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结婚典礼
番外· 结婚典礼 虽然L在结婚这件事情上展现出了独属于alpha占有伴侣的热情，但是在开始讨论婚礼相关的事宜以后，他跟着月看了几天烦琐枯燥的流程后就把工作全数丢给月和渡来做了。 【这个世界还需要L的正义。】某侦探义正词严地说。 然后月一脚踹上了某侦探的屁股。 “教堂已经订好了吗？”月正在和渡通讯，一枚白金指环上镶嵌有圆形海蓝宝石和碎钻的订婚戒指戴在他的左手无名指上，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彩。此时已经是BM事件结束后的第二年的盛夏，月和渡早就商量好了婚期，正按着计划一步步地定好场地、预约结婚蛋糕、确认到时相关的到场人员。 庄严的结婚仪式结束后便是令人放松的聚会派对环节，场地选在了L别墅外的草地上，没有浪费每年维护这些草坪的几万英镑。雇用的乐队会继续为派对带来欢快热情的音乐，同时调酒师会为所有的客人提供免费的酒精饮料——当然孩子们只能得到果汁。在派对上最显眼的莫过于足足有十层高的婚礼蛋糕了，各色水果、甜奶油、芝士、白巧克力、奥利奥碎、糖豆和糖霜装饰的蛋糕自成一道亮丽的风景。侦探慷慨地跟所有的客人分享他的爱好，虽然客人们只会礼貌性地取上一小角，但L毫不在意，反正剩下的都由他来解决。 这场婚礼中月受到了比L更多的关注，有知情者是知道他是作为后来者加入华米之家与L合作的，况且作为一位omega活跃在办案的一线确实也是一件瞩目的事情。在孩子们眼里，他则更为陌生一些——因为月过去在华米之家不愉快的遭遇，对华米之家孩子们的授课和继承者的挑选几乎都是L在接触cao作，甚至L会与最为优秀的几个孩子见面，但月是对这些完全不感兴趣的。 “花童和戒童就交给罗杰挑选吧，乖巧可爱、年龄合适的就行，最后把人选照片给我发一下……”月坐在沙发上絮絮叨叨，L就在他旁边敲键盘，丝毫没有被打扰的样子。直到月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他才把自己的视线从屏幕上移开：“怎么了，月？” “今天我们要去取定做的礼服，顺便试穿，收拾一下准备出门了，亲爱的。如果尺寸有不合适的地方当场就能修改。” “好的。”L保存了一下文档，合上电脑乖乖地跟月出了门，脑海里继续推理那件未完成的案子。虽然平时他对于出门都是不情不愿的，但是渡和月为了婚礼付出了多少精力他也是看在眼里的，他还没有幼稚到这时候耍脾气。 他们的结婚礼服是在一家意大利手工制作服装店定制的，这家店历史悠久选料精良，专门承包各种场合穿的礼服，L和月就在这里定制了两套款式相同的一黑一白的西装以及配套的银灰色马甲和靛色领带。 服务员把他们带到独立的试衣间试穿，虽然月平时很少穿西服，但是他常服衬衣和风衣不少，穿起来也并不费力，站在镜子前打量一番没有差错就走了出去。这套西装并不是纯白色的，而是更加柔和的米白色，收腰的设计很好地衬托出月修长的体形和紧致的腰线，手工缝制让布料的拼接堪称完美。靛色的丝绸领带是点睛之笔，深沉又神秘的蓝色压住了他过于年轻的气质，让整个人都沉稳起来，同时和无名指上海蓝宝石的戒指相称。 月走出去发现L还没有换好衣服，便问了服务员进了L的试衣间，看见侦探正在对着镜子纠结领带怎么打。贴身的衣物让他看起来有些拘束，在衣服的威胁下他不得不挺直了腰背，这让他看起来比平常要高出些许。L听见响动就知道是月进来了，沮丧的alpha散发出低落的海潮味：“月，我真的要穿着这套衣服一整天都不能脱下来吗？” 月走到他面前给他打领带，柔和的信息素散发着花香的清甜，抚慰着低落的alpha：“仪式是下午在教堂举行，然后回到我们家举行一场简单的派对而已，只是半天，宝贝。” 月打完领带又帮他把西装外套的扣子系好，整理了一下领口，然后退开几步端详，露出满意的眼神。