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鞭笞,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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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千寻鄙视的看了一眼自家师傅,坐下满了两杯茶,一杯递给了直接忽略跪着的人坐在她对面的女人,一杯自己喝了压惊。 “青姨,您之前说的事儿我应了。”不同于对自家师傅的放肆,她对眼前的女人多了几分尊敬。 若天底下还有那么几个能让她雨千寻尊敬的人,她口中的青姨,慕容青,必居首位! 如今,凤天、九黎、千逸三国为首率各附属小国三分天下。但虽为三分,凤天却是最繁华最强盛的国家,九黎和千逸只有结盟才勉强不被凤天吞并。 身为凤天国师慕容夙的长女,慕容青的出生便是尊贵的,她的事迹在雨千寻看来,除了有白慬愫这个丈夫这一污点外,其他的只有传奇才配形容一二。 十三岁开始踏入沙场,征战三年,攻夺九黎千逸数座城池,直接将两国逼至结盟——这是慕容青!之后被敌军逼至绝境,却说服九黎大将雨蜃叛国,与其里应外合,最终大破敌军,大损两国元气——这是慕容青!后九黎,千逸谈和,两国愿年年进贡请求息战,逼得来使不得不答应将贡品翻倍——这是慕容青! 那年十七岁的慕容青身披的是凤天主帅的战甲,行的是主帅的运筹帷幄,做的是主帅的赏罚分明! 回朝接受封赏后,她直言不愿再入疆场,皇上便许了她教导皇子的职位。之后她选择了四皇子白慬愫——那个一事无成只对药理感兴趣的废物皇子。再之后她是凤天的太子妃,皇后,太后。 如今的她虽已有进四十岁,但容貌气质让人一看,还是当年那个策马沙场,步步尸骸的元帅,还是当年那个雍容天下,威严霸气的凤天皇后! “别愣了,问你话呢!” 啊?雨千寻神一晃,尴尬的从对慕容青英勇事迹的无尽想象中出来,挠了挠头,回道:“那个,不就是继承阁主之位,才能给我贵宾令嘛,知道知道。” 呦,这次倒不是像以前一提当阁主就浑身不自在了,也不知道是哪位大罗神仙改了这小祖宗的脾性?慕容青心里好奇,面上却不表露分毫,“你愿意了?” 雨千寻无所谓的点了点头:“嗯,就这样吧,推也推不掉。那您看什么时候能给我令牌嘞?” 毕竟还有三个月万宝大会就开始了,她这次可不想再耽误了! 慕容青无奈的瞪了她一眼,抬手将令牌甩到桌子上,然后点了她的额头,“你啊,令牌给你,别在外面胡闹太久,早点回来!” 抓住在自己额头乱点的手指,雨千寻俯身在慕容青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然后恳求的看着她,得到肯定答案后,直接在那张绝美的脸上偷了个香,然后闪身不见了人。 得偿所愿的雨千寻慢悠悠的回了院子,至于自己走后,那个蠢货师傅会遭受什么那就不关她的事情了,总之都是些少儿不宜的画面。 一踏进院子,就是黎十七和十九的刀光剑影,她拍了拍额头,心里疑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刚才还兄弟情深的两个人现在怎么打起来了?! “十九,住手!”不管怎么说,院子是自己的,一草一木价值不菲,毁坏一处就难以再寻到一样的,先制止再说。 一心想拦住师兄不让他回去送死的人,猛然间听到主人的声音心头一震,连忙闪身避过迎面的攻击,收剑来到主人面前,刚想跪下,却想到身上的这身衣服,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就僵在了一个不伦不类的动作上——不跪是无礼,跪了会弄脏主人的衣服,恐怕主人会更生气,这下如何是好? 被逗乐的雨千寻直接将人拽了起来,询问怎么回事。 