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宿本 - 言情小说 - 假耳朵被他撩拨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79

    明梅的话就在这时钻进他的耳内,盛崇山在他心目中高大的形象崩塌,原来盛世引以为豪的设计是偷了黄时雨父亲的画稿。当年明珠出尽风头,在国际狂揽三项大奖,至今仍是盛世的标志性建筑,也是盛世打开S市乃至全国市场的钥匙。

钥匙?门上的钥匙没拔掉!他福至心灵,如果不马上走,黄爸黄妈好奇心起,过来拧开,一千张嘴都说不清。

盛远川当即收了阳台上的衣服塞进柜子,打开窗从排水管顺了下去。

也算是半个畏罪潜逃。

盛崇山偷了九玺的明珠,而他盛远川偷了黄家的明珠。

害得明珠失聪,尘灰掩面,他仍沉浸于重逢的喜悦欢欣之中,丝毫不知给他们家带来了多大的苦难和烦忧。

盛远川在夜深人静的街道上独自走着,犹豫再三,打通了盛明光的电话。

盛明光似乎是从睡梦中被吵醒,声音沙哑空绵,“远川,有事吗?”

“哥,你是生病了吗?和爸爸一样的病?”

——盛崇山去世的那三个月,盛世股权动荡,是盛明光艰难地压下老股东的怀疑和不满,果断从房地产往酒店行业进军,冲出了一条血路。

而盛远川当时只是个高中生,母亲去世,初恋失踪,未来暗无天日,缺考了三次之后,盛明光过来给他提供了一线希望。

盛明光从老师办公室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打起精神来,我帮你查你小女朋友的消息,你要保证稳住高考状元的位置,然后去学金融。公司管理不需要建筑师。

盛远川恍然,这么多年,他从没关心过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

他曾怪过盛明光不可理喻地拆散父亲和自己的母亲,曾把他视为阻拦自己学建筑的洪水猛兽,更多的时候,是迫不及待地想成为他。

成为一个情绪平和稳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和能要什么,对人生有掌控力和话语权的成熟男人。

漫长粗重的呼吸声中,盛远川等到了他的回答,“你明天来分公司吧。我现在就在H市。”

盛远川有很多问题没问出口,听他这么说只能咽下,“早点休息。”

“放心吧。”耳边传来盛明光的调侃,“还没手把手教你熟悉盛世,就算你心里想让我早逝,我也会把棺材板撬开爬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凌晨两点半才睡,来自存稿箱的问候:提前祝大家情人节快乐啊!感谢在2020-02-1121:01:29~2020-02-1302:29: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谨言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佳年

天边涌起一轮满月,H大本就在郊区,到了晚上人稀车少,只偶尔能听到坚强地挺到十月末的老蟋蟀伤秋的悲鸣。盛远川想打电话问傅夏歌,又拿不准她是否知情、知道了多少。

打开明戈的微博,最近发的一条仍是那次转发黄时雨的那条,她配上了自己的照片,笑意张扬。

不管知不知情,至少她看起来情绪稳定,或许是最近的坏消息里唯一的好事。

黄时雨见黄太已经熟睡,偷偷拿起手机给盛远川发消息。

梅子黄:到宿舍了吗?

一川烟草:快了。能听语音吗?转文字也行。

梅子黄:可以呀,你说。

一川烟草:[语音]车给你留着了,钥匙在茶几上的收纳盒里。明天可能不方便过去接你,要来学校上课的话就自己骑过来。

一川烟草:[语音]骑车应该没忘吧?右边车把手往下拧就能骑了。注意安全,过马路时当心。不行你就打车来学校。

梅子黄:锦绣元到你宿舍不近啊,你居然走着回去了?

一川烟草:[语音]权当锻炼身体了。

梅子黄:怎么感觉你情绪不太好啊,碰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一川烟草:没事,早点休息,爱你。

梅子黄:爱你。那晚安呀!

一川烟草:宝宝晚安。

*

黄时雨切了对话框,陆珂来找她,“我表姐最近接连给我做药膳,我实在顶不住了,明天我要回宿舍了。”

“恩,我也快回了。我爸妈来了。”

“啊!我嘞妈,盛远川被发现了吗?叔叔阿姨没揍你吧?”陆珂连珠炮一样打出一排字。

“没有,他跳楼了。”

陆珂正惨白着脸灌中药,电脑屏幕上出现黄时雨新的回复,她猛一瞄到,嘴里的药喷了整个屏幕。

好在键盘有保护膜,她忙拿纸巾去擦,黄时雨以为她去休息了,没再回复,刷了会儿微博,盛远川说他已经到宿舍了。黄时雨刚要把手机放一边,陆珂又回过来,“我刚才喝药去了。跳楼!!!你们家盛远川不要命了!”

“二楼,可能他是属猫的吧。反正他现在已经安全到宿舍了。”黄时雨问,“你喝药干嘛?”

“我姐看我脸色不好呗。我说失恋了,她不听,就讲我气血两虚,得调理调理。所以我这不急着跑路么。”

“好的,等你回宿舍住,我会监督你继续喝的。”

“……”

*

第二天,盛远川收到了陈特助发来的地址,H市中心医院住院部,肿瘤科。

医院是浓缩的人间世,患者包涵了各个年龄段,盛远川一路走过去,看到的最小年龄的患者才一岁多,被父母架着在地上蹒跚学步。前方有护工推着一辆蒙着白布的车,家属亦步亦趋地跟着,手指一直紧紧抓着栏杆,那惨烈的嚎啕大哭吓坏了学走路的小婴孩,小孩子也扑进母亲的怀抱哭起来。

盛远川加快了脚步,穿过面色悲伤或麻木的行人,来到了盛明光的房间。

盛明光住的是单人病房。盛远川进门时,他穿着淡蓝色病号服靠坐在床上,傅夏歌在他身边,正拿着本十万个冷笑话给他读。

“小哥,你来啦。”傅夏歌笑问,“没带点水果吗?”

盛远川把手中拎着的牛奶和果篮给了她,傅夏歌放下书,“你们先聊着,我去洗两个苹果。”

盛明光把那本冷笑话合上,在手里拿着,像捧着个宝物。盛远川在病床前坐下,问他,“严重吗?”

“星级细胞瘤三级。”盛明光说,“活多久看命。”

“不能动手术?”盛远川很少听他以不确定的口吻说话。他总是笃定而自信地告诉盛远川,路怎么走最合适,怎样在有限的条件中创造出最大的可能。

“学名叫脑室腹腔分流术,两年前动过一次了。现在又复发了,先化疗,具体诊疗方案要专家会诊之后才知道。”

盛远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