真和那个叫汤贞的没那种关系?”

“废话,能有吗?”梁丘云毫不犹豫地说。

他爸浑浊的眼珠瞧着梁丘云的脸:“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娶媳妇?”

梁丘云深呼吸,坐回去,手肘搭在车窗外面:“爸,我这个工作,暂时娶不了媳妇。”

他爸涨红了脸,还想骂他,骆天天从外面慢悠悠走过来,拉开副驾驶车门,一瘸一拐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