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宿本 - 言情小说 - 眉姑娘出逃手记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4

    是谢天其撒谎。当然也有可能,他们三个都没有撒谎。是有人为了穆千月,处心积虑制造了这样一场误会。

可是,穆千月就算心思再深沉,凭着她一个人,真的有这么大本事吗?霍离愿意为她发狂也就算了,总不至于人人都要为她发狂。喜欢一个人,和喜欢一个人喜欢到可以为这个人不顾一切,那可是大不同的。如今,霍离人已经跪在这里,那个肯为穆千月主动送命的牛皮也已送了命。究竟还有谁会帮着穆千月,陷害谢天其呢?还得是个一等一的高手,可以在瞬间杀死三个年轻高手。

居然可以设下这样多变又精巧的骗局。这骗局的制造者,实在不像是穆千月。

或许,事情比她想象得更复杂。在这里搅弄风云的,只怕有更厉害的人,或许连穆千月都不过是一枚棋子。

不知怎地,她忽又想起初入红蕖峡时,江小五对她说得那句话————如今的生活,越来越不如以往平静了。

看来这红蕖峡,真的是暗流汹涌。这件所谓的杀人案,从一开始,就不仅仅是一个女人因爱生恨制造冤案这么简单。

☆、第60章变故

厅中正是一片议论纷纷声时,忽然又有一个苍老却洪亮的声音道:“朱刚和卫风虽然与谢天其无仇无怨,但是谈肖却和谢天其有旧怨。”

众人立刻安静下来。

就见人群中一个老者缓步走出,道:“莫非长老会的人已经忘记了么,谈肖两个月前指责谢天其以权谋私,贪墨购买日常所需各类杂物的钱粮。”

红蕖峡里本没多少钱,大家多是耕种打猎为生,有时也下河抓鱼虾蟹来吃。家家户户院子里都养鸡鸭鹅,牛羊猪,再开辟几处菜畦。连平日身上穿的衣服,都是靠自己纺线织布来做。

但总有些东西,自己做着麻烦,明明天下太平后,谷外到处都有卖的,何必自己动手做。于是,长老会便开始安排人手采买东西。每次都是统一收了各家富余的粮食或者鸡鸭牛羊猪rou等等,装了车拉到谷外的市场上卖掉,拿了钱买谷内人需要的生活用品。渐渐的,红蕖峡里还积攒了一些银钱。红蕖峡人卖粮食牲畜得来的钱,买了日常要用的物什、常吃到的丸药后,根本用不完。这些钱,便被收在长老会。待到下一次采买物品时接着用。直到用得差不多了,再统一去乡民家里收粮收牲畜。也有入谷前,身上带着些许珠宝银钱的,也能直接将钱财给长老会拿去采买物品。

这一笔笔的开支和进账,长老会每次都会在各村张榜明示。这些事,秦九都对顾唯念大致说过的。如今,负责为红蕖峡百姓采买物什的人是谢天其。在这么个位置,的确是有很多机会中饱私囊。

顾唯念从旁细细打量说话的老者,看打扮也是个寻常的红蕖峡山民,只是眉宇间自有一股气势。

谢天其听到那老者这样说,辩白道:“我没有贪墨钱物,上次几位长老已经查明了这件事。”

谢母道:“天其中饱私囊?那怎么我们家现在吃的穿的用的,也没比人家好呢?天其辛辛苦苦为红蕖峡做了这么多事,你们却反过来冤枉他。冯老爷子,您是个有德的长辈,这种时候,您不是该帮天其主持公道么?怎能在这种时候踩天其一脚呢?”

那被叫做冯老爷子的老者不悦的拉下脸,道:“我不过是说出自己看到的事,几位长老自会主持公道,什么叫踩天其”老者又回身扫了一眼人群,“小六子还没来么?看不到自家婆娘一直在厅上折腾么?还不来将人带回去管教管教。”

谢母被长辈教训,脸红道:“我不过是看不得天其被冤枉,哪里有闹。”

很快,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在人群后头响起:“冯老爷子,我来晚了。”回完了冯老爷子的话,一个中年山民很快也从后头挤了进来。

不待那中年山民开口教训,谢母已先道:“当家的,咱们天其是被冤枉的。你快帮帮他,一定是有人眼红他。我早说了,让他别管红蕖峡的事了。为人家做这么多事,累得半死不活,还要被人怀疑偷东西,这到底图的什么?还不如打猎痛快。”

谢父斥责道:“先听长老的话,你不要总是插嘴。案子问不清楚,天其的冤枉也洗不清。”

谢母这才安静下来。

只听那个被谢母称为冯老爷子的老者又道:“谈肖指责谢天其中饱私囊,贪墨钱粮,此事真假不知。长老会既已调查过,说谢天其是冤枉的,那想来天其是被冤枉的。可谈肖确实因为此事,与谢天其结怨,这也是事实。”

谢天其辩白道:“可我并没有因此怨恨谈肖。他不过是看到我偷偷买了镶珍珠的金簪,起了误会罢了。误会解释清楚,也就没事了。长老会知道我是因为采到了一颗老参才换了簪子回来,已经还我清白了。在我看来,这件事早就过去了。”

谢母听到这里,眼圈便红了,到底还是忍不住又说话了:“你这傻孩子,你没事给我买什么簪子。那样式,我一个半老的妇人又戴不出去。还不如把那老参给你爹补了身子,也省得人家冤枉你一场。”

谢天其听到这里,表情有些古怪,嘴角抽了两下,终究什么也没说。顾唯念却听出不对劲来,嘴角轻轻一扬,唇边漾起一抹笑意。

谢母说完这话,忽然也回过味儿来,恍然大悟道:“哦,你个混小子,那簪子是买给江小五的吧?结果让人家发现了,你不敢当众承认是买给江小五的,就说是买给我的。你拿着你娘来当垫背?”

她话音刚落,厅中便是一片笑声。本来这诡谲的案子,弄得人心惶惶,此刻反倒多了一丝奇妙的轻松。

谢父只得又道:“刚说什么来着,你闭嘴,听长老问案。”

堂上一位长老道:“我听出来了,冯老爷子的意思是,这谈肖曾经冤枉过谢天其,谢天其必然对他怀恨在心,所以,谢天其是有杀人动机的。对不对?”

顾唯念听了这话,心中又是一奇。连长老会的人,也如此尊敬这个老者?居然也叫他冯老爷子?

冯老爷子道:“我老头子不过是就事论事,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谢天其忙道:“可我真的早就不怪谈肖了。何况朱刚和卫风与我无冤无仇。再说,就算我心中还有怨,为何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了谈肖?”

冯老爷子道:“这我便不清楚了,我只说谈肖之事。”

还不待谢天其和诸位长老说话,大厅外面又想起哭号声和扰攘声。听声音,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这个哭“刚儿”,那个哭“小风。”

原来是朱刚和卫风的家人也到了。这倒也稀奇,这两家人竟然都是现在才来。

顾唯念看了一眼堂前地上摆着的三具尸体,俱都已经被一张轻薄的白布遮盖隔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