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宿本 - 言情小说 - 18岁那年,我成了诡异【女攻】在线阅读 - 14苏盼璋,苏合,苏如玉(重要世界观剧情)

14苏盼璋,苏合,苏如玉(重要世界观剧情)

    苏如玉做梦了,她很久都没有做过梦了。

    她梦到自己的家人,梦到了自己的mama和爸爸。

    他们很爱她,自己很幸福。

    苏如玉睁开双眼,疲累紧绷的心情因为这个梦缓解了不少。

    她看向坐在床边的女人。

    “mama,我是怎么来的呀?”

    就跟无数幼儿都会像家长询问的问题一样。

    苏合双眼猩红,状态极差。

    她之前因为释放血海,将诡力全部放出,现在有点收不回来了。

    她本就是怨恨集合体,解开压缩包是很爽,重新压缩却要费时费力。

    苏合沉默着,问她:“你是想知道,你的原始母亲是谁吗?”

    苏如玉温声回答:“无论如何,你始终是我的mama,我会一直爱你,只是我现在想知道我的身世,也想知道关于mama的事。”

    苏合的情绪获得了安抚,她翘开的人皮也被黑发重新缝合。

    女人脱下那身灰色衣裙,将苏如玉的手掌覆盖在她的皮肤上面。

    “这是你mama的人皮,她原名叫苏盼璋。”

    苏如玉一时间不知作何表示,她心中早有预感,自己的mama死了,但是当mama的人皮出现在面前,她还是...

    十八年来,她一直被当做人类扶养,她吃着人类的食物,接受人类的教育,甚至此时此刻,她都不曾认为自己是诡异。

    苏如玉听到自己问出心中的话:“是你杀了她吗?”

    女人摇头:“不是。”

    苏如玉长松一口气。

    “你知道她的名字,你认识她吗?”

    女人眯着眼,陷入了良久的回忆。

    ——————

    七十二年前,诡异横生。

    苏合原本没有名字,她只是从山村枯井里爬出来的东西。

    听说这口井原本属于一户人家,这户的男主人结婚时,发现娶的老婆不是处女,破口大骂,满村宣扬,说女人是二手货,不值三千块钱彩礼,一路上拖着女人跟头牲畜一样,要把她送回娘家讨个公道。

    男人坐着驴车,绳子拴在女人脖子上,女人踉踉跄跄的跟着跑,偶尔跟不上摔倒就会在土路上被拖行,为了新婚缝制的红袄沾上泥水,在与地面的摩擦中上翻走光。

    每当女人白皙的胸脯露出时,旁边围观的人就像受到什么刺激,集体发出污秽的笑声。

    前一天还干净漂亮送出去的女儿,今天就狼狈肮脏的被送回。

    女人的父亲气青了脸,拿马鞭将她抽的满地乱滚哀嚎。

    最后男人带着两千块钱,和浑身血痕哭到晕厥的女人回了家,哦,还有那柄马鞭。

    女人的父亲自然知道她为什么不是处女。

    在他某天晚上起夜,抓住大儿子钻女儿房间的时候,就知道了。

    但是他为了儿子保持了沉默,大儿子也在这样的默许下越来越放肆。

    父亲看在眼里。

    终于有一天晚上,他也推开了女儿的房门。

    三年后的今天,父亲举起马鞭,抽在了这个浪荡不检点的女儿身上,一鞭又一鞭,像是在打一个勾引自己和儿子犯错的仇人。

    女人怀了孕,生了个女儿。

    男人大骂晦气,将还在哭泣的女婴砸在地上,扔进了院里的井。

    然后他抓着还沉浸在丧子之痛的女人,狠狠播种。

    一年半后,女人又怀了。

    村里的婶子说,女人的肚子尖尖,一看就是男孩。

    男人开心坏了,难得杀了只鸡,用那井里的水,炖了鸡汤给女人喝。

    又是女婴。

    男人气疯了,他抓着马鞭,将刚生产完的女人抽到半死,然后他拽着女人的头发,拖到井边,让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被溺死。

