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白羊座
08-白羊座
年轻人追人的方式有一套。早，八点，老头背心包裹不住的肌rou出现在聊天框，尧越发了条语音。 ——起床没，jiejie？努力的弟弟已经开始卷健身了。 很积极。就是用错了对象。 牧昭言听了一耳朵，掖好昭也踢散的被子，把她踢到角落的泰迪熊放到枕边。 “声音是你喜欢的款。”他说。 她“嗯”一声，把小熊抓回被子里，“是本人。” “柒？” “……嗯。” 半梦半醒，她迷迷糊糊听到哥哥真挚的建议，“如果小也想体验正常人的生活……或许……” 病房里没有太多消遣，唯一低成本的娱乐方式——靠一台手机，连接外面的世界。 昭也在这个时间节点，认识了彼时还玩网配的柒。 他的声音很有特色，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唱歌时少年感更重，某些高音区间，雌雄难分。 声音下沉，是靠谱稳重的冷静系角色，上扬，带着点让人耳朵酥麻的质感。 网配时，他的音域算广。年轻人总能夹。正经转商配了，用本音较多，不那么夹子，戏感也有了进步。 彻底醒来的昭也琢磨不明白牧昭言的意思，口嗨说“明天不上班”的哥哥没了踪影，八成又回到店里。 似乎成年之后，再亲密的两个人，人心隔了几层。 她觉得自己足够好懂，却揣测不出他的动机。 ——如果小也想体验正常人的生活，或许可以选他试试？ 大概是他想说的话。 试不了一点。 昭也揣着钥匙下楼吃馄饨。 塔罗牌师准得离谱，还没等馄饨上桌，先上桌的，是尧越。 “……jiejie。” 年下的声音，有一点羞涩，“好巧哦。” 昭也：“……” 她想自己对“柒”的声音，小小的crush过。本人就在身边，说话的音色和工作略有分别……又不太有分别。 “我知道你肯定不是故意的……但是，有点开心。” 质感没那么强，听着有一点夹。 昭也不讨厌男夹子，却有点后悔——应该穿回二十分钟前，点外卖。 “能坐你旁边吗？”他问。 “自便。” 嘴角笑不停歇。 比起她时常想很多的哥哥，直球选手的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现在是快乐小狗，有尾巴估计尾巴已经转成螺旋状。 “jiejie点了什么？” “……清汤。” “好巧。”他持续用音色杀人，“我也是。” 很无聊的没话找话行为。 昭也尴尬地快抓出一座城堡，馄饨店的阿姨叫到了她的号，热乎乎的馄饨上桌，热雾拉开距离。 她掏出手机，拍给牧昭言看。 “男朋友？”尧越问。 “我说‘是’，你会帮我保密吗？”昭也反问。 “不会。”他还算轻松地跟她开玩笑，“我会告诉你哥哥。” “你又不认识他。” “我可以在你评论区留言。” “……他又不看评论。” 尧越很遗憾，“那不太巧。” 第一口馄饨还没吹凉，胆子很大的年下贴进问她，“要不要试试？” 昭也：“噗——” 热汤吹飞到他的脸上。 年下扯着馄饨店在每一桌上放的纸巾，擦了擦脸颊的脏污，“我认真的。” “……” 她挪了挪椅子。 “在结婚之前，都能试试。”他继续道，“结婚也能出轨，如果他家暴你，我会帮你打回去。” “阿姨。”昭也喊，“给个打包盒。” 尧越：“……” 她想，有时候被直球选手缠上人也挺无助的。 出来工作很久的社畜道德感尚且有些，“我觉得你现在不应该考虑这方面的问题。” 顿了顿，“你应该好好学习。” “……我已经是大学生了。” “大学也可以好好学习。” 阿姨拿来了打包盒和二维码。昭也扫了一块钱，麻利地收拾。 “我是认真的。”尧越说，“我不介意做小的，毕竟我的现生……现实生活也很忙，有些没照顾到的地方，可以让他照顾。” “……你是不是配了什么奇怪的广播剧？” 她收拾好一切，起身。 尧越的馄饨也不吃了，跟在她的身边，“你知道广播剧？” 不小心透露亿点内幕的昭也：“不知道，你听错了！” 顿了顿，“别跟着我了，求你……” 身高差过大的追逐，很引人注意。出馄饨店的路程，不少人向他们行注目礼。 他真情实感，“考虑考虑我，jiejie。” 尧越确信，她是单身。以他单身二十年的直觉看——这是神奇的直觉，他用它判断人类是否有固定对象，一判断一个准。 “现阶段不考虑也可以……”他继续说，“至少别拉黑我。” 被预判行为的年上：“……” 尧越很轻松地拉住她的衣角，“jiejie。” “……不拉不拉，放手。” 他拿出手机，打开关注列表，好几个平台，最新关注都是“昭也”的账号。 她上次更新是在两周前。 粉丝催更，“所以，什么时候拍新视频，jiejie？” “……脚本还没写，勿催。” 他有些遗憾，“你知不知道壹声跟你公司在一栋大楼？” 昭也：？！ “拉黑的话。”尧越微笑，“我上下班蹲你。” “……我不常去公司。” “没关系。”他说，“你住在这一片，总不可能跑路。” 昭也：“……” 他好可怕。 社恐第一次见到如此攻势，“不会拉黑的……” “手。” 她眼神示意，“可以放开了吧？” “不要。”拐到人还算少的旮旯，尧越松开一秒，又攥上她的手，“牵会嘛。” “……” 昭也的表情，已经死去。 难怪陆知语之前每天叮嘱她——小心海王。 另一只手摸到了手机，昭也快速按下区号加110，展示在面前，“你也不想被人告sao扰吧，柒老师？” 尧越：“……” “我们家的法务部……还蛮好？” 借的陆知语家的法务，律师团队的费用，异常昂贵。 被威胁回去，尧越很快松开了手，“对不起。” 她忍不住问，“你什么星座？” “四月七日，白羊座。”他说。 昭也：“……” 她望天，开始反思自己许久没回忆的年少时光。 ……在牧昭言眼里，她也有那么烦吗？ 很离谱，昭也的生日，也在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