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宿本 - 言情小说 - 入帷之宾(1V2 人外双蛇)在线阅读 - 水煎/蛇身

水煎/蛇身

    药效起的时间很快,她没有挣扎,看上去像睡着了。热气从张开的鳞片边缘一丝丝趋向他的血rou,他很熟悉这种温暖,像过去的一千多天的日日夜夜一样。但是他需要宁霓的血液,郁原静静地看着她暴露出来的脖颈,缓缓低下了头,细小的鳞片凉而光滑,抵上她娇嫩的皮肤。他现在终于完全理解了自己并不是宁霓认识的那个郁原。

    长约寸许的獠牙在昏暗的夜里也清晰可辨,只需要稍微往回收一点,然后刺下去。他的身体状态就可以回复到远胜于郁楚的状态,如果他能再抛弃掉从人那边学来的束手束脚的情感,完全吞吃掉宁霓,那么他应该再也没有缺点了。

    郁原抬起了头颅,以一种俯视的角度悬停在她的脸颊上方。淡色的瞳仁里映出冰冷的光,伸出蛇信细致地舔舐她软热的脸颊。外面和卧室都很静,只有郁原悉悉索索的动静。他忽然有点想让宁霓现在就醒过来。

    她好可怜,衣服也一定来不及换,只能赤足踩在地板上,然后随他心意,陪她过一段时间的无聊的躲藏游戏,最后还是会被他找到。

    蛇芯在她的唇边咝咝拨弄,他的欲望继续攀升,促使他进食的饥饿感混合着伤口愈合的疼痛令他对一切能满足欲望的东西格外敏感。想靠近,不择手段地靠近她。

    两根yinjing从身体的空腔里钻出来,根部仍然有半透明的鳞片保护。比人身拟态的时候更为骇人,幽幽地闪着妖异的光泽。他慢慢调整好了姿势,先探出来一根慢慢磨蹭她略显干燥的yinchun,直到粉红色的阴蒂被他弄得湿滑不堪,xue口微微张开,他的蛇尾试着勾了一点透明的水液出来,一边贪婪地吸吮她如浆果般多汁的唇,一边又忍不住一遍遍去想在马路对面的车上看见她进了郁楚的诊所的监控。

    她在别人身下也这么乖吗?

    蛇尾冷不丁地抽到她的另一张唇。抽搐了几下,清亮地吐出一波盈满的液体。他凝视着裹满水液的尾,无名的嫉妒与恶意叫嚣着侵占她。

    本来就只是草草扩张过的甬道骤然被两根yinjing一起入侵,宁霓终于闷哼了一声,身体虽然无法挣脱郁原如影随形的缠绕与束缚。细长的双腿被蛇身强行插入,无助地抓紧了毯子的边缘,但那种缠绕在皮肤上的坠重感她无法挣脱。几乎是噩梦。

    zuoai的时候她的体温会上升,这是郁原最喜欢的时候。yinjing纯粹靠着力度顶开了宫口,流着jingye的小口对准了不断收缩的软rou。她好像被压得喘不过来气,后背和脖颈一片片的湿透了,眉心隐约地蹙起来。

    他本来可以用拟态出来的手指去擦拭她溢出来的液体,但是他更喜欢用蛇芯慢慢舔掉。连同她不断产生的恐惧,下意识的惧怕。只要他放开宁霓,她就会慢慢平静下来。

    可是他不想这样。郁原埋在了她柔软的胸脯里,一边去听她加快的心跳声。她应该忘记了,在多年前的雨夜也是同样的情形,体温和错乱的吻在只有他们两个在的山洞里绵延。他不知道人的记忆会怎样,他只记得那个时候宁霓身上好冷,甚至比他的体温还要低,他不死心,化作原形的身体越纠缠越深重,最后分不清到底是谁的体温。

    人和蛇绞缠在一张床上,这种说不出感觉的妖异画面持续了半个夜晚,后半夜的时候郁原已经从宁霓的身上汲取了足够多的属于他本身的力量,只是不能长时间化成人形,仍然要化成蛇形疗伤。他缠在宁霓的肩头上,两枚竖瞳静静地等着天光大亮。