    男人将孩子放在水桶里,扔进井里,十几秒在捞上来,然后又扔进井里,如此反复,直到孩子彻底无声。

    每当女人哭着不忍去看,男人就会抓着她的头发,把她的头按进井里,让她看着那张紫红窒息的小脸。

    男人说,都怪你没用,又给他生赔钱货,害的他没面子。

    后来,女人的身体日渐衰弱,男人不知道从哪找来的偏方,每日用井水给她熬炖,强迫她喝。

    她第三次怀孕。

    生产当日,男人在城里,没有及时赶回来。

    女人抱着女儿,绝望的投了井。

    井水枯竭,她爬了上来。

    那一夜,整个村子,无一生还。

    而她也从诡异,成为了怪谈。

    ——————

    后来她漫无目的,四处游荡,每每有女子怨恨,就会格外吸引她。

    她会与那些女人的魂魄融合,接受她们的痛苦,体验她们的人生,容纳她们的怨恨。

    她每过一处,就是万千尸海。

    对那段日子已经没有太多记忆了,苏合想,自己应该只是麻木的接收怨气,杀人,在找下一个怨气,继续杀人。

    直到自己毁灭的那天。

    然后她遇到了苏盼璋。

    这是她遇到的第一个,充满阳光毫无怨气的女人。

    等她死了,我就吃了她的魂魄,看看她的人生到底为什么会阳光。

    女人阴恻恻的跟着苏盼璋。

    苏盼璋那时只有26岁,梳着马尾,走起路来马尾尖一晃一晃,女人双目赤红,想把那团头发薅掉,每次控制不住往苏盼璋那边走时,她就会转过头,皱着眉看自己,然后驱赶自己:“别跟着我,太危险了!这里离避难所不远,自己去!”

    她不知道什么是避难所,她只想吃了苏盼璋。

    苏盼璋赶她,她就躲起来继续跟着,一直到苏盼璋进入怪谈世界。

    女人第一次遇到别的怪谈,在外面转了好久都进不去,她太怕苏盼璋被别的诡吃了,压力之下竟然用出了自己的鬼域。

    当女人进去的时候,苏盼璋的小队已经死的七七八八了。

    苏盼璋看见了女人,她以为是被卷入的。

    苏盼璋骂骂咧咧:“让你快走你不走,这下好了吧,被卷进来了!!!”

    她抓着女人的手腕,把女人往安全的地方带。

    十人的队就剩下了三个人。

    苏盼璋拿出一张符,说:“喝下这张符燃烧后的符水,可以脱离鬼域。但只能供一个人出去。”

    剩余两个人眼睛都亮了。

    “我们都被污染了,就算出去也活不到避难所,我想把符给她吃。”

    苏盼璋拉过女人。

    “她,她看起来还是个学生,而且没被污染...我们的遗言可以让她带出去...”

    苏盼璋叹气:“举手表决吧。”

    另外一个女人苦笑展示了自己的腹部。

    那里寄生了密密麻麻的眼珠,此时衣服拉开,眼球全都盯着众人。

    “我都这样了,出去干什么。”

    剩余的男人沉默,他的小腿也有几颗眼珠寄生。

    最后大家都同意,把符水给女人喝。

    ......真好笑,一群活人,最后选择把生的希望给诡异。

    苏盼璋摸着女人的头:“你今年多大了?”

    女人早就忘了,她隐约的记得自己出嫁前上着高中,父亲相看好结婚对象,就让自己退了学。

    苏盼璋说:“才高中啊?那应该是16岁左右吧。”

    16岁嫁人,22岁跳井。

    那天晚上,男人偷了符,燃烧成符水自己喝了。

    苏盼璋看着重新闭合的鬼域,女人窃喜的等她发怒生怨。

    女队员没什么反应,毕竟她活不了,谁出去都一样。

    只有苏盼璋叹息的摸了摸女人的头发。

    “你不生气吗?”女人问道。

    “算了...他的妻子还在等他回家...他临出发前再三跟她保证能活着回去。”

    苏盼璋眼里有泪,又骂骂咧咧。

    “让你早点去避难所你不去!现在跟我们一起死吧。”

    再后来,女人杀死了怪谈里的诡异。

    可是苏盼璋的污染已经不可逆了。

    她躺在废墟里,浑身长满眼球,像是长了满身的水泡。

    但是她一点都不怕,反而一直大笑。

    “老娘走了什么狗屎运哈哈哈咳咳咳咳,捡了个小姑娘把怪谈干死了哈哈哈哈哈哈,阿润,阿润,是你在保佑我吧”

    她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女人默默的站在她的身边,等她死。

    “太好了,太好了咳咳,大部队应该转移走了,大家能活下去了...等我...阿润...”

