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歌逸事2【羽枭离达】退休老人逗孩子,逗完哥哥逗弟弟,脸红炸毛美滋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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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异的沉默在三人中间扩散,还是迪卢克最先绷不住了,一脚把骑在自己身上的凯亚踹了下去。虽然踹完他马上就后悔了,他不光头发没有梳,衣服也被弟弟弄得一团乱,连腰带也没系上……幸好他之前没让凯亚得逞,要不然裤子被扒下来的话,他现在就可以直接拔剑自尽了。 被踹在地上凯亚跟个没事人一样,微笑着爬起来,把哥哥严严实实地挡在了背后。 “钟离阁下,您来了也不说一声,让您看笑话了。”他毫无说别人坏话被当事人听到的尴尬,甚至因为之前那件盖在迪卢克身上的衣服,还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怨气,以至于大大方方地当着本人的面上眼药,话中直指他偷听。 钟离表情平静,看不出喜怒,只喟叹一声,说道:“我本无意打扰二位,可美食不应辜负,再不吃的话……就要凉了。” 其实凯亚刚进门的时候,钟离就知道了,只是他在厨房炖着的腌笃鲜就快要完成,一时间离不得人,因此并未立刻出来。谁想,这两兄弟三言两语就能闹起来,原先钟离还纳闷迪卢克这么老实本分的乖孩子为什么要杀人,以至于旅行者让凯亚跑到他这里来避风头,现在可算是找着根儿了。要他说……迪卢克还是太善良心软了,不然何至于被欺负成这样。等他端着砂锅出来……不仅话题已经到了少儿不宜的地步,甚至还牵扯上了他。 可真是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啊,这不制止哪成啊,厨房里可还有个真正的小孩子呢。 又被钟离看到难堪场景的迪卢克臊得满脸通红,明明是他自己逞强,还反过来要钟离先生照顾,凯亚刚才又说了那么多不着边际、近乎污蔑的话,他哪还有脸吃人家亲手做的东西。 “钟离先生,实在抱歉,我……” 他连忙想从沙发上翻下来,认真跟钟离道个歉,却又被凯亚按住了。“起来干什么,累就好好休息。” “……”迪卢克都无语了,要不是这个小王八蛋嘴上没个把门的,他用得着这样? 没想到凯亚冲着哥哥灿烂地一笑:“话是我自己说的,跟哥哥没有关系,我会单独跟钟离阁下好好道歉的。我们可以出去谈谈吧,钟离阁下?” 呵,兄弟情深吗?虽然眼前的小朋友多少也算得上是一国的实权人物,可是在钟离眼里,这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也不过就是个堪堪脱离人类幼崽阶段的小家伙。 别看现在似乎很有男子汉气概,其实与斗气的小公鸡也没什么分别,正适合逗着玩。 钟离没有立刻搭理他,而是有条不紊地把亲手烹制的腌笃鲜放在茶几上,又揭开了盖子,让美食的气息散发开来,累坏了的迪卢克立刻被这香味勾得肚子也跟着咕咕叫了起来。他这才勾起嘴角,当着凯亚的面,笑着揉了揉迪卢克那睡得乱糟糟的脑袋,温和但不容拒绝地命令道:“不可浪费我的手艺,厨房的灶台上熬着汤药,饭后去喝,不得把药罐烧干了。” “……钟离先生。”没有想到会被摸头的迪卢克,脸红得都快要冒烟了。明明不光又让钟离看到了不堪的场面,凯亚这小混蛋背后说别人坏话还被逮了正着。可是钟离阁下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对他这么好——如果是他抓到有人在背后嚼他舌头,别说把亲手做的菜肴端过来给他吃了,非得把锅都扣那人脑袋上不可。 面对这样值得仰赖又宽容的“长辈”,他根本凶不起来,也就没法垮着那张冷漠的小猫批脸……再加上之前被弟弟欺负得差点哭出来的眼眶还红着,头发也乱糟糟地炸成一团,就显得异常可爱,一如少年时那个热情柔软的小太阳。 