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色

    天色渐晚，暮云千重。

    姜瓷用过晚膳，洗完澡，准备歇下。

    忽听得有人传报，说世子爷来了，正往院子这边过来呢。

    绘春脸上挂着笑容，有些无措，吩咐小厨房再去备些点心吃食，又手忙脚乱地要扶姜瓷去湢室梳洗，再好好打扮一番。

    姜瓷没什么太大的神色变化，她不想去。

    “不用再备吃食了，我吃不下。”姜瓷只着一件白色的中衣，月色透着窗格流连而下，愈发衬得少女轮廓柔美动人。

    “刚才也洗过澡了，倦了，我想去睡觉。”姜瓷困倦地打了个呵欠。

    绘春没再说什么，她知晓姜瓷虽平日里温顺，好说话，但是在这些事上却固执得很。

    绘春替姜瓷放下帷帐。她留意着院外的动静，在屋内多掌了一盏灯，默默退了出去。

    窗幔轻微晃荡，室内灯火摇曳，一息，又一息，安静极了。

    姜瓷并未睡着，听着走近的脚步声，握着被褥的手指稍稍收紧。

    盛闻舟着一身玄色穿枝莲金锦长袍，腰间佩着金镶紫玉的纹角带坠子，衣冠整洁，走起路来环佩作响。

    月色清莹，他披着氅衣，踏雪而来，身后又寂寂地飘了些碎雪。

    面对着姜瓷，他心情有些复杂。

    被父亲叫去前厅，谈话至不久前才回来。有个棘手的案子要交给他去办，没个月余回不来。盛闻舟放心不下的便是姜瓷，想着离行之前与她见一面。

    近来因着赵姨娘的事，姜瓷受了委屈，与他怄着气，总不肯拉下脸来见他。没办法，山不来就他，他便去就山，总得要有个人先屈就。

    盛闻舟望着那灯火通明的内院，浓睫微垂，想起姜瓷初来王府时，满心满眼都是他。

    小姑娘乖乖顺顺，什么都听他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的关系发生了些微妙的转变，姜瓷变成了冷静自持，游刃有余的那个。

    夜色分外寂寥。烛火闪烁，金灿灿的光晕透过灯罩亮着，将室内照得很亮堂。

    盛闻舟解了束带，褪去外衫，撩开一边帷帐，坐在床榻边上，借着烛光的亮，看姜瓷。

    光影闪动间，少女眼睫颤动，出卖了她在装睡的事实。

    盛闻舟轻勾了勾嘴角，存了点恶劣心思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在她腰侧挠了挠。

    姜瓷登时转了身，“哎哟”一声捂着腰坐了起来。她状似刚睡醒一般，揉了揉眼睛，“做什么呀？”

    姜瓷发髻松松挽着，云鬓半偏，白皙的面容上晕着淡淡的绯红，杏眼桃腮，琼鼻红唇，眉眼温温和和的，透着倦意的媚态。

    盛闻舟垂着浓黑的眸瞧她，手指扣着她白嫩的下颌，喉结微滚，道：“阿瓷，可有想我？”

    姜瓷颇是傲气地挣开他的手，偏过头，“没有。”

    盛闻舟也没生气，饶有兴致地瞧着她，“是吗？”

    虚虚握着她柔软腰肢的手掌落在肩头，盛闻舟不动声色地垂眸，将那件薄薄的中衣褪开了些。那领口下的肌肤被保护得很好，柔嫩白皙，盛闻舟手指从那儿滑过，隔着小衣，肌肤细腻又嫩滑，他玩弄似的滑动了一圈。

    男人的手掌宽大，姜瓷当即微颤了颤，抬头望向他。

    盛闻舟捏着她的下巴，俯身欺上那双红润微张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