    对她来说这样的时间可能来得太长。他最后又一次软下心来,吐着芯子慢慢从床上下去,转身拐到了房子的小小隔间。他曾经和宁霓说过那个锁是坏的,年久失修锈得打不开,等他闲下来再找人开锁。宁霓那时迷迷糊糊地听他说完,转天就登上了去香港的航班,那个隔间根本也来不及打开。

    宁霓感觉自己做了一场难以启齿的春梦。对方似乎一直不给她拥抱,只有对阴xue的侵扰和无休止的射精缠绕。几乎没有爱抚,而她能感知到的触感也是冰凉沙滑,倒是缠了她半夜。

    好在身上的衣服都还完好,除了下身的内裤不知道什么时间没了,痕迹也不算太过分。她去了浴室,熟悉的热水包裹住了她,闭上眼睛似乎能放松下来。然而并不能,宁霓倏然睁开眼睛,虽然浴室的陈列和她一路上所见到的都和昨天晚上入睡之前的时候别无二致,可她就是有种异样的感觉。

    家里面……好像不只有她。

    郁原现在在外地,她稳了一下神经,也许是昨天刚从郁楚那里回来,她做贼心虚,自己吓自己。实际上她选择不打扰郁原还有一个更加难以启齿的原因。她不想让郁原因此早点回来。甚至还隐约希望有一场台风或是其他的足以导致交通延误的天气发生,那样她就不至于像上次那样夹着jingye被老公鞭笞,更加从容地在郁原的妻子和郁楚的jiejie身份之间自如转换。

    郁原的视线从角落里的摄像头一点点渗透出来。她从浴室里出来之后去了厨房,吃了早餐。没有什么出行的计划,而是去了他们的书房。

    很好,她停下来了。郁原的眼睛盯着她站立在书架前的身影。书里伪装的摄像头只要她留意一下就能看见。郁原却丝毫不在意这个,蛇信几乎要扑在屏幕上。

    但宁霓的重心并不是这个。进来的时候她就发现书架的另一端似乎被动过。不是她就是郁原的手笔。她来到这里只是为了去找自己以前的旧照片,但是郁原放在自己书架上的相框挡住了她的路。宁霓踮了一下脚尖,试图把那个小相框取下来,指尖刚刚搭上去,她没留意,身体失去了平衡,那枚旧式的相框也跌落在地上,照片夹在四散一地的玻璃里。

    宁霓稳住了身体,还好相框没有砸在她身上,她也没有摔到书架上,除了胳膊扭了一下,现在还在隐隐作痛之外,也没有其他的外伤。

    但是相框已经碎了。她想了想,决定先收拾出来照片,这两天再去买一个新的边框。这样想着便把夹着的两张照片拿出来,正面是郁原的单人照,而夹层是一张合影。没有写年份,但看上去照片像在八九年前照的。

    左边男人的个子比右边的男孩高一截,五官清晰,只是比现在少了一丝成熟。右边男孩的眉眼像在宁霓的心里投了一击重锤。以前她从来没有细细将两人比较过,或者说她认真观察过的只有戴着黑框眼镜的郁楚和在家里戴着半框金属眼镜的郁原。而去除了所有的环境因素,乃至外形上的遮挡,两人之间相似的眉眼都在和她说着一件事情。

    他们是有着血缘关系的兄弟。

    但宁霓在这之前从来没有听过郁原介绍过他的家庭,一直以为他是家里的独生子,而且也从来没有和他的家人联系过。问他的时候他只是说和他们已经断绝了关系,接着把话题引到其他事情上去。

    他不说宁霓也不会紧问,成年人之间总要留一点给彼此的空间。但事有凑巧,她百密一疏。

    一切都回到她没有来时的模样,除了破碎的相框。

    地板上散落的玻璃碎片也被宁霓打扫干净。于是那一片彻底清净,现在什么痕迹都没留下。但是宁霓也没有再去找照片的心思,离开了书房。

    桌上的手机仍然散发着幽幽的光,表面清晰,像不知名的视线在注视着她。

    郁原。她又默念了一遍自己丈夫的名字。冲动之下拿起了手机,她想要当面询问郁原。询问他明明认识郁楚,却一直放任事情发展……但这也同样会把她送到无路可退的去处,几乎可以说是不打自招。