凯亚酸得像是吃了一整坛子的醋酿柠檬,他也想哥哥对他露出这样可爱的表情啊。 如果旅行者在这里,一定会敲着他的脑袋嘲讽他想屁吃,见天招惹别人,还想别人给好脸色看,你哥没直接打死你就已经算是爱你了。 “钟离阁下!我们出去谈谈吧!” 眼见凯亚实在是要炸毛了,脸上营业性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钟离这才怡然地收手,收手前还杀人诛心地帮迪卢克把耳边散乱的发丝拢到耳后。 呵,一逗逗两,这多有意思啊。 退休的帝君大人总算找着了点尘世闲游的感觉,别家的老头老太太退休都是牵着小狗,提着小鸟,抱着小猫,遛弯喝茶跳舞,好不逍遥快活。 他呢?这旅行者比胡桃那丫头心还黑。 不光有作战任务的时候要帮忙看护那些小年轻;作战之余,别的团员都下班了,他还有后勤任务,还得翻山越岭地去挖矿,顺便收集一下沿途的动植物,最近甚至还有新的工作……拉磨的驴都没有这么能干的,他当初也没有料到,旅行者竟然真的会丢给他这个孤寡老人这么多工作。 真是世风日下,终日打雁被鹰啄了眼。 “走吧。”估摸有旁人在,这个臊红了脸的年轻人也不好意思动筷子,钟离贴心地转身离开,还不忘把凯亚也提溜上。 还没走两步,果不其然就听到背后迪卢克急急忙忙扣腰带,金属碰撞的声音,本来没打算笑,嘴边也不由得带起些许弧度。这孩子平时看着冷漠严肃,生人勿进,可实际上害羞得很,根本就不禁逗,一旦绷不住了就会脸红,好玩得很。 钟离在路过自己被甩在地上的外衣时停顿了一下脚步,色如山岩的深色外衣顷刻之间化为沙土,宛如流水一般顺着他颀长的双腿盘旋而上,贴合着躯体重新演化为长长的外衣。 凯亚眼睛都瞪圆了,果然是他自己变的! 钟离拎着凯亚一直走出主屋,关了门,这才沉声问道:“看来我的衣服,也是亚尔伯里奇先生扔在地上的?” 这只坎瑞亚的小老鼠一个劲儿地挣扎着想从他手上挣脱了下来,在他松手后,踉跄着后退了两步,露出威胁的姿态:“衣服不管是弄脏了还是弄坏了都是会赔您的,但是像您这样人物的青睐,我哥这样的普通人可消受不起吧。” “唔……我虽无意强调长幼尊卑,可是亚尔伯里奇先生似乎有些过于肆无忌惮了。” 这话表面说得从容平和,可隐含的高高在上却让凯亚握紧了拳头,假笑着说道:“全都仰仗钟离阁下宽宏大量,想来不会对我这样的毛头小子过于苛责。” 有意思,钟离看着宛如被抢了亲密玩伴的小朋友,更觉得好玩,就像逗猫的时候,要小猫咬着逗猫棒张牙舞爪不肯撒嘴,在地上左摇右摆地才最具乐趣。 就像如果旅行者在场,一定会叉着腰抱怨他恶趣味,但是他现在只不过是一个退休的老人,给自己找找乐子不是理所应当? “自然……毕竟有这样愿意为弟弟承担的好哥哥,做弟弟的,顽劣一些也是常理。” 言下之意,似乎要迪卢克替他受过。凯亚登时就急了,竟然想上前来抓他的衣袖:“阁下该责罚我,他没有对阁下有丝毫不敬……” 明明是个所谓头脑派的人物,可是涉及到哥哥,似乎完全失去了理智……不过也许是知道,力量的差距过于悬殊,已经超出了谋略所能扭转的程度。 钟离稍一侧身就躲过了他的手,淡然地摇了摇头,踱着步往主屋后绕去。 凯亚神情凝重地看着钟离的背影,心中暗叹,不愧是武神,即使没有神之心,即使只是一具化身……以他现在的实力也无法抗衡,他咬牙追了上去,跟着钟离身后,如果必须要付出代价,也只能是他才对。 钟离走得很慢,似乎在欣赏尘歌壶里并不美妙绝伦的风光,这座百废待兴的小洞天,不仅布局乱糟糟的毫无章法,成品的家具,大块的严实和建筑材料随意地堆放在一起,围栏也只有一半,简直是围了个寂寞。但他却觉得很有意趣,那些装着食物的盆盆框框,瓶瓶罐罐,那些桌子板凳,帐篷推车……让他回忆起那些筚路蓝缕的古旧岁月,作为掌握天下一切契约的神明,他的记忆很好,好到能记住每一位故人,也能记住故人说的每一句话。 当然,记忆力太好,也不总是好事。 跟在钟离屁股后面转的凯亚,只听眼前的人望着对面山上的瀑布突然发话了。 “‘赌石逗鸟捧戏子’倒也说得过去,却不知‘骗吃骗喝骗人付账’所谓何事?” “……”凯亚张大了嘴,这又不是他说的,他哪儿知道是什么事情,不过是想糊弄迪卢克,让他离钟离远点。 