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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冕笑着凑过去,在微醺暖风中与秦佩交换了一个甜腻的吻。遗憾遗恨如风般散去,承平盛世才方方开始。------------------------------正文完结----------------------------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到此结束按照帝策和江南的惯例还有三个番外等我回来以后再填那啥狗剩是肯定要有一个番外的第二个应该和太子的尊严问题有关系毕竟小秦目前觉得自己要一辈子当和尚了……囧第三个我没想好回头再说大家觉得这种安排合理咩有别的想看了么?118番外一:今日良夜会(上)皇帝终是赶在登基满一年前赶回帝京,与他一同归来的,除去荣养的靖西王,还有先前因公北上却生死不明的刑部主事秦佩。车马劳顿,还未休整,转眼又是太上皇的万寿,礼部诸人忙的脚不歇地,苏尚书更是干脆称病,直接将饮宴事宜交还给中书省。也得亏赵相顾念儿时一同伴读的情谊,不仅无半句斥责,反而亲自接手过来,安排得妥妥帖帖。他位高权重却如此胸襟,实是让群臣慨叹了一番。“裴大人,太学之事我礼部拟了个章程,可早朝后便不见陛下,你可知陛下去处?”裴行止出身河东裴氏,又是东宫幕僚,故而虽无官身,诸人还是恭恭敬敬地唤他一声“大人”。裴行止从他手中接过奏本,“陛下今日前往大报恩寺礼佛,恐怕宵禁前是不会回宫了。也罢,我先帮你收着,明日自会呈给圣上。”那人满脸茫然,裴行止淡然一笑,摇了摇头。一旦安逸,世人便会无比健忘,就如今日云散月明,人们沉醉于长安城的笙歌燕舞,便会将先前的波云诡谲忘得干干净净。鲜少有人记得雍王府里少了个身份贵重的亲王,而大报恩寺则多了个法号罪愆的和尚。怀恩一路小跑,就见轩辕冕正一人冒雨站在山门之外,举着把素淡油纸伞,神情莫辨。“陛下,不好了。”轩辕冕蹙眉,“哦?”“太上皇提前进了京,召秦公子伴驾了!”“速速回宫!”秦佩曾想过千百种面圣的情景,而千变万化,其中不外乎巍峨阴森的宫殿、面色不善的帝王,还有跪伏在地、瑟瑟发抖的自己。可他从未想到会是如此场景——被冷落多时的蓬莱殿兽鼎熏香、人声鼎沸,姿色平平的宫婢重拾绫罗绸缎鱼贯出入,捧着轩辕冕所不喜的珍馐美食。着常服的君王端坐在高台之上,正笑意吟吟地与阶下的嘉武侯独孤承推杯换盏,他下首空着一个席位,想来应是留给未至的轩辕冕。秦佩木然拜倒,边偷偷用余光扫了一眼,只觉得这位次说不出的古怪——魏国公周玦与录事周琦一席,两人虽官位悬殊,但是同胞兄弟,同席倒也说得通;顾秉与靖西王一席,他二人面上均是云淡风轻,可长了眼的都能看出其间的势同水火;临淄王并未与亲舅舅赵子熙同席,反而和嘉武侯一席,正笑着听嘉武侯与他的皇帝表哥插科打诨……而按品阶本应与顾秉同席的赵子熙却与礼部尚书苏景明坐到一处,正低声耳语,冷若冰霜的面孔此刻犹如数九寒天的第一丝春风,温存的让人不敢置信。“罪臣秦佩拜见太上皇,恭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霎时间,原先的觥筹交错、朗朗谈笑之声尽数止歇,众人均朝着秦佩的方向看过来,纵然秦佩算得上识尽沧桑,被如此多彪炳史册的大人物看着还是有些吃不消。轩辕好似未听闻似的,依旧对独孤承笑道,“你们倒是清闲,不懂朕的难处。到了朕这般的岁数,管你是天下主还是田舍翁,都绕不开儿女这道槛。朕的公主们除去骄纵了些,倒是还好,朕的那些儿子……”此话一出,几人神态各异,雍王宫变当日在场的赵子熙独孤承垂首不语,靖西王周琦临淄王等人自是不明就里,顾秉笑意苦涩,周玦却只是看了秦佩一眼。“民间那句俗话怎么说来着,‘无官一身轻,有子万事足’,可朕如今算是无事一身轻了,可偏偏有时却觉得,此时有子不如无。”秦佩从未如今日这般明晰轩辕冕与其父皇的差别,至少轩辕冕不管再如何激愤暴怒,也绝说不出凉薄如此的言语。或许也正是如此,太上皇能做个圣君,轩辕冕却只能做个仁君。“太上皇之语,罪臣万万不能苟同!”赵子熙闭上眼,对这个门生已然无话可说。轩辕敛起笑容,淡淡道,“哦?怎么,秦主事觉得朕错了?”秦佩抿唇,“老子有言‘为人子者,毋以有己’,这么看,几个皇子各个都是至孝的孝子。”赵子熙实在忍不住了,不由轻咳一声,“秦佩,休得胡言。”秦佩面无表情,继续道,“太上皇想让王爷们不问朝政,毫无势力,洛王殿下便求神问道、流连名山古刹;同王殿下则沉迷于风月之事,如今更豢养起了乐坊伶官……太上皇想要磨砺储君,便有意无意地偏宠幼子,罪愆也恰好适时地跳出来,与储君争锋相对,一较高低。太上皇想要继任者守成勤政,陛下便夙兴夜寐,哪日不忙到更深露重才歇下?正因如此,罪臣才觉得太上皇方才言语,实是自谦,论起教子有方,太上皇实为天下表率。”独孤承几人纵然见过秦佩,对他秉性也不清楚,乍一听闻他这般言辞均是心中一凛,下意识地向轩辕看去。“秦佩!”赵子熙轻斥道,“太上皇面前岂容得你这般放肆,还不赶紧退下!”轩辕摆摆手,定定地看着秦佩,秦佩不闪不避,梗着脖子仰面回视过去,琉璃色的眸子清澈见底,根本掩饰不住其间的怨怼责怪。轩辕叹了口气,对顾秉道,“教子之道,朕不如你与伯鸣。”顾秉宽慰地笑笑,“冕儿若能成为一代明主,全因陛下教导之故,臣不敢贪功。”周玦瞥了眼秦佩,幽幽道,“我这个义父,做的可不怎么称职。”顾秉刚想劝解几句,又见周玦将盏中清酒一饮而尽,慨叹道,“桃李春风又一年,我老是觉得昨日勉之才入东宫,君臣聚在一处筹谋江山,怎么倥偬数十载,一不留神今日咱们便都成了史书传奇里的老人了呢?”话音未毕,原先还算得上欢歌一片的殿堂霎时静寂下来,每个人又好似看见不愿提及的往事伴着风声在耳边游荡。赵子熙眼里是万里无人烟、饿殍遍地的颍川,周琦眼里是王府幽深的别苑、云山雾罩的蒙山,靖西王眼里是万里风沙、深不见底的休屠泽,周玦的目光在秦佩脸上顿了一霎,便又垂下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