听了十九的解释,她心头的想法有些改变,黎十七不同于十九,忠诚与服从是他认清的命,也是他信仰的光。这样的人山栀阁有太多太多了,她不需要再留下一个,不妨去试试有没有可能脱胎换骨。 有了决定的雨千寻将袖子里的木牌拿出来,并从头上抽出了一根簪子,一并递给了站着的黎十七。语气严肃认真的说道:“木苍旭既然将你给了我,你的命便由我来做主。我现在命你拿着这个去凤天振威将军府找雨千陌,他自会安排你的去处。” 拿着递过来的玉簪,黎十七愣着,却本能的回道:“属下遵命……” 随着木苍旭的离开,黎十七也启程去了凤天,山栀阁却没有安静下来,少阁主继任一事,瞬间让山栀阁的下人们又忙碌了起来。 继任大典结束,雨千寻收到了师姐送来的赠礼,一个金丝楠木的盒子,里面盛着的是一根紫藤铰着金丝的藤鞭。 拜师礼结束后,回到自己院子的雨千寻开始盘算进程。三个月,一个月用来给十九治伤,一个月用来赶路,在锦荣城玩上一个月,然后参加万宝大会,嗯如此安排倒是很不错了。 接过十九倒的茶,反手扣住了他的手腕,感觉到经过这几天各种灵药的补养,脉象不再那么虚了,紫金藤应该能撑一会了。瞥了一眼案上的木盒,柳茯都贴心的把她需要的紫金藤送来了,道具都齐了,那就现在动手呗。 将人拉到凳子上坐下,然后边去翻自己首饰盒边命令他把上衣脱了。 将锦盒往旁边一放,扯过顺手拿来的发带将人双手缠了几圈,拉至头顶。 “我说结束之前手不许放下来。还有,在这个过程中不要让我听到一点属于你的声音。”说完她看着又是一脸通红的人,想了想补充道:“算了,忍不住就别忍着。” 说完看着那人点头应是后,她拿过了木盒里的藤鞭,往上面洒了些药水,注入些内力,抽上了十九的左腰。 冰凉的刺痛过后是火辣辣的灼烧感,不比之前在王府挨得烙刑好受多少,他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下一鞭落在了胸前,却比之前重了不少,顿时抽破了肌肤,留下了血痕。 见此雨千寻皱了皱眉,握鞭的手紧了紧,反手又一鞭,力度介于一二鞭之间。 掌握好力道后,施鞭就容易了起来,一连十下,联排落在黎十九后背,一道道红红的印子接连而起,瞬间占据了整个疤痕遍布凹凸不平的后背。 这时,黎十九的额头上已经全是冷汗,但别说痛呼,就连闷哼都没有,要不是眼神中已到隐忍的极致,真要让人以为,这一道道凌厉的鞭痕不是他身上的。 见雨千寻停下了动作,沉默的看着他,他心里一慌,以为是自己哪里做错了,但主人没说结束,他也不敢说话,只能用湿漉漉的眸子疑惑的看着自己的主人。 虽然他不知道是哪里惹主人不满了,但想想自己好像也没什么能让主人满意的,这是惩罚也好,是主人一时兴趣也好,他都愿意受着,只希望能凭着一份温顺能让主子多留他些时日。 注视着那双盛满神色慌乱与黯淡的眸子,雨千寻抚摸着他胸前心口上的那道深刻甚至致命的疤痕。轻声问道:“疼吗?” 疼吗? 黎十九刚想摇头,却在主人不明觉厉的目光下,变成了点头,习惯了到底不是不疼。 有一瞬间,雨千寻感到了一种酸胀疼痛从心底撕咬上心头,但下一秒就消失不见了,她想抓住,却只有徒劳无功,沉默蔓延开来…… 叹了口气,扣住那人的下巴,一吻印在了那人惨白却被血色染红的唇上。 “十九,我在,以后都在。” 轻轻的一句话,让呆愣在湿润一吻中的黎十九瞬间湿了眼眶。哪怕他知道这只是主人的随口之言,做不得数,但他依旧感恩。 那天他满身伤痕的倒在地上,是她举伞走过的身影燃起了他对生的渴望,是她蹲下身的微笑让他有了活下去的心思,更是她临走时留下丹药让他活了下来,这个人是他黎十九这辈子唯一心甘情愿的叩拜的主人! 十岁那年,他为了师傅恳求的目光,放弃江湖梦想,选择去当王府的影卫,从此将自尊放在别人脚下践踏,生死放在别人手中玩弄,身体放在别人鞭下凌虐。 如今师傅去了,当年的救命之恩也还清了,此后他只属于眼前的这个人,生死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