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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鹤棣开口说话的时候，吹出的白色雾气让他的脸变得有点朦胧。 天气很冷，虞书欣觉得这片朦胧带出点旖旎的气氛，心有点热。 “吃哒～”她伸手接过王鹤棣手上的纸袋，转身就走去房车的小桌子了，王鹤棣跟在后面带上了门。 两个人面对面坐在房车的小桌子边，都是身高腿长的人，膝盖无意中相抵在一起。 虞书欣是到了秋冬天就容易手脚冰凉的体质，尽管房车里空调开的很足，她穿着裴倾沫的西装裤，还是感觉到王鹤棣身上的热意源源不断地从膝盖那边传了过来。 房车内部空间不算小，但是密闭的安静空间能放大人体的感知。 王鹤棣好像什么都没感觉到，他把饭盒从纸袋子里拿出来递给虞书欣，然后开始给她掰一次性筷子。 虞书欣盯着肥牛饭的饭盒，摇头晃脑，双手握拳，非常期待地上下挥动着，然后她突然“啊”了一声。 “拍照拍照，我的相机呢～”虞书欣翻了一下，发现相机可能在助理那边，现在也不方便去取，就拿手机出来拍。 先对着肥牛饭一顿咔擦，然后打开相机自拍。 王鹤棣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入镜，就躲着镜头，往椅背上靠去。 明明之前虞书欣自拍自己是可以很随便把头凑过去的，啧。 虞书欣拍了两张自己和肥牛饭的“合影”之后，想拍和王鹤棣的合影，却发现他往后靠的老远，转头跟他说：“你往前靠一点呀，你躲那么后面显得我脸好大～” 说着就伸手越过桌子去拉王鹤棣的手臂。 这家的肥牛饭很好吃，给的餐具质量却不太好，王鹤棣正拿着两根一次性筷子刮着上面的小毛刺，被虞书欣一拉手臂，一根小毛刺冷不丁就扎进了王鹤棣的手指里。 “嘶——”他本能地倒抽了一口气。 “怎么了？让我看看！是不是刺进去了？” 虞书欣抓过王鹤棣的手仔细看起来。 王鹤棣常年健身打篮球，手上抓球的位置覆着一层薄薄的茧，手心的皮肤绝对可以说粗糙，一次性筷子的小毛刺一般还没那么容易扎进去，但这次恰巧是不凑巧，刺进去的地方正好是无名指接近指甲盖地方的皮肤。 “疼不疼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拉你的！” 虞书欣用拇指的指腹去摸王鹤棣被刺到的地方，隐隐能感到一个小尖尖，她打开手机的照明灯，往摸到的地方观察着。 这不凑巧的毛刺，到成了王鹤棣的凑巧。 “十指连心嘛，是有一点点疼。” 虞书欣十指修长，指甲一直是剪得干干净净的，带点冰凉。毛刺扎进皮肤的疼痛对王鹤棣来说根本不值得一提，但是被虞书欣的手指摩挲着，传来一些舒服的凉意，就让他很想装一装可怜。 虞书欣去找了放在房车的化妆包，从里面拿出一个镊子，用酒精棉花消毒。 她把开着照明的手机递给王鹤棣： “你照一下噢，我帮你把刺挑出来。” “OK。” 虞书欣又用指腹去细细地摸毛刺扎着的地方，但不敢太用力，怕把毛刺给再按进去了。 “找到了！可能会有点痛哦。” 她很专注，镊子部分还是有点粗，需要把毛刺周围的皮肤再按下去一些，虞书欣试着夹了几次，没有成功。 她眉头不自觉皱起，嘴也撅了起来。 “都怪我，不拉你就好了～” 王鹤棣一开始是享受虞书欣关心他的样子，但是他也不想看到虞书欣为这一根微不足道的毛刺认真烦恼和道歉，他有点想捶前一秒还在装可怜的自己。 “没事，多大点事啊。别弄了先吃饭吧，饭都要凉了。” 说着就想收回自己的手。 “不行！”虞书欣很坚决的抓着他的手不让动，“这种小木刺不拔掉回头也容易发炎化脓的！以前还有人去医院用针挑呢！” “哎你灯好好照！” 她换了一个消过毒的细胞夹，又认真开始挑那根刺，边挑还边碎碎念：“这种小木刺就是很烦的，不是什么大伤口，但是就是很有存在感，你指腹按压一下还能感觉到痛痛的，对吧～就一定要处理掉～” 虞书欣与这根小刺“搏斗”了一阵，终于把它从王鹤棣的皮肤里拔了出来。 “出来了出来了！你看看还有别的吗？”虞书欣用消毒棉球抹了一把王鹤棣的手指。 王鹤棣按了按：“没了没了，好了快吃饭吧！” 虞书欣拿过“罪魁祸首”的一次性筷子，扔进了垃圾桶，去抽屉里拿了备用的餐具。 王鹤棣看她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拿着手机自拍，还要叨叨念一次性筷子质量差还不环保，以后真的要养成自己带餐具的习惯云云。 