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61
“再叫一次?”“安儿。”楚宴露出一个笑容,可笑着笑着,这笑容就因为疼痛而扭曲:“好疼……”燕王心痛如绞,他比任何人都希望看到楚宴安好,可若是他活在世上就是遭罪,那他宁愿不治。他无法给他一个幸福的活,宁愿给他一个安稳的死。“敢问史医师,可有止疼的方子?”“有……”看到这些,史松也是唏嘘。燕王已经下了决定,纵然痛到极致,也朝史松说:“请史医师为他开止疼的方子。”史松也只得遵从,给楚宴开了方子——一副是药房,一副是香。寝殿内升起了缭绕的药香,闻到那些味道以后,楚宴紧锁的眉头终于松开。楚宴虚弱的看向了燕王:“我方才……似乎做了一个梦。”“什么梦?”“梦到了桃花林,梦到我活过了这个冬天,桃花开遍。我和你一起回了桃花林,那是我母亲安葬的地方……”他说着说着竟自己笑了起来。这笑容宁静美好,时光仿佛凝结在他身边,静谧而悠长。燕王抓着他的手,同他十指相扣:“寡人不忍心你受那些痛苦,你会怪寡人吗?”“说什么傻话?”楚宴鼻尖酸涩,没能握紧他的手,而是从他的手心逃开。——他原以为报复了纪止云就行了,没想到他竟然有一天会这样强烈的祈求着想活。燕王搂紧了楚宴,在他耳边发出痛苦的低吟。感受到肩膀的湿润,楚宴微怔。燕王……哭了?他的心里也密密麻麻的疼痛了起来,眼眶强忍着泪水:“我隐约间听见了,我这么怕疼,怎么可能忍受得了刮骨?”听他这么说,燕王将他更加搂紧了一些。史松原以为过来会看到纪止云的心上人,没想到看到的却是一对有情人生离死别的画面,他仿佛也因为这幅画面而感到了悲凉。“你们走吧,不治了。”“……诺。”燕王下了命令,史松和纪止云只能先离开。史松一路上心情沉重,他见到燕王如宝贝一般抱着楚宴,久久都不放开他。而其中燕王始终紧拧这眉,把他抱在自己怀里,在他耳畔低声轻语。他活了大半辈子,大多数人都跟纪止云一样,再苦再难都要求治疗,很少有燕王这样的人。等走到宫外,纪止云似乎还不甘心:“为何方法摆在眼前也不治?史医师,求你帮我救他,我不能亲眼看着他去死!”史松沉重的说:“也许送他去死,远比让他每一分每一秒都活在疼痛里要来得幸福。止云,若你真的为那孩子考虑,就……送他去死吧。”送他去死,最后几个字史松说得格外艰难。纪止云自嘲了笑了起来:“……我做不到,我已经送他去死过一次了,如何还能来第二次?”史松似乎还想劝他,可纪止云铁着心:“我得救他。”第36章楚宴数着日子,还有三天就要到燕王生辰了。[纪止云的悔恨值多少了?][三颗半星。]一听此话,惹得楚宴紧皱了眉头:[都这么攻略了,纪止云的悔恨值不该涨得这么慢。][秉性使然。]楚宴笑了起来:[说得也是,他估计觉得我的毒还有救。][主人打算怎么办?][他抓到了希望,那我就毁灭这个希望。]系统也沉重了。结果刚刚还一本正经的浅笑,楚宴话锋一转:[当然了,就算毁灭的时候我也要美美的!]系统心里更加悲痛了:[说了一堆哲学,其实你真正的想法在最后一句?][-v-你越来越了解我了。][呵呵,就你皮,干脆你改名叫皮皮宴好了。]楚宴无比痛心:[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你以前还软萌的叫我主人大大!][……滚,别打扰我学习。]它默默的读起了。香炉升起了袅袅的烟雾,里面加了上次史松留下来的香。闻着那个味道,楚宴身上的疼痛也减轻不少,他从床上起身,身体却格外无力。无奈之下,楚宴只能喊了一声:“来人。”没过多久,从外面走过来一个人:“公子?”“王上呢?”“正在招待他国来的使臣。”楚宴点了点头,又朝他说:“服侍我更衣。”小太监小心的走了过来,手都在发抖,想起纪止云对他说的那些话,他纵然不做也得做了!小太监服侍楚宴穿好了衣衫:“公子都躺了好几日了,现在看着精神好了些,要去花园里转转吗?”“花园?这个时候能有什么花?”小太监连忙骂自己嘴笨,这么点儿事儿都办不好:“其实看什么花不重要的,只是公子一直在寝宫,我怕公子烦闷。”楚宴思来想去,也淡淡点头:“也好。”等他们两人一同出去,外面的侍卫还想跟着楚宴身后。大王的吩咐,让他们守在楚宴身边。“你们不必跟上来,就是去花园走走而已。”“可……”“王上那边问起,我就说是我不让你们跟着的。去那边走走还要浩浩荡荡这么多人,头晕得很。”小太监立马帮扶:“公子现在就想得一些清净,大王若是知道你们扰了公子的雅兴,心里会高兴么?”侍卫们面露难色,到最后还是收回了跟着楚宴走的想法。楚宴望着外面茫茫的白雪,更加捂紧了手里的手炉。他原本就披着一身白色的披风,又失神一般的走入雪里,小太监远远望去,也快要对这幅美景沉迷。白得极白,墨发极黑。那些飞雪沾染到了楚宴的睫毛上,又轻轻的化开。他的身影看上去十分孤寂,仿佛萦绕在他身边的只有痛苦,结合这雪,仿佛快要入画。“公子……”小太监喊了一声,而楚宴却并未回头。他心里忽然想起那一日燕离问过他的话——是不是也对这样的美色起了占有心?天上飞雪,不可触及。他只是个卑微之人罢了,只是有幸能分到这边来伺候公子,以前总是抱着那样的想法。直到被燕离问出了那句话,他的心才开始动摇。他的目光,可不可以在他身上放得更加久一些?也许是向往罢了,就如绽放的夜昙,看到的人都会驻足观望,便是那种心情。小太监连忙迎了上去:“公子怎么站在雪里?当心着凉!”楚宴伸出手,有雪花没入他的手心:“我看到花了。”花?他是指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