宽松的白T恤下掩藏的是打网球锻炼出来的好身材，此刻被贴身的黑色西装完美勾勒了出来。L的领带是和他同样的靛色，当他们站在一起时不会有人误会他们不是一对。当L挺直了腰背之后，原本怪异颓靡的气质减轻到了散漫，虽然黑发依然蓬乱，但反增几分别样的魅力。 “亲爱的，你穿这身真的很帅气，尺寸很适合你。”月真心夸赞道。 “是吗……”L用食指和拇指捏住领口扯了扯，神色有些憋屈，“这根带子勒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你一年里打领带的日子确实屈指可数。”月调侃道，拉着他的手走出了试衣间，示意服务生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之后把人牵进了轿车里。 L有些一头雾水，看见月对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睛：“难得你穿一次正装，我们去看教堂，顺便把结婚照拍了。” 他们租用的是本地的教堂，那是一座主体配色为米白色的哥特式教堂，瘦长的塔身和橄榄形的拱顶以及尖锐的塔尖是明显的标志物，教堂内部有巨大的三扇彩绘玻璃窗，五彩斑斓的玻璃拼凑出基督诞生图、基督受难图和基督重生图。今天阳光正好，可以看见彩色的光影在地面上被窗框分割成不规则的四边形，如同别样的地砖。 教堂的内部十分空旷，为了便于传教唱诗特意设计成了扩音的结构，在空荡无人的时候连脚步声都十分清晰。神父领着他们进了中厅，说好注意事项就离开了，把场地留给新人和摄影师。 L对于暴露在镜头下这件事有些紧张，肢体动作都很僵硬，信息素的味道都酸涩起来，好在摄影师是一名beta，并不受信息素的影响。渡为他们找的是一流的摄影师，负责过许多场婚礼摄像，眼下对其中一位新郎的表现十分不满意，一直喊着各种调试动作的指挥词，把L弄得更加僵硬了。 月看着侦探少有的狼狈样子十分好笑，琥珀色的眼睛都弯了起来，如同月牙形的湖水，樱花清淡的香气层层叠叠把两人包裹起来。趁L不注意，他稍踮起脚尖前倾身体在对方淡色的唇上啄了一口，换来一个惊讶的眼神。 “月，好狡猾啊。”L不满地嘟囔道，难得显露出有些窘迫的神色。他用手指碰碰被轻轻蹭过的唇瓣，温软的触感一闪而过。 “帮你放松一下。”月此时展露出了一点他这个年纪应有的稚气，得意地微笑着，同时转头对摄影师使了个眼色，对方示意抓拍成功，并得到了一些“灵感”。 “如果觉得紧张的话，就看着我的眼睛。”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如同上好的宝石，在阳光下闪烁着透亮的光泽，又如同蜂蜜酿的湖，醇厚浓郁的甜蜜情感能将每一个直视它的人溺毙。L从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穿着正装拘束不安的，但是将湖面填充得满满当当。面对镜头的不适感突然减轻了许多，两人相交的视线和相连的手指似乎在向他传递着某种力量，一种令人感到温暖和安全的力量。 他轻轻地用鼻音“嗯”了一声，脸上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握住月的手收紧了一些。 接下来他们一同坐在教堂的长椅上相望、祈祷，又漫步在庭院的花丛中进行一场愉快的谈话，最终在彩绘玻璃下相拥亲吻，斑斓的色块为黑白简约的正装点缀上最绚丽的华彩。 每张照片中，他们的视线都不离彼此，在斜睨轻瞥中以目光亲吻，象牙色和冷白色的手指更是黏黏糊糊纠缠不清。栗发的青年在镜头前灿烂甜蜜地微笑着，爱意是他最好的装饰品，让他的容颜如春花初绽展现出最纯真的生命力和光彩，和任何一个坠入爱河的omega没有任何不同。他的alpha沉默地站在他身侧，目光温柔缱绻，信息素清新得如同初夏的海风。 “We are a match made in heaven.