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宿本 - 耽美小说 - 穿进雷剧考科举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13

分卷阅读113

    胪大典五日后,二、三甲进士将在保和殿参加朝考。

所谓朝考,便是选拔翰林院庶吉士的一种考核,也称之为馆选。而在大安,只有先成为庶吉士,将来才有机会进入内阁。

当然了,朝考的难度还是很大的,不但考核内容繁多,还要结合殿试成绩排名次。

如此一来,通常二甲以下的进士就与庶吉士无缘了,因此朝考也并非人人都会参与。

“林兄,你真就这么放弃了?”

客栈小院中,程岩颇为惋惜地问道,他和庄思宜、阮小南都将直接入翰林院为官,唯有林昭需要朝考。

“以我的成绩就算去了也是白去,何苦劳神费力呢?”林昭语气轻松,“不如好好准备吏部铨试,谋一个官身。”

阮小南:“哼,算你有自知之明。”

由于所有进士都属于“天子门生”,故而殿试没有正副考官,参与阅卷的官员要负责为皇上读卷,便被称作读卷官。

读卷官一共八位,各个都是会试总裁级别的官员,阵容非常强大。即便如此,名义上他们也没资格排定名次,但通常而言,皇帝只会排前十位,其他人的名次还是由读卷官来定。

传胪大典定在三月二十二,时间非常紧,读卷官们在东阁奋战的同时,程岩等人也来到了礼部。

他们领取了传胪大典当日贡士所戴的三枝九叶顶冠,便转道鸿胪寺,一众贡士将在鸿胪寺中学习传胪大典上的各类礼节,并宿一夜,次日再一块儿入宫。

可这天晚上,大多人都失眠了。

程岩躺在客馆的床上辗转反侧,想起了上辈子传胪大典的前一天。

当时他也是紧张得睡不着,到了后半夜就感觉有些不舒服,第二天强忍着不适入宫,到了传名面圣时一不小心腿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摔了一跤,差点儿被治了个殿前失仪……但最后,却也算因祸得福了。

入殿前,程岩已渐渐平复了激动,虽说拿了头名很惊喜,但也算意料之中。

可当他行完大礼再抬起头,整个人却是一震!

——皇上身旁站着的,竟是太子!

前生他殿前失仪本该被治罪,但嘉帝宽恕了他,还特意关心了几句,又夸赞了他的文章替他解围。后来,嘉帝可能是看出他不太舒服,便安排他去光宅寺休息,甚至找了太医为他诊治。

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进士,没有背景、没有名望、也没有出众的才华,但嘉帝却对他如此包容与仁慈,让他如何不感激?如何不心甘情愿地追随?

可嘉帝挽救了他的前程,他却救不了嘉帝的命运。

一轮大礼行过,真帝已在太和殿中入座。

尽管程岩站在贡生的第一排,仍旧看不清殿中情形,唯见丹墀上一名司礼者执鞭一挥,长鞭于半空盘旋回舞,鞭鸣响彻云霄。

鞭响过后,满场肃静。

太和殿中的鸿胪寺官员开始宣读制诰:“奉天承运,皇帝制曰:乙未年三月二十二日,策试天下贡士共三百四十六名,第一甲赐进士及第,第二甲赐进士出身,第三甲赐同进士出身!”

身为读卷官之一,张心岚慎重地拿起了第一份卷子……

此时的丹墀下,程岩藏在袖中的手攥得很紧,他不担心自己会掉出一甲,但他并没有绝对的把握能中状元。

真帝略一颔首,最终将视线停在庄思宜身上,开口就爆了个大料,“庄卿,此次殿试策文以你最佳,但你可知朕为何不点你为状元?”

庄思宜比起阮小南可就从容多了,“回陛下,想必是臣的四书五经稍次一筹。”

“卿倒是聪慧。”真帝道:“卿虽为经魁,但文章中的深醇典正却略有不及,望卿日后勤加钻研,切勿堕了你们庄氏威名。”

庄思宜:“臣谨遵陛下教诲。”

等几人奏对结束,一一退出大殿后,张新岚才开始唱其他进士的名字。

大多人的名次都与会试时差别不大,唯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张怀野,他不但一甲不入,竟只拿了二甲第六。

等皇榜和殿试前十的卷子张贴在礼部南院,来观榜的众人才觉得张怀野一点不冤,他能入前十,已是皇上格外开恩了。

“那个张怀野,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只见半空中的绣球忽被一枚铜钱射中,竟飞速冲俞姑娘砸去。

所有人的目光循着绣球的轨迹而动,直到绣球稳稳落在俞姑娘怀中,街上响起了大片叹息声。

对大多人而言,叹息意味着惋惜;对程岩和庄思宜而言,却是着实松了口气。

然而程岩并不知道,这一幕被附近某位画师给画了下来,并有幸流传到后世。画中的人物百态,市井风貌,都让后人产生无尽遐想,尤其是庄思宜阴沉的表情,更是引发诸多猜测和议论。

甚至……某些小众圈子爱好者们,还就画中情景创作出无数感人肺腑的狗血同人……

当天,程岩按惯例登上了状元楼,并题上一首状元诗。

之后几日,他一直没时间歇息,等待他的是数不清的宴请和雅集——有朝廷的、座师的、同科的、同窗的……程岩深感分身乏术,恨不能将自己肢解成禾口王山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程郎看过来了!状元郎在看我!”二八少女哭晕在环廊。

“看这里!庄郎看这里!我是你的慧娘!家住京城西大街十二胡同……”水嫩小jiejie花枝乱颤。

“哟,咱们的小榜眼脸都红了!”微胖妇人全程姨母笑。

……

程岩唇角的笑容已渐渐僵硬,他终于体会到庄意思所说的“累”是何意,大概就是心累吧?

忽然,一个东西砸向他胸口,程岩下意识接住,低头一看,是一颗球。

一颗……绣球?

???!!

……虽然程岩跟他没啥关系,但不妨碍他吹一波啊!

然而等他将喜讯告知程家人,一家子喜极而泣的男男女女中却有个突兀的存在——状元他爹一直冷着张脸。

县令顿时脑补出各种继爹与继子不睦的故事,心里正打着小九九,忽听“咚”的一声,程柱晕了。

县令:???

程家流水席办了九天九夜,与他们的兴奋截然相反的是,庄家除了庄敏先,其他人皆是又酸又恨。

庄思宜的二叔母在劝解终于从庄子上回来的杨氏时道:“娘,就算庄思宜中了探花,也要从小官坐起,您放心,京城里还有老爷在呢。”

然她口中的老爷,此时正站在庄府兰园外,冷眼旁观着“鹊巢鸠占”的庄思宜正与数位友人谈笑风生,饮酒作乐,将庄府下人指使得团团转。

庄思宜:“你来。”

程岩刚走到庄思宜身边,就听对方问:“你知道墙上是什么藤吗?”

程岩很仔细地辨认了会儿,“单叶互生,形似莺飞,莫非是春莺藤?”

“对,我小时候住在族长家,院子里就种了很多。”庄思宜指着某处,“你能看见那里有什么吗?”

程岩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