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宿本 - 言情小说 - 将府千金不佛系(穿书)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26

分卷阅读226

    出真知。他身上挂了好几处的伤口,如今却仍然在奋力和人纠缠,明明不敌,却依旧硬挺着。

不是他,应该不是。

江茗转头看向其他人。

“快!带公子去后舱!”张赫喊道。在他身后,有胖胖的厨子;油腻腻的老赵;还是个新学徒的少年。他们有的刚刚从睡梦中醒来;有的被暴雨浇的浑身湿透了,像个水鬼似的;有人单薄的不像话,手里却舞了个棍子。

殷楚一手持剑,一手拉着江茗,在他们的掩护下朝后舱赶去。

狭小的甬道里,在她身旁,张赫带了一群船员护着。

每有人要抬手砍向她,便有人冲上来挡,用rou身铸造了一道铜墙铁壁。他们虽然只是普通的长工船员,却也知恩图报。张赫说船上是咱们的大掌柜,他们就舍了命来护着。

撑着三叉戟旗子上的水手和船工喜欢说一句话——“只有老天能来审判我”。

这话在大胤不流行,很多人甚至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们懂,他们看上去都是些不入流的,有在水码头和流莺混在一起的,有原本是街头混混无处可去的,有家里需要他们出来做工养家糊口的,但他们懂这是什么意思。

也奉行到底。

他们甚至没有人说出来自己为什么要帮江茗挡下这击。

没有那种煽动人心的画面,没有过多的言语,他们只是沉默的挡下来。因这原本也是他们无法逃过的一场审判。

江茗急促的呼吸着,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还能做什么,整个人都麻木了一般的向前冲。身上淋了鲜血,那血比自己的身上流淌着的还要烫。

张赫跌跌撞撞的走向殷楚,撕心裂肺的喊道:“船要沉了!他们把底儿凿了!拿不到木船,谁都走不了!”

殷楚走在最前,剑光舞的骤亮,好像天地之间的那一道闪电一样亮。

“咔哒”一声,有人砍向殷楚的手。这过道窄的不能再窄了,周围簇拥的都是人,他没办法像上次那样简单的躲开。而且此刻松手,怕是再想要拉起来就难了。

殷楚只是轻描淡写的扫了一眼,他不会松手。

“咔嚓”一声,船下面的木头横梁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响,一艘货船竟然歪歪扭扭的向一侧倒了下去。

“艹!分开!别都挤在一团上!船受不住了!”张赫喊道:“兄弟们咱们就算是死,也要拉两个替死鬼去!”他率先扑上一个黑衣人,拉着他往下拽。

其他的船员也都跟着有样学样,老赵跳下去前还喊了一句:“公子能不能给我相好的传个话!让她别等我了,去接别的客吧。”

“说个屁呢你!”厨子一脚将他踹了下去。

厨子一抹嘴:“嘿,刚学的烤鸟以后就用不上了!”

这时间过得比想象中的还要慢,江茗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她用力的挣开了殷楚的手,那剑光堪堪从两人指尖划过。

“不要!”殷楚睁大了眼睛,伸手再要捞江茗,船上的横梁不堪重负,终于倾倒。

江茗看着殷楚,微微笑了一下,抬手将手里的扇子扔给了他,轻声说道:“你的东西忘了。”

海是永远不知满足的,吞噬了很多东西,沉没了很多东西,可有一点,它知道什么是沉默。便用这样的缄默对待着每一个来问询的人。

…………

暴风雨席卷了长乐府的内海,海面上许多船只伴随着海浪跌宕起伏。海里有很多故事,悲欢离合,求而不得。

人们一直都以为这世上最难过的事情,是爱而不得。

不,

真正难过的是曾经拥有过,然后因为千万般无奈,看着她从手中离开。

☆、第一百三十一章(一更)

偏安于闽州一隅的地界,水雾裹着漫漫青山蜿蜒。

因着瘴气的说法,这处甚少有人进山,山林之中便显得十分安静。

突然之间,树丛上的叶子剧烈的摇晃起来,发出沙沙的摩挲声。一只小鹿从中露出了脑袋,它睁着黑亮的大眼睛,随即直接从树丛里冲了出来,弯曲着又细又长的夺路而去,蹬下数片凌乱的树叶。

小鹿一路朝着山涧处跑去,步履轻盈畅快。

它从高悬的岩石上向下攀越,跨出茂密的树丛,迎面而来的是澎湃的水汽。小鹿轻盈的转了个身,短小的毛绒尾巴打飞溅起的水花。它身后是丈把宽的小瀑布,积年累月下面凿出了深沟,碧绿色池水里透着凉意。

瀑布一旁,有只绒绒金毛的猴子攀着树藤荡起,落在小鹿背上,吱呀哇啦的乱叫一气。小鹿吃重,上下跳了起来,背脊拱的高高,一对小耳朵抖动着。

鹿蹄踩过一处水洼,惊起低垂草叶花瓣上的蜻蜓,震动着透明的双翅飞的越来越高。阳光照在那翅膀上面,好似给它镀了一层金光。

霎时,蜻蜓上方一道阴影略过,正是一只鸽子伸张着双翼,沿着树林的上方底飞。

“小姐,信来了。”

鸽子最终停在了山涧之间。仔细看去,那处竟然有座小屋立在山崖险峰之上。无上山之石路,亦无下山之栈道,恍恍惚天地一孤客,不问来处,不知归处。

这小屋外面颜色看起来褐不褐绿不绿新不新旧不旧,掩藏于山林当中却恰到好处。

鸽子睁着漂亮的黑色眼睛,落在小屋的窗沿上,“咕咕咕”的叫个不停。

有双手伸过来,从它腿上取出竹筒。这手的主人抿着薄唇,单眼皮清明锐利,不是天香国色,却让人看着舒服。

“飞浮,念来听听。”

旁边有一女声响起,那女子靠着窗棱,一手托着下巴,眼睛上缠了块青色纱布。她未曾笑,嘴角却淡淡的向上弯着,嘴唇正中有个唇珠,好似有些憨态。她身上穿的衣服闲散轻怡,头发有些短,刚刚到肩膀,也未曾扎好,只是随便的铺洒在身上。

飞浮打开竹筒,从中拿出三颗蜡丸。她拈开第一颗蓝色蜡丸,从中取出一张小信,念道:“洛广川受命回京,即日启程。昭南王世子于海上遇暴雨,世子妃不知所踪。魏风凌同世子围瓮寇与沧乡,大捷。”

江茗点了点头:“这是他们往京城送的信儿。”

“是。”飞浮答道。

“想不到他们还十分关心我,甚至连我也写了进去。”江茗嘴角微微勾起。

飞浮抬头看向江茗,见她神色未有半分的不自然,自己反而叹了口气:“小姐……”当时的场景那么危险,在这信里却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

人的生命便是如此草率。

“嗯?”江茗抬头,试探着朝向飞浮声音传来的方向。

飞浮一看她这摸索的模样,鼻子又有些酸了。她抽了下鼻子,回道:“还有两封。”

“好,你慢慢念。”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