他想，等虞书欣答应他了，自己的生活可能就是这样热热闹闹的，永远不用担心冷场的样子吧，真好。 ======================================= 虞书欣 饰演 裴倾沫 王鹤棣 饰演 萧彦澄 ======================================= 周六裴倾沫睡到了自然醒，说是自然醒，因为平时习惯了的生物钟，十点她也就醒了。 手机里有两个未接来电，一个是赵国安，另外一个是她读书时候的另外一位老师，她现在的上司王传立。 裴倾沫两个电话回过去，赵国安说刑侦支队的老曹让她有空来市局配合调查一下，提供一些白原的信息。王传立则是说准备什么时候去市局告诉他一声，他开车来接。 两位老师都是担心她，恨不得把她就放在眼皮子底下照顾着。 裴倾沫到达市局的时候，不仅有王传立陪同，赵国安和老孙都在大厅里等着她。 赵国安喊的老曹叫曹俊民，其实已经是曹书记了，两个人差不多年纪一前一后进了市局，一合作就是几十年，曹书记也算是跟着赵国安看着裴倾沫这十年来的成长的。 赵国安昨天连着做了两台解剖，结束了已经深夜还不消停，俩老头加上王传立三人合计了很久，疑惑到底怎么回事自己的乖学生的男朋友怎么就成了受害人。 裴倾沫没进审讯室，刑侦支队的人把她带到了会议室，配上一杯热腾腾的咖啡，跟她了解死者的情况。 裴倾沫和白原其实是半年前在一场意大利乌菲兹美术馆和洋城的联合美术品展上偶遇的，当时白原来搭话，两个人就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后面又约了几次，白原就向裴倾沫告白了，裴倾沫也不排斥文质彬彬的白原，就答应和他交往一下试试，感情称不上干柴烈火，倒也算是渐渐升温。 负责向她了解情况的小警察认真记录了裴倾沫提供的白原的工作情况，和认识的来龙去脉，说是会走访一下他的住处，也承诺了之后如果有任何新的进展，在可以说的范围内会联系她。 裴倾沫结束了谈话，去敲了曹俊民办公室的门，她的三位长辈在里面齐齐抱着保温杯，用一种慈爱的眼光看着她。 他们体贴的没有再问她详细情况，反正之后能从小警察那边了解。 曹俊民招招手：“小裴，来，坐。” 裴倾沫浅浅一笑，先安慰他们道：“师傅、王头、曹书记，你们真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 赵国安说道：“小裴啊，我跟你师母和老王商量过了，你去年一整年除了过年就没怎么休假，我知道你也闲不下来。你论文的研究也断断续续的，这样，下周开始就多呆几天学校，帮你师母把大一的人体解剖学和大二的法医临床学给代几节课，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顺便把你要发表的论文给推一推进度吧，鉴定中心暂时不用来了，你师母啊实验进度也到了关键的时候，有时候我加班不回去了她也不着家，你就当帮师傅师母一个忙，顺便帮你师傅师娘选拔选拔有没有适合收进来当研究生的好苗子。” 裴倾沫：“师傅，才大一大二你就要开始琢磨啦？王头，那小刘怎么办啊？” 王传立：“小刘跟着我吧，平时冒冒失失的，让他皮也绷紧点。” 裴倾沫在心中为小刘默默点了一根蜡，收了三位长辈的好意。 ======================================= 周一没课，裴倾沫去了趟学校。先去师母那边拿了教案和教学进度，取了师母的PPT，打算先去吃个午饭再回来备周二的课。 往食堂去的半路上，裴倾沫突然被人叫住。 “裴小姐？” 裴倾沫转过身，下垂狗狗眼的男人托着一台相机，露出一口白牙对她微笑：“好巧。” 裴倾沫微微歪头，眼露疑惑：“萧彦澄？” “你还记得我啊，”萧彦澄举了一下手里的相机，“我还没正式入职，就随便在洋城走走采采风。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哦～我知道了～怪不得那天老板娘喊你裴老师，你是这里的老师？教什么的？” 裴倾沫没有多做解释，顺着萧彦澄的话说道：“跟尸体打交道的专业。” 萧彦澄的狗狗眼微微瞪大，有些惊讶，但没有害怕和嫌弃：“法医学？这么酷！” “不过裴老师，我们这么有缘，不如加个联系方式吧？有机会还想请你当我的采风模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