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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自己,静瑶还是在琢磨这件事,无意中联想到上回同太后请安时的情景,心间忽然一顿。太后那日含糊着问起自己被劫时的待遇,她也知道用意是什么,会不会……今次又与此事有关?皇帝是信自己的,从回来至今,从未问起过什么,但太后既能有此想法,难保别人不会有……她对此当然问心无愧,但心中也明白,关于此次被劫,还有一事,没有对他交代清楚。关于自己重生的秘密,本该永远被埋藏,然而这次被劫,万般无奈之下,还是透露出来了,虽然萧毓芸与宇文铭都已经死了,但是对于宇文泓,还能继续隐瞒下去吗?她内心隐约开始动摇。这事其实已经现出端倪,那日最后的关头,那名乔装成女子的羽林卫一直在房中陪着自己,宇文铭在门外所说的话,他肯定都听见了。羽林卫效忠于皇帝,没有理由会隐瞒此事……她也许还可以找个借口蒙混,但宇文铭与萧毓芸的忽然决裂又该如何解释呢?若他真的追究起来,似乎难以找到一个合适的说法。她其实也明白,与其让别人告诉他疑点,叫自己被动,还不如自己说给他听。只是她实在不知他会作何反应,自己的身子虽然是清白的,但灵魂却是一个曾经有过婚姻的女子,而且还是宇文铭身边的人……他会接受吗?他会不会失望,亦或是暴怒?才回宫时她牵挂着孩子,也因为刚逃离桎梏,心内依然后怕着。一时间各种情绪交织,叫她没有心力开口,但现在一切都恢复如前了,她若再不说,岂不有刻意隐瞒之嫌?她苦笑一下,其实自己也确实是在刻意忽略,若非今日由倚波的话联想到此,她或许依然不愿考虑此事呢……她承认自己懦弱,不敢承受因为坦白而可能到来的负面结果。现在的日子多么美好,彦儿健康快乐的一天天长大,眼看着,二宝也快要出生了。可这一切却是借来的,她并不是真真正正的李妙淳。她心中充满彷徨,内心挣扎许久,眼看着外面的天色越来越暗,宫人们进来掌灯了。宫灯亮起,殿中一片光明,门外又传来彦儿咿咿呀呀的声音,接着就见小人儿蹒跚着进来了。她不由自主的笑起来,起身去迎接孩子,暂且把心中的事放下,打算等见到他再说。?只是娘俩没玩多久,很快就听见外面通传声响起,宇文泓来了。她领着彦儿去门外迎接,叫男人一下御辇就瞧见了母子俩。在乾明宫待了半天,先前在福宁宫里惹来的不愉快并没能缓解多少,此时见到母子俩,宇文泓的心情才好了许多,忙伸出手来抱起儿子,与静瑶一同进到殿中。如寻常的夜晚没什么差别,依然是一家三口一同用膳,他尽量温和着对静瑶母子说话,然而静瑶却还是看出来了,那眉间还是染着一丝郁闷,他却在努力掩盖。今日彦儿白日里睡得少,晚膳后没多久就打起了哈欠,乳母抱他去睡了,给殿中的二人留出清净来。儿子一走,或许是自己也有些敏感,静瑶觉得宇文泓今晚稍显沉默,心间不由得暗想,是不是该主动问一问福宁宫的事。哪知还没等她开口,却见他先说道,“朕今日召见了礼部尚书与鸿胪寺卿,叫他们帮着筹备怀恩候府的喜事,你这些天就先好好休养,不要太多cao心。”没想到他会安排的这样细致,她赶紧道谢说,“叫陛下百忙之中cao心此事,臣妾真是惶恐,昨日臣妾母亲进宫时还说,改日若有幸得见天颜,定要好好向陛下叩头谢恩。”这叫宇文泓一笑,道,“这场婚事关乎两国,自然该隆重对待,朕想到就随口吩咐下去而已,岳母大人太客气了。”他称李母为“岳母”,这叫静瑶心里一顿,不由得抬眼看他。却听他又道,“对了,朕出征前说过的话一直记得,只是前阵子一直没能得空闲,今日朕还叫礼部先去看个日子,定好了,朕就为你下立后诏书。”这话入了耳,静瑶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今日他去福宁宫,也是为了立后的事吗?一定是的。他一定是告知太后要立自己为后,可太后不肯同意,两人出了分歧,才闹得不愉快……她也大约能猜到太后的理由,无非又是自己的出身,或是此次被掳走的事。她试着问道,“听闻陛下今日去了福宁宫,不知是不是向太后说起此事了?太后……可是不赞同?”宇文泓倒是没想到她会猜到,但若叫他向她还原当时与太后的争吵,还是心累,顿了顿,索性说,“不必管别人怎么说,你是朕的妻,朕说了算。”她一怔,忽然被那个“妻”字给触动,一瞬间再也忍不住,忽然眼眶一热,流出泪来。他坚定的爱着自己,可自己不是没有瞒过他……这反应着实叫宇文泓吓了一跳,忙道,“这是怎么了……太后向来如此,朕说过,不必在意,礼部已经去选日子了,等日子一选好朕就降旨,争取赶在他们婚事之前,叫怀恩候府锦上添花,你不要委屈……”他只以为她是在因太后的反对而委屈,却不知她的眼泪,是因为愧疚而流……静瑶摇了摇头,道,“陛下误会了,臣妾并非觉得委屈……臣妾,臣妾有事想要禀报给您听。”她说得断断续续,倒叫宇文泓心间一顿,忽然凝眉道,“难道那个畜生真的欺负你了?该死的!朕要去将他鞭尸……”见她哭的伤心,他还以为真叫太后说中了,阿淳莫不是真被宇文铭给欺负了?静瑶见他误会,忙将他一拦,急道,“不不不,不是,陛下,不是您想的那样,是臣妾自己……臣妾有一件事,一直没有向您禀报……”她不是被欺负了?那还有什么事会叫她忽然潸然泪下?宇文泓又着急又疑惑,忙点头说,“好,那你说出来,不要着急,慢慢说。”静瑶擦了擦眼泪,再稍稍平复了一下,才终于道,“启禀陛下,三年前的冬至夜,惠王府与宫中雨花阁佛堂同时走水,那一夜,惠王府侧妃陆静瑶与宫中惠侍李妙淳同时不幸殒命,但陆静瑶的灵魂有幸不死,机缘巧合之下,附着在李妙淳的身体里,成了李妙淳……”她顿了顿,然后一字一顿的道,“臣妾的魂,便是陆静瑶。”作者有话要说: 天了噜,我鱼儿要咋办?第一百三十八章这话一出,只见宇文泓眉头皱的更深,不可思议的看了她一会儿,忽然伸手摸她的额头,问道,“阿淳,你是不是……”然而她的额头没有发烫,温度适宜,人该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