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我够他一剑劈的吗 第18节
看起来真是恩爱非常。 直到,在熟悉的芥子秘境里,含雁允诺谢暌,给他寻一把仙器。 她确实在历尽艰辛后替他寻到了,一把刀刃似血的湮仙刀。 湮仙刀被她破开封印时,是只想认她为主的,不过被她逼着认了谢暌为主。 只是,在她放心把后背交予曾与她朝夕耳鬓厮磨的男人后,这把湮仙刀,插进了她的丹田。 含雁不敢相信地勉强回头,看到他眼眶通红,却有挣扎的恨意从里喷薄而出。 当真刺眼极了。 “你、一直、都想、杀我?”她边吐血边磕磕绊绊地问了他这个问题。 “是,我说过,正邪不两立……”他的声音也在颤,眼珠子像被她吐出的大口大口的血给胶住了,只有透明的泪慢慢包在眼眶内。 谢暌艰难说道:“我只毁了你的丹田,你趁此改过自新吧。” “改过自新?呵呵呵呵,你说的正义人士,当着我面,欺辱于我辱骂于你,我杀了他们,何错之有?!” 她一把震出湮仙刀,声音嘶哑地凄厉质问。 看着面前一度让她着迷的人,她只觉满腔苦涩与讽刺。 他可曾想过,没了修为庇护,那些昔日仇敌可会放过她?而他,又会为了她对那些所谓正派举刀吗? “我不愿成为废人。” 她的嗓子更哑了,血从下颌不住滴落。 一道金光笼罩在谢暌身上。 轰一声过后,血雨撒落。 不愿屈服的女子生生用未散尽的内隐修为自爆了。 甚至,还给他罩了层防护罩,免受一点伤害。 真是温柔又绝情。 金光很快散掉了。 被安然护着的谢暌见清这样,目眦欲裂,扔下手里握得紧紧的曾跪求师尊三日才得的上等丹药,咚一声重重扑到了地上,疯狂揽过地上尚有温度的一摊摊,丝毫不顾身上头上的脏污,抖嗦着蠕动唇瓣。 “含雁、含雁,你别这样,别这样对我!” 看得出来,他疯了。 被覆盖了破印之人鲜血的湮仙刀,也从此散掉了灵意。 画面停留于此,宿半微面无表情,只余一个想法在脑子里打转—— 下次自爆前能不能有点提示? 突然轰一声在眼前爆开,她差点没被吓得灵魂出窍。 周遭空间开始四分五裂,像是修士居所的地方再次出现。 宿半微被亮光戳得被迫闭了下眼,再睁眼时,就看到鹤凌序反手被绑在了椅子上。 她懵逼地看着坐在紫檀木椅上外袍曳地的仙君,怀疑地眨了眨眼后,发现不是自己看错了。 “快点!她不会这般迟钝!”不知从何处冒出的声音又沙又阴,同时还有点耳熟。 是刚刚看的幻境里的男人声音。 细细辨了音色,宿半微认了出来,即使沙哑阴森了很多,刚听过还是能勉强对上的。 “快点!”又催促了一声,谢暌已经不耐烦了。 “快什么啊?”宿半微不明所以。 “含雁怎么做的,你就怎么对他做?你不是看到了吗!” 也就说“含雁”二字时语气温和了点,其余的时候都是冷森急促的。 像个瘾君子似的,内心躁郁急求疏解。 自爆?她脑子一下就出现这两个字。 不能吧,开局玩这么大? 可是不是自爆,剩下的不就是…… “不、不大好吧……”她犹豫道。 刚说了这话,一坐一站的两人都被震得吐了口血出来。 “再不快点就去死吧!”不知在哪说话的人骤然发狠。 “等等,可否请前辈具体指导一下?我业务还不太熟练。”专业素养过硬的宿半微能屈能伸地开口,希望他说清楚到底要干什么。 谢暌没听懂这姑娘后半截说的什么鬼话,只勉强压抑脾气道:“含雁怎么勾引我的,你就怎么勾引他!” 这声音,真是又甜蜜又扭曲,还有点自欺欺人的挣扎。 