    不熟悉的家,和她从未真正认识过的郁原。恶寒从她的手心和额头涔涔滑落,僵硬的身体试图隔绝这种令人生恶的感觉,但丝毫不见作用。这个时间还是书房,“啪嗒”一声,有什么东西好像摔在了地板上。

    她像惊弓之鸟,蜷缩在客厅沙发的一角,像是在等着什么东西尽快过去。摄像头已经比她先一步知道了书房发生的事情,郁原的眼睛一直注视着她,从客厅到书房。不到十米的距离,但她却用了比平常慢了好几倍的时间。

    忍着心脏的悸动,她终于到了响声的源头。地上摔裂成木条的棕色相框已然失去了作用,支离破碎。只有黑色的盖板还在尽职尽责地覆盖在照片之上。

    宁霓后退一步,随后小心地压着裙角,缓缓蹲下去,伸出手指从那些碎裂成冰碴的玻璃上掠过,小心捻起夹层的边缘。翻过来,是比她年轻几岁的宁霓和看上去略显阴郁的郁原。那时他们对彼此都一无所知,但她居然也并不在意那些。但郁原好像要比她更熟悉她自己,不如说他出现在宁霓面前的时候就好像一个完成体,工作地点和宁霓的很接近,租住的房子也和现在的婚房挨得不远,从外表乃至表现出来的内在性格,都好像是按照宁霓的偏好生长。

    这种不切实际的联想很快被宁霓否决掉。城市很大,她自认也不算特殊,相遇只是一种偶然。

    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指腹不自觉按着照片的一角,忽然的刺痛让她忍不住撇了手,松落的照片向下飘落,暂时盖住了摔裂的相框。一粒摔碎的玻璃碴切开了她的血rou,鲜红的血珠成线坠入地板上。

    收回的手指兀自不住抖动,宁霓慢慢抬起手腕,那滴血最终还是落在了照片外缘的地板上。

    被夹在相框里的照片仍然如新,但她和郁原的时间一直向前。覆水难收,她忽然想到了这个词。不知道何时吹过来的风,将他们看似亲密的照片吹落,被固定着的照片终于重见天日。

    客厅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宁霓顾不上这些,急匆匆地接了电话。是公司来的电话,叫她临时过去顶一下人手。挂断电话的时候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不快,正相反,它给了她一个能够从家里面正大光明走出去的理由。她的动作很快,因为公司那边催得很,但是书房就来不及收拾,照片也只是放在旁边的书桌上,来不及作更多的处理。

    她简单换身套装,头发挽起来画个淡妆就出去了。房间里再次空无一人,本来上锁的杂间门被推开,郁原游弋着朝书房“走“去。

    在监控里和实际所见的情形终归是不同的。他慢慢幻化成人形,站在宁霓半小时前曾经站过的地方,把那张他和郁楚的合影拿出来,新找的临时相框终于还是露出来一点违和感。他和郁楚以这样一种事先未曾料想的方式单方面见面,郁原冷淡的瞳仁里涌上几丝不易察觉的情绪。

    小霓,你是因为什么而那样恐慌?以至于一张合照就能让你如此心神不定?让你动容的是谁,是我,还是郁楚?

    但他的心思也不在那张和郁楚的合照上。而是向里面又走了几步,正好停在宁霓未来得及收拾的相框残迹前。

    他低着头慢慢弯腰,珍而重之地捻起照片,一滴眼泪擦过照片少许褶皱的边缘,滴到地上散落的木条旁边,那滴泪也很快消失不见。

    那是他们第三次见面的时候的合照。日子很平常,所以他看见有新人摄影师愿意练手的时候装作不经意地向宁霓提起来,”我们也去照张像“。也许是那天天气很好,广场上的人群也很悠闲,宁霓也没有表现出来戒心。这是宁霓保存的那一份,之后他又偷偷地找那个摄影师,把底片也要了过来,又洗出了几张照片放在他的小屋子里。

    可是他的回忆现在就在书桌上躺着,一个人现在在书桌前看着,另一个已经从这间房子里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