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宿本 - 耽美小说 - 如梦令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74

分卷阅读274

    了,眼皮将将抬着。周子轲把艾文涛好奇要瞅的那张身份牌拿回来,揣裤兜里。

“哥们儿,咱回去睡觉吧。”艾文涛说。

本来今天就是因为周子轲心情不好才特别待到这么晚的。

周子轲偏头看了一眼窗外,雨水淋湿了落地窗,水痕枝蔓丛生。

艾文涛眼瞅着周子轲就穿着身上这件黑色夹克,伞不拿,帽子也不戴,就这么低头出了酒吧的大门。

雨大风大,艾文涛撑了伞,又拿一把,他在雨幕里叫:“哥们儿!伞!!”

从电梯出来,一路向前延伸的是年轻住户湿淋淋的脚印。

他把被雨淋得冰凉的手指放在嘴边哈气,然后按开了门锁。

汤贞身上披着外套,侧躺在卧室大床上睡觉。他手边摊开了几本书,还有笔记。他像是通宵都在工作,不知是几点睡着的。

周子轲头发湿透,下巴往下滴水,连脚上的球鞋也被水泡透了。他摇摇晃晃踩在汤贞一尘不染的地板上,就这么走进客厅。他生性爱闯祸,他不觉得这有什么。

进了卧室,走到床前。周子轲低头看了床上的汤贞,他把手按在汤贞身边。

汤贞感觉自己在向下沉,有人压住他。他在梦里醒过来,眼睛一睁,周子轲近在咫尺。“你回来了?”汤贞下意识问。

再看才发现不对。周子轲浑身是水,他眼睛睁着看汤贞,睫毛上都是雨水。汤贞伸手扶他的脸,周子轲脸颊guntang。“你别生气了,”周子轲眼皮半垂下来,对汤贞道,“我下次不会……我不会……”

第100章小周14

经纪人郭小莉一早接到小顾的电话,说汤贞老师十点过不来公司,下午再来。“他昨晚在嘉兰剧院忙完了演出,回公司和练习生重排节目就排到一点多,新城影业那边又把的功课给他送去了,估计又看了个通宵。”

因为晚会变动同样通了个宵的郭小莉在办公桌后面喝掉半杯咖啡。她告诉小顾:“大后天就上台了,让阿贞好好休息吧。”

新信息来自郭姐:

[阿贞,下午我送孩子们去现场重审,审前你过来就行了。等见了罗兰团队仔细聊聊,别忘了我们之前说过的那几点,不能让他们全听方老板的。]

汤贞努力从床上爬起来,把翻过身的周子轲揽过脖子来摸摸额头。周子轲人高马大,不知道淋了多久的雨,也淋得浑身有点哆嗦了。这一路过来地板上一串突兀的湿脚印,看上去就像雨林里的大动物突然袭击了汤贞的帐篷,连汤贞床上、被单上也被这侵略者蹭湿了一大片,侵略者趴在汤贞身边,不走了。

周子轲脸颊苍白,皮肤guntang,汤贞摸他额头的时候,周子轲动了动脖子,就想往汤贞身上靠。

汤贞六神无主,从昨天到今天,似乎只要周子轲出现,他就是六神无主的。

汤贞穿好外套下了床,就近到主卧的浴室里放热水。他从浴室另一扇门出去,低头看地板上一串大大的鞋印,从玄关一路目标明确地延伸到他卧室门口。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汤贞看了窗外,外面世界还是冬夜,寒冷,阴雨连绵。

卧室开了灯,温暖明亮。汤贞努力把周子轲从床上扶起来。“你……你……醒醒……”汤贞小声叫他,见周子轲没反应,汤贞摇了摇他的肩膀,扶他的脸,“小周?”

周子轲眼睛睁开了一条缝,整个人从头发到脚都耷拉着,萎靡不振。明明几小时前在更衣室里还不是这样,汤贞拿他没任何办法。

夹克外套先脱下来,然后是湿糊糊的贴在周子轲前胸后背上的T恤。汤贞弯腰解周子轲脚上的鞋带,把两只滴水的球鞋脱下来。汤贞拉过周子轲一条赤裸的右臂,横过自己的脖子,靠自己的身体撑着周子轲,摇摇晃晃下床。

周子轲整个人被丢进了浴缸的热水里,毛巾、睡衣放在架子上,汤贞就出去了。他先是把还没有浸湿更多的主卧床铺卷起来,再去擦外面走廊、玄关的地板。汤贞坐在药盒边找刚收起来不久的周子轲用过的体温计和退烧药,因为主卧暂时不能睡,他只能去收拾客房,把新的棉被铺好。

周子轲在浴室里迟迟不出来,汤贞在门外又等了一会儿,没听见什么声音。

他敲了敲门。“小周?”汤贞问,“你洗好了吗?”

浴室门从外小心翼翼推开了一条缝,汤贞探进头去,发现周子轲还保持刚进去时的姿势,连动都没动过。

周子轲脑海里模糊一片,他记得他在浴缸里低着头,让汤贞给他洗头发。汤贞用毛巾给他擦脸,仔细擦他眼睛不小心落下的泡沫。汤贞展开一条浴巾包裹住他的肩膀,给他洗完了澡,汤贞整个人看上去也湿漉漉的了。

“闭上嘴,好好含一会儿。”汤贞把体温计塞进他嘴里。

“张开嘴,把这个药吃了。”汤贞搂着他脖子扶起他的头。

周子轲乖乖的,汤贞说什么他都听。他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只知道四周温暖、干燥,好像许多柔软的云朵将他包围。没有冷雨顺着脊梁往下淌了,他已经在汤贞身边了。

汤贞又找来一床被子,隔着之前的裹在周子轲身上。周子轲眼睛睁开一条缝,看见被单上绣着的那些针脚细密的小梅花。他还在浑身发冷。

“……这是我奶奶和我姑姑给我做的,”汤贞的声音从头顶上说,“……我从老家带来的……”

周子轲想把眼皮抬高一点,他想看汤贞的脸。

“……家里没有别的被子盖了……”周子轲听完这句,睡着了。

周子轲感觉自己睡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梦里他一直在那条酒吧街上冒雨前行,他不清楚这里距离汤贞家到底有多远,就像他不知道要淋多少雨他才可能会生病。

以前在车里过夜,好像也没有现在这么冷的。周子轲抬起头,他想象不久后就可以回汤贞身边了。

仍有雨水顺着他衣领往下流,非常不舒服。

汤贞坐在周子轲身边。一想到几小时前在嘉兰剧院发生的事情,汤贞在周子轲面前仍有些不太自在。

这很奇怪,汤贞二十一岁了。在此之前他不是没和别人亲吻过,没跟别人拥抱过。天天总抱他,和他撒娇,汤贞从不觉得哪里奇怪。

“我不会……”是周子轲的声音,他在梦里拧紧了眉头,好像长途跋涉,终于到达终点,周子轲在梦里呢喃,“……我以后……我以后……”

他好像烧得太严重,在说胡话。汤贞试他的额头:“小周?”

明明这么容易发烧,明明外面天黑下着雨,为什么连把伞也不打。

“小周?”汤贞又叫他,周子轲也没反应。

汤贞有些心急了。

外面天很快就亮了。大后天就是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