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宿本 - 经典小说 - 玛丽苏文开始之前(NPH)在线阅读 - 恶意

恶意

    

恶意



    “你刚才上了谁的车?”

    沈嘉禾刚走到门口,还没进去,沈睿就从门里走出来拦住了她。

    许海民的车停的位置不算掩人耳目,车牌和车型很低调,但车门外站岗似的站着一个衣着挺拔规整的年轻男人,怎么都有点引人注目。

    沈嘉禾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引起的关注并不在许海民的考虑范围内。

    诚然许海民是个相当谨慎的人,不过这样的谨慎仅限于他认为重要的事情上。

    但没有人会在意今天出门的时候一时兴起的把幼犬扔到一个龇牙咧嘴的大型犬面前会不会给幼犬留下什么麻烦。

    因为幼犬不掌握话语权,大型犬也是。握着缰绳的人才是唯一掌控局势的人。

    沈嘉禾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许司铎他们相处久了,她觉得自己的思考方式都开始被他们同化了。

    她现在看着站在她面前神情离带着明晃晃的算计的沈睿,心里一点波澜都惊不起来。

    “你有什么事情吗?”沈嘉禾不答反问。

    这似乎是她记忆中第一次站的离沈睿这么近。

    她的目光在沈睿脸上扫过,发现沈睿和她长得并没有她以为的这么相似。

    至少远没有许司铎和许海民这么相似。

    沈睿长得算是眉清目秀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略显古怪的笑容,压低了声音问她:“你是不是被包养了?”

    沈嘉禾顿了一下,第一反应是自己听错了。

    但她抬头迎上沈睿的视线,却看到他的目光中多了一点鄙夷又艳羡的情绪。

    沈嘉禾本来以为自己今天听到的“附属品”三个字就是最恶毒的话了,却没想到更恶毒的还在后面。

    她不可置信的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沈睿哼笑了一声,“你装什么?你名下有一辆法拉利和奥迪的事情……叔叔和姨姨还不知道吧?”

    沈嘉禾的心里一紧,面上克制着没有露出慌乱的神情。

    她的目光垂下来,语气平淡,“据我所知,私自调查他人信息是违法的。”

    沈睿显然不会被沈嘉禾这句话给吓到。

    他心里已经认定自己这个看起来乖巧的堂妹在燕州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昨天沈嘉禾的大伯和沈先明他们说沈睿打算结婚,刚买婚房,这句话前半句算是真的,后半句却是假的。

    沈睿是在学校谈了个恋爱,对方爱慕虚荣,恋爱两年前前后后花了沈睿几十万,沈睿把父母和祖父母手里的钱榨干净之后,不得不借了网贷。

    本来对方看沈睿没钱了,想把沈睿甩了换下一个。

    但沈睿不甘心之前花的钱打水漂,骗他爸妈自己要创业把房子抵押了继续养着他女朋友。

    可是这点钱也会有被挥霍完的一天。

    沈睿正在发愁的时候,他女朋友一个在警局工作的朋友查到沈嘉禾名下竟然有一辆法拉利和一辆奥迪。

    沈睿一直知道他叔叔家过的比他家好一点,沈先明和祝兰蕙两个人加起来一年的收入能有个二三十万。

    但他们再疼爱沈嘉禾,都不可能给她买一辆上百万的跑车,更何况这辆车上的还是燕州牌照。

    沈嘉禾一定是被包养了。沈睿对此深信不疑。

    甚至他女朋友还找出了过年时给他看过不知道多少遍的无人机表演视频,笃定的说这个嘉禾就是沈嘉禾的嘉禾。

    “违不违法的另说,但是你爸妈要是知道你在燕州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会被气死的吧?”

    沈睿笑了一声,低声说:“堂堂燕大高材生为了一辆法拉利选择被包养……不过该说不说,一年一辆法拉利,你的…还挺值钱的。”

    他吞掉的字光看唇形都能知道是哪个下流的字眼。

    沈嘉禾的身体快过思维的抬手挥了上去。

    “啪—”

    沈睿没躲,头被打偏了过去。

    他的舌尖抵了抵发麻的腮帮子,反而笑了起来。

    在屋里的人走出来之前,沈睿笑着低声说:“meimei,你的金主都大方的烧了几百万给你送个新年祝福了,哥哥只要一百万就能帮你保守这个秘密,多划算啊,考虑一下,嗯?”

    沈嘉禾也笑了。

    祝兰蕙这时也走到了门口,看到沈嘉禾和沈睿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皱着眉头问:“这是怎么了?”

    沈嘉禾垂下手,唇边还带着一点微笑的弧度。

    被敲诈勒索只有零次和无数次,沈睿能对着自己的堂妹说出这样恶毒的话来,她也没必要再顾及什么颜面。

    她之前一直想着只要隐瞒到谢珩他们失去兴趣,一切都结束之后就可以了。

    但这个世界上还真是哪里都不缺小人,之前在学校表白墙上恶意揣测她的人是这样,现在自以为拿住了她的把柄要敲诈勒索的沈睿也是这样。

    沈嘉禾自认为不是个道德高尚、十全十美的人,但也还没有到道德败坏、人见人打的地步。

    她看着沈睿暗自得意的神情,微笑的说:“我考虑好了,抱歉,我拒绝你的提议,正好我妈就在这里,你有什么想说的可以说了。”

    沈嘉禾在说出这句话之前,她的胸腔里就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一样令人躁动不安。

    但在这句话说出去之后,她却像是卸下了一些本不该压在她身上的束缚一样松了一口气。

    在这样轻松的感觉中,她甚至有种隐秘的、对自己的近乎病态的恶意被抒发的畅快感。

    看啊,最糟糕的事情马上就要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