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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乱终弃剑修后他黑化了 第43节

    她的脸被遮住了,什么也看不见,倒是听见徐存湛一声明显的闷笑。

    陈邻无语:“很好笑吗?”

    徐存湛:“好笑啊。”

    他手上没有怎么用力,手掌只是松松笼在陈邻脸上。只是少女的脸太小,才会被他一手遮住。

    慢悠悠回话陈邻时,徐存湛赤金眼瞳却直勾勾看向黑袍人。黑袍人视线躲闪了一下,皱眉,转头看向男人:“你确定他现在一点灵力都动用不了了?”

    男人连忙拍着胸脯保证:“您放心,坎离散的效果您还不清楚吗?哪里有吃了坎离散还能调用灵力的修士啊,他现在就是个空架子,虚张声势罢了。”

    “不信您瞧——”

    说着,他打开囚牢木门,取下腰间长鞭凌空甩了下,恶声:“快点下来!不然等会有你们好看的!”

    徐存湛松开陈邻的脑袋,单手撑着地一下子就跳了下去。

    他动作快,人都跳下去了,陈邻才慢吞吞爬起来下车。徐存湛偏过头看着动作生疏爬下来的陈邻,顿时又想笑——他惯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也不忍着,就真的笑出声了。

    他笑声很明显,陈邻回头瞪他;旁边的男人恼怒,抬手一鞭子甩在徐存湛后背:“笑什么笑?有这么好笑吗?”!

    第48章 邻居们

    徐存湛穿的衣服只是很普通的粗布麻衣,它并不具备任何的法器效果;所以理所当然的,鞭子抽破衣物,但却没能在徐存湛后背留下痕迹。

    他连头也不回,只是在陈邻被鞭子声吓得一脚没踩稳,差点摔倒时,伸手准确无误的扶住了陈邻。

    陈邻一站稳,立刻紧张的去看徐存湛:“你没……”

    徐存湛:“没事。”

    盯着徐存湛屁事没有的背,男人握着鞭子悻悻:“妈的,这些剑修还真是硬骨头——”

    黑袍人并不理会男人的脏话,抬手,从对方漆黑的袖口横飞出一条拇指粗细的黑色铁链;那铁链如有生命一般,刚出袖便游走缠上徐存湛身体,将他从头到尾都绑了起来。

    黑袍人挥手一拽,徐存湛被拽得踉跄,在地上打了个滚。

    但他身体反应太快,这样也没摔,打了个滚又自己蹲稳了,翻身立起来,掀起眼皮看向黑袍人。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陈邻都来不及反应,想了想,她老老实实走到被绑的徐存湛旁边站着,把手背在身后,行为举止看出乖巧。

    黑袍人:“……他身上的灵力确实被封住了。”

    男人躬身谄笑:“自然,自然,我都说了,怕他不中招,特意给他用了二十倍的坎离散,就算他是天上的大罗金仙,现在也得老老实实给我当地上的普通人。”

    黑袍人瞥他,不自觉流露出几分高高在上的鄙夷。

    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摆手:“价格翻倍,自己去前院找掌柜领赏。”

    男人顿时喜形于色,狗腿的奉承了黑袍人几句后,便转身屁颠屁颠跑了出去。

    陈邻趁着他们说话的功夫,小心翼翼挪动脚步,凑到徐存湛身边:“你背上……真的没事吗?”

    徐存湛偏过脸,与她咬耳朵:“这点力气,蚂蚁咬都比它痛。”

    陈邻:“那这个……”

    徐存湛:“闭眼。”

    陈邻一愣:“啊?”

    不等她反应过来徐存湛的话是什么意思,忽觉后脑勺一痛,整个人昏迷倒地。

    在她要摔到地面时,徐存湛屈身伸腿给陈邻垫了一下。

    黑袍人收回手,低笑:“暮白山禁止弟子动凡心,道长却如此怜香惜玉,真是难得。”

    徐存湛两手被反绑身后,脸上却仍旧不见丝毫张惶,翘起唇角对黑袍人微抬下巴:“好好珍惜,像我这样的货,你这辈子也就这一次机会见了。”

    “……真希望你之后也能这样嘴硬。”黑袍人恼怒,咬牙切齿。

    *

    陈邻醒来时只感觉后脑勺生疼。

    她捂住自己后脑勺发出一声哼哼,下意识闭着眼睛喊了句徐存湛——喊完之后无人回应,陈邻意识慢慢回笼,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床上。

    她愣了愣,翻身起来,发现这是一个空荡荡的房间,门窗都紧闭,除了她躺着的床,和一套桌椅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活人也只有她一个。

    陈邻试着去推窗户和门,但都推不开。她又尝试把耳朵贴在窗户上,想听出点什么——窗户外面隐约能听见人声,但是声音太小了,什么都听不清楚。

    她只好再躺回床上,想着也不知道徐存湛跑哪去了。

    徐存湛说他没有中招,但是那个黑袍人又说他身上灵力已经被封住了……

    突兀的,徐存湛在海底大开杀戒的模样又涌上脑海。

    陈邻现在想到那场景,还觉得有点可怕。她搓了搓自己胳膊,在搓掉身上鸡皮疙瘩的同时,也把那点担心给搓掉了。

    那家伙能一个人屠了整个鲛人部落,与其担心他,不如担心一下自己的处境。

    她又摸了摸自己头顶,摸到那根红色发绳还编在自己头发里,陈邻放心了。

    这时候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陈邻一翻身坐起来,好奇望着走进来的人。

    原本还以为会是之前的黑袍人,但没想到却是一个相貌平平的普通男人,端着一份吃食,放在了房间桌子上。在男人身后,还跟着一位紫衣的妙龄美人。

    对方一进门,目光就几乎黏在了陈邻身上。

    陈邻被她看得不太舒服,有些奇怪的回看对方。

    两人对视了足足四五分钟,紫衣女先移开了目光,吩咐男人:“去外面候着。”