见他不回答,钟离又问了:“吃喝二道,我也诚然算得上精通,可是嫖赌二字,不知阁下又有什么依据。” 凯亚低下了头……他叫钟离阁下,那是跟着迪卢克叫的,也是在不揭露对方身份的前提下,特意使用的尊称……可是钟离叫他‘阁下’,那就纯粹是臊他了,他在钟离面前哪儿担得起‘阁下’这样的称呼,而且背后嚼舌根,说人坏话,又哪里是成年人该有的作为? 他不是不懂事,只是他那会儿醋坛子翻了,眼里只有哥哥,明明看见了钟离的衣服都完全没意识到,对方可能人都没走远就在这附近。 “至于这衣服下面……” 凯亚闻言一惊,以为连这样不雅的言辞对方都要重新复述一遍,猛得抬起头来,正巧对上钟离那似笑非笑的眼睛。 冷静下来后的凯亚,也难得红了一回脸,诚心诚意同钟离认了错:“都是我自己失言,任凭阁下惩罚,只是我有一事哪怕冒犯到您也必须要问,您和迪卢克他到底……” 即使是冒犯神明也不愿收敛对兄长的占有欲吗? 钟离深深地看了这个执拗的年轻人一眼。“你跟我来。” 钟离领着凯亚一路来到了假山后面,在这座由巨石堆砌而成的人造山体背后,数千根不同种类的优质木料整整齐齐地码放在一起。 凯亚?亚尔伯里奇,西风骑士团的骑兵队长,瞠目结舌地望着这座木山,想起了自己本来应该在执行的任务:骑士团近期接到众多民众举报,有犯罪团伙在蒙德各地非法盗伐树木,而他正巧被指派带队追索这伙贼人。 好家伙,原来是……凯亚郑重严肃地拔出了佩剑:“钟离阁下,您因涉嫌无证盗伐蒙德树木,非法掠夺公共资源被捕,还请您同我走一趟……” “哦?”钟离cao着手,愉悦地笑了起来,“可是这里的每一根木材,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都是迪卢克亲手所伐。” “……”这就是迪卢克为什么腰肌劳损的原因吗? 岩神什么的也太屑了吧!! 凯亚震惊地看着钟离,对方却微笑着把一张清单塞进他的手里。 “这是旅行者要的,尚差八百根却砂木,你既然心疼兄长,就替他完成……姑且也当作是对你的惩罚。” 这本来是钟离的任务,但是当他似有意似无意地在迪卢克面前抱怨了两句过后,这老实人就傻乎乎地提着大剑跟了上来,连任务单上要的数量都没看,轻描淡写地要包揽下全部任务。 ‘钟离先生整日为团队采矿已经足够劳苦,这次还请休息一番,就当作是游山玩水。任务都交给我便是,反正挥剑劈砍本来也是训练的一环。’ 有人代劳,钟离哪有不乐意的,带着勤劳的老实人从明冠峡一路砍到誓言岬,从望风角砍到龙脊雪山,就差在蒙德砍个七进七出了。 但凡人的身体终有限度,即使战斗力和杀伤力可以通过各种手段达到与仙人比肩的程度,但那脆弱rou身的短板,却无法消除。 原本意气风发的重剑剑士,最后累得不仅挥剑的双手在打颤,爬山的时候也踉踉跄跄,但迪卢克还要咬牙坚持。‘就当是极限训练了,不足畏惧。’ 这只夜枭,虽无大鹏鸟的凶性,但在逞强方面,倒是丝毫也不差。 钟离想起在过去的那些战争中,用鬼面掩盖了面容,也掩盖了自己的夜叉,也是如此,孤身鏖战,敌不破不知止,血不尽不知息,有援军而不引……着实让人头疼。 不过如今的钟离虽然不像当年的摩拉克斯那样铁石心肠,却仍旧没有出手制止。 他只是更加从容地看着,直到这位逞强的小朋友,身姿越发地摇摇欲坠,直到几乎因脱力而跌倒,才早有准备地从背后扶住了迪卢克。 ‘我还可以……’ ‘不可以。’钟离斩钉截铁地说道,伸手捏了捏迪卢克的手臂,腰腹和大腿上僵硬酸痛的筋膜和肌rou,‘再继续就会受伤了。’ ‘没有关系的,只要再坚持一下,就又会有力气生出来……’ ‘那种状态吗?可是之前在龙脊雪山的时候,你就已经到达了。’ ‘……’ 见迪卢克不吭声,似乎还不肯死心,钟离只得头一歪,问道:‘这莫名其妙的求胜之心是从何而来啊?’ ‘没差多少了,实在是……不甘心。’ 几百根却砂木也算是‘一点’嘛? 钟离叹了口气,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听话。’ 迪卢克的脸‘唰’地一下就涨了个通红,即使重新回忆起来,也属实觉得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