话说得还挺直白,宿半微缓缓低头,尴尬地跟棱角冷峻的鹤凌序对视…… “我就说得选右边,自作孽了吧。” -------------------- 第17章 第 17 章 ========================= 活这么大,第一次碰到这么尴尬的任务,宿半微实在有点迈不开脚。 因为她迟迟不动,腑脏里面感觉又开始翻腾了。 “等等等等,我来就是了!” 她连忙求饶,快走几步到了鹤凌序的膝前。 扫了眼端坐于椅的仙君上下,宿半微凭着在幻境里看到的记忆,打算先从他发带开始。 讲真,她不大敢一步到位,直接坐到鹤凌序的腿上。 伸出手臂穿过他鬓边,宿半微尝试着去解他的发带,边摸到发带身上去边小声念叨:“你可别怪我啊,我也是被逼的,冤有头债有主,你不要事后恼羞成怒给我一剑啊……” “你在磨磨唧唧嘟囔些什么?!”谢暌的脾气比幻境里看到得要差得多,眼见她慢吞吞的,又忍不住暴躁喊了出来。 该死,又要吐血了! 宿半微连忙咽下喉咙里腥意上涌的冲动,匆忙开口:“等等等等,我在解发带!” 发带太难解了,她急得皱眉。 竭力保持镇静的仙君眸子半阖,听到身前女子因急切紧张而略显加重的呼吸,丹唇轻微蠕动了下。 瞬息间,刻着身份符纹的乾泽玉簪自行落地。 玉叩地砖,乌发倾泻,落了她满手的柔腻之感。 宿半微没想到这簪子会突然落地,也只来得及抓住失去束缚而轻盈飘落的银纹发带,待惊诧低头看到地上的玉簪完好无损后,才放了点心。 幸亏,没碎。 捏着手里沾着轻淡雪意冷质香的素白发带,宿半微一抬眼,就对上一双直生生看着她的神仙眼睛。 白得分明的眼白,不见半点杂质,中间眼珠像用上等玉墨石精雕而成,有一种清冷沉稳的美感。 “你别这样看我。”太影响她发挥了。 索性,她就先拿他的镇发带轻轻系上了他的眼。 藏住了最有活意的眼,就仅余墨色的眉,丹色的唇,在色彩上一较高下了。 明明任人采撷又坚持不落凡尘。 在暗处的谢暌失神,原是这样子……无怪含雁当年痴迷于让一心修道的他为她迷乱。 宿半微调整了下状态,直至调出一抹富有调戏意味的笑。 开始了。 正要开口,有些卡壳——她该叫谁的名字,谢暌还是鹤凌序? 怕再吐血,没敢多想,只俯下腰,平视他覆着白绸的眼,轻笑低语:“凌序仙君,您呐,越这幅不肯折腰的样子,我越是想引您入情动欲呢。” 她的手悄然落在腰带边缘,慢悠悠地轻点游走,故意带过一丝痒意却不予缓解。 银纹发绸下,睫似被微飞吹拂的鸦羽,止不住地微颤。 渐渐的,耳根像打翻胭脂盘子撒了点出来一样。 作祟的手开始往上,明明轻飘飘却根本无法忽视其存在。 “不可。” 仙君蹙起了眉,叫住了她。 可以察见,他的吐息有些紊乱了。 宿半微一点一点看过他眼覆白绸的脸,慢条斯理地拒绝了他,“仙君这话,倒是说笑了。” 说完,她并腿侧坐到了他的腿上。 鹤凌序蓦然僵住。 宿半微一顿,感觉自己屁股下的不是人腿,是双硬石头腿。 极快缓回神,她凑近他头边,微微斜过身子,靠里的手穿过他垂落的青丝,摸上他的手臂,手腕,手掌,手指间,扣进去。 随即从他指尖轻巧钻出,又绕回他的手腕,慢慢拉开了手腕间的缎带结。 这期间,无异于拉慢拉长的折磨,被缚住视线的仙君艰难抿唇,抑制住嘴边欲出的让他难堪的声音。 解完结的宿半微没停下来,反倒在他耳边继续悄声道:“不叫您仙居可好,叫您郎君,我一人的,结发白首的凌序郎君。” 鹤凌序脑海里残余的清心诀被唰一下尽数燃尽,胸膛突然起伏明显,喘息也剧烈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