（我们是天作之合。）”在最后的拥吻中，月在L的耳边轻声说道。 “Yes， we are.”年轻的alpha把他的omega紧紧拥住，仿佛要将其融入骨血。他的鼻尖凑在恋人的后颈处，吐息与花香交融。 —— 婚礼当天前来观礼的基本上是华米之家的孩子和工作人员，毕竟【L】的身份对外界来说还是绝密，不过教堂原本也不是很大，来客坐满了三分之二的长椅。伴娘、伴郎、花童、戒童全部是从华米之家适龄的孩子里选的，对于可以近距离看见和接触【L】的机会，孩子们兴奋不已。 随着小花童挎着装满香槟玫瑰花瓣的花篮出现在门口，乐队开始奏乐，仪式便正式开始了。 L站在红毯的尽头，望着月挽着渡的手臂缓缓向自己走来。他的头发打了发胶，比往常还要一丝不苟，胸前别着一枚以香槟玫瑰作为主花的胸花，走动间手上的戒指和蓝宝石袖扣流转着低调的华光。月表现得平静且稳重，嘴角挂着一丝微笑，迈出的步伐也是贴合着音乐的节拍不急不缓。L面上也是同样的平静，他惯常会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但是他的心里却是起伏不定的，如同海浪潮起潮落。 在他的一生中，很少经历“仪式”，相应地，“仪式感”也是稀薄到近乎没有。生日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可以名正言顺吃蛋糕的日子，他没有父母和有血缘关系的兄弟姐妹，在月来之前不过是渡为他沉默地点上蜡烛，然后讲一个故事。赢得比赛的颁奖典礼对他来说只是折磨，他不喜欢被很多人注视，更不喜欢被拍照，至于奖杯？不过是他完成挑战后应得的胜利品。在婚礼中的此时此刻，教堂里庄重肃穆的气氛让他不自觉地紧绷起来，和拍照时不同，空荡荡的中厅内几乎坐满了人，宾客们祝福的目光萦绕在他身上，奏乐声庄严，要和他结下契约共度一生的人正缓缓向他走来，原本时时刻刻高速运转的大脑此时像遇到了措手不及又无解的情况，陷入一片空白。一片静默中只有心跳声清晰如擂鼓。 直到月走到他面前，由渡把月交到他的手中，L才将将回过神来。具体的流程之前他们已经演练过三四遍了，L不至于连这都忘记，只是正式执行起来还是十分僵硬。不过大家对于新人还是十分宽容的，尤其是已婚人士露出了理解又怀念的笑容，即使是世界第一侦探也不免在婚礼上紧张，倒显得更有人情味了。 “L·Lawliet，我代表教会在至高至圣至爱至洁的上帝面前问你：你愿真心诚意与夜神月结为伴侣，遵行上帝在圣经中的诫命，与他一生一世敬虔度日；无论安乐困苦、富贵贫穷、或顺或逆、或健康或病弱，你都尊重他，帮助他，关怀他，一心爱他；终身忠诚地与他共建家庭！你愿意吗？”主礼的神父庄严地唱词宣誓，这一刻只有他洪亮的声音回荡在教堂内。 L听见自己说：“我愿意。”嗓音因为紧张还有点干涩。 “夜神月，我代表教会在至高至圣至爱至洁的上帝面前问你：你愿真心诚意与L·Lawliet结为伴侣，遵行上帝在圣经中的诫命，与他一生一世敬虔度日；无论安乐困苦、富贵贫穷、或顺或逆、或健康或病弱，你都尊重他，帮助他，关怀他，一心爱他；终身忠诚地与他共建家庭！你愿意吗？” L听见青年悦耳的声音：“我愿意。” “求神赐福，使这戒指成为你们永远誓言的凭据，愿你们从今以后彼此相爱、永不分离、相互约束、永远合一！” 在神父洪亮如钟声的祝词中，L仿佛飘在半空中的不真实感在为月褪下订婚戒指，戴上白金制成的简约指环时彻底消散了，他注视着他的omega，他的男孩，一直相伴在他身边的月亮，他亲眼注视着他成长蜕变，也将一直注视下去，直到死亡。 在花童扬起的花瓣中，L吻上了月因为喜悦闪闪发亮的眼睛，然后缓缓下移到嘴唇，与他交换了一个几近窒息的深吻。在宾客们的欢呼声中，这一刻将被永远定格在相片上，成为一份不会褪色的美好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