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33.暗恋他的心酸-2

    隔天梁宇瀚跟陈瑀馨还得早起上班，因此他们决定早早离开初寧家，准备回各自的家。

    儘管他带了她最喜欢的草莓蛋糕，她也接受了他的好意，但是他的问题并没有得到解答，她守口如瓶，坚决不说她为什么哭，这也让他无所适从，好像被她排拒在外。

    是她想起那一晚的事情，所以开始对他保持距离？

    他表现出一副不介意的模样，可其实他心里清清楚楚，他有多希冀那一晚的她，不是一场他的美梦。

    陈瑀馨见他不说话，看起来心情不好的模样，她揣测着，现在他在想什么呢？

    虽然站在她身边，却有点心不在焉。

    「我之前说的那个生日愿望，我……」陈瑀馨颤巍巍地说，内心紧张：「可不可以收回？」

    梁宇瀚深褐色的双眼写满惊讶，她这么问的意思是什么？

    是真的要划清界线了吗？

    「我想说我们可以当很好很好的朋友，我就是……不太想当兄妹……」陈瑀馨凝望他，眼神被错综复杂的情绪堆叠着。

    她的眼神中，有沮丧，有忧愁，有好多种他越来越看不清的心思。

    那种掌握不了她情绪的感觉，他不喜欢，也觉得不踏实。

    「你……到底怎么了？」梁宇瀚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苦闷。

    「没有。」陈瑀馨尝试对他笑一笑：「不过谢谢你特地来找我，我心里好多了。」

    「你是不是……」梁宇瀚到口的话突然收回。

    他想问她是不是知道了那晚的事情，可是他却发现，他好像没有勇气去接受她清醒过后的拒绝。

    「是不是什么？你想问的是我的心情吗？」陈瑀馨眼眸漾着温柔：「我没事，我真的好好的，你别担心我。」

    即便她现在的口吻很温柔，还是没办法驱散在他心中的疑惑、不安、徬徨。

    她是真的一点也没有喜欢过他吗？他发现自己竟然懦弱得不敢询问她，不想得到答案。

    「嗯，那你早点睡，晚安。」梁宇瀚也不想再追问下去，硬是嚥下他心底的苦涩，装得若无其事。

    陈瑀馨就不比他了解她那样的多，读不懂他的情绪，她点点头，走向她自己的轿车，开了驾驶座的车门。

    待在驾驶座，她深深吐了一口气，差点就把不能说的喜欢给说出口，她应该不贪婪吧？就算不能成为站在他身边的女人，至少可以是很好的朋友，总比多了一层兄妹的关係，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来得好。

    漫漫长夜，两颗心各怀心事，却没有人愿意开口，去承担背负可能受的伤害。

    ＃

    隔天早晨，黎明那道澄澈的光升起，阳光晶亮，彷彿象徵一种美好的希望，但那样的灿耀，却没能照进陈瑀馨心里。

    她带着难以消化的鬱闷进了公司，在座位上撰写她一直没写出什么新进度的剧本。

    飘忽不定的心思，让她坐在椅子上近一个小时，工作上一点產出能力都没有。

    高跟鞋踩踏的声响临近她，她转过头去，果真想得没错，是季綵安朝她走来。

    「等等又要开会了，记得别再像上次一样打瞌睡呀。」季綵安笑着揶揄她。

    「当然不会。」陈瑀馨故作镇定，却没办法遏止脑海再一次回忆那场春梦。

    季綵安瞄了一眼手錶：「时间还有十五分鐘，我先去准备一下。」

    「好。」陈瑀馨点了点头，重新把焦点摆回电脑萤幕。

    只是这十五分鐘内，除了她终于开始描写剧本以外，还有不时偷看一下讯息，她看了好几次，梁宇瀚都没有回应她。

    昨天晚上在梁初寧家门前，他跟她说那一句晚安后，回到家也没再跟她讯息联系。

    等到进了会议室，夏梦柔一样绑着马尾，俐落的黑色套装，依然散发盛气凌人的气息。

    陈瑀馨没有见到梁宇瀚，做为游戏协力开发一员，他却没来，让她感到意外，她看了一眼海镜资讯的代表夏梦柔，随后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夏梦柔现在几乎是不遮掩了，见到她已经不再是假意欢笑，而是大方地瞪视、斜睨。

    陈瑀馨没把挑衅的眼神当作一回事，专心聆听顾沄晨在台上解说目前游戏更新了哪些新活动，以及讨论推出玩家特惠礼包，诸如此类的内容。

    直至开会结束，会议室人潮散去，陈瑀馨也准备离去时，夏梦柔却喊住了她。

    「你是不是跟宇瀚说了什么？不然为什么他最近都怪怪的？」夏梦柔睥睨着她，语气充满质疑，双手交叠于胸。

    「我没有说什么。」陈瑀馨佯装不在意的态度：「也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我喜欢他对吧？」夏梦柔直接挑明立场，也不避讳这份对他的喜欢。