    她在这里应该是个颇有身份的人,只是发言便让男人乖乖弯腰离开,出去时还把门给带上了。陈邻弄不明白眼下的情况,决定保持沉默。

    紫衣女对她露出淡淡的笑容:“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但既然到了这里,什么身份都不重要了。”

    她向陈邻伸出一只手,掌心汇聚淡红色灵力,口中低念口诀。

    因为紫衣女的语速很快,陈邻根本听不清楚,只能感觉到对方的灵力挟着风,只冲自己门面而来。但还没来得及靠近,紫衣女就被反弹得倒飞出去。

    空气中残余下若有若无的焦味,一种火焰剧烈燃烧后的味道。

    屋内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屋外的人很快就撞开门进来——进来的不止一个男人,大约是怕有人闹事,四五个男人手里都拿着武器。

    陈邻先是被倒飞出去的紫衣女吓了一跳,紧接着又被那些人撞开门的动静吓了一跳。等他们齐刷刷举起武器对准陈邻时,陈邻反而已经不会被吓到了。

    说实话,最糟糕的结局顶多也就是这具灵偶折损在这,徐存湛在有苏的时候就和陈邻说过,虽然灵偶十分精细,但本质上和之前那个布娃娃一样,都只是一个容纳陈邻魂魄的寄托物。

    寄托物坏了就坏了,魂魄还在就行。

    所以她其实不太怕死,顶多有点怕痛。

    那些拿着武器的男人绕成半圆将陈邻包围起来,谨慎的盯着她。有人跑过去将烧得焦黑的紫衣女扶起来,紧张的探了探她鼻息。

    好在,虽然鼻息微弱,但仍然还有气。

    紫衣女打开对方探自己鼻息的手,焦黑扭曲的脸朝着陈邻的方向望了望,忽然道:“把她关去地下一层。”

    男人愣了愣:“可是主管说……”

    紫衣女恼怒:“我没办法给她打上烙印,她身上有护身法宝!先把她关去地下一层,等拍卖会开始的时候再用绝灵锁锁起来,反正她也跑不掉!”

    男人见她情绪不佳,连忙低头应是。

    就这样陈邻又换了个住处。但她还是没能看见房间外面长什么模样,那些人押她出去时用一块黑布口袋盖住她的脑袋,陈邻视线所见全是一片黑漆漆。

    等布袋被摘下时,她就从刚才那个还不错的房间,换成了方格子囚牢。

    男人推她进去,抓过囚牢地面的锁链扣在她手腕上。他估计平时没少干这活,一整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干净利落。

    等给陈邻扣好锁链,男人便关上囚牢大门,又默不作声出去了。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和陈邻有半句话的交流,陈邻问了几个问题,他也全当没听见,不回应。

    方格子囚牢前后左右都是铁栏杆,比陈邻的骨头都硬。

    出于礼貌,陈邻还是去试着掰了一下。

    当然全无效果。

    她左边的格子间里躺着一位白衣少女,右边的格子间里躺着一位绿衣服的少女。两个女孩子都长得很好看,白衣服的女孩很妩媚,绿衣服的女孩很清冷,陈邻躺在两个‘室友’中间,想了想,主动搭话:“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啊?”

    白衣少女没理她,翻过身背对着她,屁股后面毛茸茸的一条狐狸尾巴不耐烦的拍着地面。

    绿衣服的少女正在打坐,闻言睁开眼,对陈邻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我与朋友调查旧事,路过此地,不幸被骗,暂时沦落至此。”

    陈邻感觉对方好像知道很多的样子。

    她往绿衣少女那边挪了挪:“所以你知道这里是哪吗?”

    绿衣少女:“这里是不夜城的地下拍卖会,一切商品不问来处,不问归处,客人身份亦为机密,进来了就绝对不能打听任何人的身份,但走出会场后,会场也不会保证客人与货物的安全。”

    陈邻:“……啊,明白了。”

    就是那种,修仙小说里经常出现的,主角即将被杀人越货或者扮猪吃老虎的经典场景啊!

    “所以我们也是货物之一?”陈邻看了眼绿衣少女,又看了眼隔壁的白狐狸尾巴。

    绿衣少女笑容间添了两分苦涩:“要这么说也没错。”

    “拍卖会拍卖的东西没有种类限制,只要有人敢提交申请他们就敢进行拍卖。我还有好几位朋友,眼下不知道被关在何处,也不知道他们生死如何,是否和我一样即将被送出去拍卖。”

    “我倒还好,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只是被喂了少量的坎离散,暂时不能动用灵力,等被拍卖出去后,也能自己想办法联系宗门。”

    隔壁白狐尾巴的少女冷哼一声,插嘴:“你也别太乐观,你们人类惯来什么脏手段都有,指不定会有什么持续给你隔绝灵力的法器呢。”

    “等我阿父找到我,这里的人全部都要死!我要把他们的皮扒下来缝成地毯,铺在街道上让千万人践踏!”

    小狐狸脾气很爆,开口就是要扒人皮。

    陈邻默默离她那边远了点,转而看向绿衣少女,露出个和气灿烂的笑:“我叫陈邻,还没问你叫什么呢。”

    绿衣少女温婉低笑:“在下百药宗弟子,商枝。”

    陈邻觉得‘百药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隔壁小狐狸抬着下巴,非常骄傲的报上名字:“我乃涂山九尾狐一族的昭昭。”

    商枝帮忙打补丁:“那位是涂山一族的小殿下,不知道为什么也被捉来了这里。”

    陈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