    她到死都在笑。

    苏盼璋没有怨气,也不会有怨灵。

    女人吃了她的魂魄,有了她的记忆。

    知道苏盼璋这次前往这个怪谈,本身就保了必死的决心。

    她的身后,是第7024号避难所,里面有12万人口。

    与诡异斗争的几十年中,人类逐步失力,每天都有数十万的人类死于诡异手里,尽管人类并不缺乏勇气与无畏,但诡异,是人类自己埋下的恶种。

    希望诞生于绝望。

    人类这生物宛如太极相伴相生,既有极恶,就有至善。

    “希望之种”的计划开始十年,人类利用千百年的信仰和人性至善,建立起千座城市。

    这些城市,会是人类最后的家园。

    搬迁开始,可7024号避难所的必经之路,有一个怪谈。

    按照目前的鬼域扩张情况,只要三天就能吞噬掉搬迁路线。

    可如果换路,这12万人口就是没有骨头的肥rou,会被路上的小诡吞吃殆尽。

    而怪谈的周围,不会有其他诡异。

    苏盼璋的小队,他们的目标,就是拖住怪谈扩张三天时间。

    只要拖住,这12万人就能撤离。

    ......

    苏盼璋怀孕了。

    zigong里有个三个月大的女婴。

    小小的rou团堪堪成型,可已经死在冰冷的zigong里。

    女人看着这个孩子,想起了枯井中的尸骨。

    也是小小的,蜷曲着,睡在冰冷的地方。

    女人进入了苏盼璋的身体里。

    她感觉自己变得不一样了,充满怨恨的心被一束光照进。

    她给自己取了名字叫苏合。

    苏盼璋的记忆里,有一个温柔的男人。

    男人高挑瘦削,文质彬彬,是个老师。

    她说她的名字叫苏盼璋,璋是玉器,代表男孩,自己名字的含义其实叫苏盼弟。

    男人说:“璋字来源于《周易》,寓意光芒万丈,品德高尚,与众不同,它是勇敢坚韧的象征。

    你之前人生中的盼璋,可能是盼弟的意思,但你之后的人生,可以当一个阳光而不凡的人。”

    苏盼璋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名字的重量,她喃喃道:“我能做到吗...”

    男人温柔笑着:“你已经做到了,盼了这么久,你是自己是宝璋。”

    他低头亲吻女人的手指。

    “你也是我的阳光。”

    ——————

    苏盼璋接过了丈夫的血衣。

    她如同自己的名字一样,坚强勇敢,加入了天选小队。

    “如果以后有了孩子,TA的名字就叫玉。”

    “璋为玉器,盼了这么久,什么狗屁弟弟,我要自己的宝玉。”

    某天深夜,她缩在男人怀中,碎碎念着。

    男人低笑着:“玉器死物,怎么还分上男女了?品德高尚才为玉,无关性别。”

    女人皱眉:“我才不要TA品德高尚!道德越高越被绑架!TA只要健康快乐,像我勇敢,像你善良就够了!”

    她又补充:“也不要太善良,自私一点最好。”

    黑暗中俩人沉默许久,在以为对方都睡着的时候,苏盼璋带着闷闷哭腔:“你要是死了,可得等我,路上那么黑...我自己会害怕。”

    男人拍着妻子的肩轻哄着。

    不知道阿润有没有在等她,苏盼璋的魂魄被吃了,她于这世间彻底消亡,在没轮回转世。

    ——————

    苏合穿着苏盼璋的躯体,一时间有些茫然,她不知该去哪里。

    她想起来苏盼璋一直让自己去避难所。

    ...

    距离避难所不足3公里的位置,那个偷喝符水的男人死在了脏水洼里。

    他的眼睛还在看着避难所的方向,手尽力往那边伸着,他的身后是蜿蜒的血痕,可能是脚上的眼珠污染加剧,他无法走路,只能爬行。

    他的怨气很深,但苏合不吃男人的怨气。

    她只是踏过去,继续走。

    其实就算他回到避难所,也只能看见空空的建筑。

    大部队早就转移走了。

    苏合没有在去找寻怨灵,她想让肚子里的小东西活过来,苏合潜入了城市,城市里很烦,很压抑,诡异不能随便吃人,很多诡异受不了拘束就跑了,城市里剩余的都是弱小的诡异,在城外怕被吃。

    或者跟她一样,抱着其他目的潜伏进来的怪谈。

    她找了一个空房子,房屋的主人被诡异吃了,然后这只诡异伪装成房主继续生活,骗其他人类进房子里吃掉。

    苏合穿着人皮,被当成了人类。

    她被骗进了房子里。

    苏合把房主吃了,在城市里有了落脚处,不在四处漂泊。

    女人在阳光下抚摸肚子,用温和的诡异之力,一遍遍的润泽婴尸的躯体。

    直到十年后,苏如玉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