    陈瑀馨不感到意外，只是劝说她：「夏小姐，这是你的私事了，我们是合作伙伴，不至于谈得这么深入。」

    「是这样吗？这真的只是私事吗？」夏梦柔彷彿在透露什么讯息，接着态度高傲，甩头就走。

    陈瑀馨不解她为什么这样说，盯着她离去的背影，细细思考许久。

    下班后，陈瑀馨像平常一样，打了电话给梁宇瀚，依然是一样的模式，就只是想看看他在做什么。

    陈瑀馨率先打开话题：「你今天怎么没有参加会议？」

    「因为今天工作延宕了，我就没有去听会议了。」梁宇瀚语气平淡：「你呢？夏梦柔有对你说什么吗？」

    陈瑀馨微微楞着，他对夏梦柔也是……挺关心的。

    「也没什么，就只是聊聊工作上的事情而已。」陈瑀馨戴着耳机，掏出员工识别证打卡下班。

    「嗯，明白了。」梁宇瀚讲话是真的比以往还平淡了。

    陈瑀馨呆愣在原地，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明明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好像变了，好像她的世界不一样了。

    「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就先继续忙工作了。」梁宇瀚最后给了她温声叮嘱：「你要记得好好吃饭，别累坏了。」

    「等等……」她出声挽留电话里的他：「你会忙到几点？」

    「可能还要一个小时。」梁宇瀚诚实以告。

    「那我等你。」陈瑀馨鼓起勇气邀约他：「我们去吃饭好不好？」

    「可是我……」梁宇瀚还在犹豫该不该答应她。

    他是想的，但昨天的疏离，却又让他却步。

    更多的，是他害怕那晚的事情被她想起，他不知道他要怎么解释他的衝动。

    他万分确定他是真心爱她的，但是他不能篤定她在醉意里说的爱他，是否也跟他一样认真。

    「还是你有约……」陈瑀馨嗓音中难掩失落。

    那样的失落是即使他没看见，他也听得出来。

    「没有，只是你得等我一下了。」梁宇瀚又说：「那我先掛电话，我忙完就打给你，你先回家，我再去接你。」

    「好啊！」陈瑀馨相当开心她的邀约没有被拒绝，兴奋结束通话。

    只不过梁宇瀚并没有照他所想的那样早早结束工作，反而一路拖到了晚上九点多，他才把剩下的工作完成。

    他开车到陈家时，陈瑀馨早就累得开始犯了睏，不过见到他，她还是很开心，努力打起精神，希冀在他面前保留最好的样子，至少不是呼呼大睡的模样。

    陈瑀馨雀跃地坐进副驾驶座，开始天南地北的说个不停，嘰嘰喳喳的，像以往一样跟他分享许多事情。

    听在他的耳里，却像一首美好的音乐演奏，这样为她沉迷，简直就是一种病入膏肓的表现，他不禁在心里嘲笑自己，还真是有点可笑。

    前些时日不是才跟左毅安开玩笑说根本不可能会喜欢上她，但现在呢，爱得百般折磨，却又不能说出口。

    同时，他也深深感到害怕，最终她的归宿不是他，他终究不是她真正的新郎。

    他还能这样看着她在身边多久？

    「不过现在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好像就只剩下夜市了。」陈瑀馨望着窗外如砚台磨墨的黑夜，一格一格的朝后退去。

    「那就买一买，再带你回家。」

    「你是说你家吗？」

    「当然是你家。」

    「可是我上次好像没有玩到电动耶，我一直都没有玩到电动的印象。」陈瑀馨指腹摩娑着脸颊：「我想去玩电动！」

    提及他家，那晚她的温柔，又一次縈绕在他脑海里，那样的娇媚、惹人爱怜，如果那样的事情又重复上演，他没有把握自己还能控制得住。

    「不行，时间太晚。」梁宇瀚想都没想就回绝她。

    陈瑀馨瞪大眼睛，不解地问：「时间太晚？以前我去你家待得很晚的时候，你也没跟我说过时间很晚这句话啊。」

    「那不一样。」梁宇瀚专心直视前方，但是内心却躁动不安。

    「可是我没有玩到宝可梦耶。」陈瑀馨噘着红唇，态度柔软，几乎是撒娇的口吻向他渴求：「我想玩，我真的想玩，而且明天明明就放假。」

    「那整台游戏机台都让你带回家。」才几秒，梁宇瀚立刻改变心意：「不，全部都送给你，不用还我了。」

    陈瑀馨这才意识到，他好像不太一样，似乎不是那么想让她再进到他家。

    为什么……他为什么好像在排斥她的靠近？

    红灯亮起，意味着他得暂时停下，这也代表他终于可以看着她的脸好好说话。

    但他一转过身看向她，就发觉她眼里好像多了沮丧。

    「你是不是……讨厌我去你家？」陈瑀馨紧抿着唇，低着声，她胆小又懦弱的问及。

    「不是，我只是……」梁宇瀚瞥见她的神情，对她的不捨就排山倒海的将他淹没。

    「只是什么？」陈瑀馨还在殷切期待。

    「那我要在房间用电脑工作，你一个人待在客厅，这样好吗？」梁宇瀚已经想不出拒绝她的理由，那他总可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吧。

    只是陈瑀馨竟然不反对，还笑笑点头：「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