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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出来了,阳光透过窗户照到了我的桌子上。 数学老师在黑板上写着方程式,粉笔沙沙的,我坐的这个位置不太看得清楚。 课本页面被照的反光,县城的暑假只有一个月,我在学校里待了快半个月了,不知道我哥在工地里累不累啊? 头顶射下来的阳光很刺眼,我遮住光线,看见底下的cao场上有老师抱着书往教学楼方向走。 前面的同学突然动了起来。 她拿课本插到窗户与栏杆的中间,我也学着她,找了本课本插了进去。 课本挡住了阳光,我桌子上的页面也看得清了。 坐在我后面的眉下痣突然戳了我一下。 他小声问我,是不是外地人? 我记得他前不久还嘲笑了我,不想回答他。 他一直在戳我,我被他戳的烦,点了点头。 他哦了一声,说你看起来好小啊。 老师开始讲课了,她说的这个知识点我哥没教过我。我认真听老师讲,不再搭理眉下痣。 老师在黑板上布了练习题,我往旁边侧点身,把题目抄了下来。 老师走下来,她在绕圈,看同学解题。 我第一次接触到这种方程式,卡在这一步,不知道后面的怎么解,老师走到我身边的时候,我问了她一下。 老师看了下我的步骤,说我没脑子,这是她上学期教过很多遍的,这么基础的问题都不会。 我有些委屈,我上学期没听过她的课。 她骂了我就走了,同学们在前面大笑,她吼着,你们又会了?上来解解看看。 那几个同学举着本子,说老师我早就解出来了。 数学老师站在讲台上说,解出这么简单的很自豪咯?隔壁班都比你们都快了两个大章节了,就你们班还上到这么简单的方程式。 眉下痣带头起哄,老师你自己教的慢怪我们咯?也不见你多讲几章,上完一点就下来转圈,后面都叫我们自习。 其他同学跟着起哄,数学老师站在讲台上气的脸都红了,她指着眉下痣又不敢骂他,最后指着我说,那还不是你们班有猪一样的人,我上快了,人家听得懂? 眉下痣怼她,老师,人家刚转学来不久,这么小,一看就是个跳级的,能听得懂你的课就不错了。 数学老师指着他你了半天,最后气得摔了粉笔,几脚跨出了教室门。 班里闹哄哄起来,我转头看眉下痣的草稿纸,他也没解出来。 他跟我吹牛,其实他会,他只是不想写。 我拿着我的草稿本问他这一步怎么解? 他喊我问我前面的数学课代表,他懒得写。 原来坐在我前面的女生是数学课代表。我戳了一下她的背,给了她一颗糖,问她这步怎么解? 她温声教着我,第一遍我没听懂,但她很有耐心,又教了我一遍,最后还把她的解题步骤一步一步写给我看。 我看懂了,又给了她一颗糖。 她笑了一下,回过身开始写她自己的作业。 眉下痣扯我头发,说他也要。 我想着他刚刚帮了我,就给了他一颗。 他拿着看了几眼,表情嫌弃,说现在谁还吃这种糖。 我有些无语,你爱要不要。 这些糖都是我哥给我买的,很甜很好吃,我在村子里都买不到,只有县城里才有卖。 眉下痣哦了一声,说你的普通话说的好奇怪。 我不想和他说话了。 我到课本上找到了和数学老师写到黑板上差不多的题目,用刚刚课代表教我的方法去解,发现越解越熟练了。 眉下痣吃着我给的糖,一直在拿糖纸制造噪音。 我往前坐了一点,远离噪音。 班里突然安静了,我看见数学老师把小平头喊了过来。 小平头怒气冲冲,指着眉下痣喊他出来。 眉下痣咬着糖,不情不愿走了出去。 我听见小平头用方言骂了他一句什么,骂的很凶很大声,我在教室最里面都听的很清楚。 同学们大气不敢出,都低下头写着作业。 数学老师站到讲台上,说我们继续上课。 早上的课很快就上完了,我去食堂吃饭的时候,发现今天菜好多。 每个窗口都站着一个阿姨,我排队打了三个菜,端着盘子坐到了角落里。 菜也很好吃,我想着下午放学来打几个菜,带回去给我哥吃。 我跟我哥到这个县城快一个月了,我下面的口子现在不痛了,就是尿尿的时候偶尔有些痛。 前几天我哥带我去诊所里看了医生,那个医生说我yindao口已经修复好了,就是还得连着吃一个星期的消炎药。 上次开的消炎药已经吃完了,这个诊所里开的消炎药没有上次的苦,但是我哥总是很准时地提醒我吃药,天天喊我,喊的很烦人。 我哥在的时候我嫌他烦,现在半天没和我哥说话了,我又有些想他了。 食堂里还有电风扇,我吃着饭都很热,我哥在外头是不是更热啊? 我吃的快了一些,想着下午放学来食堂打个饭,顺便去小卖部买根冰棒给我哥。 我收盘子的时候,看见了数学课代表。 她和三个女生坐在一起,她们三在聊天,课代表一直在低头吃饭。 看见课代表抬起头,我就和她打了个招呼。 她对我笑了一下,但是其他三个女生看我的眼神很奇怪。 有两个女生带着明晃晃的恶意,我觉得她俩有点眼熟,应该是同一个班的。 我走到教室的时候,衣服都快湿完了。 外面太热了,太阳暴晒,头顶的吊扇风力也不大,我把旁边窗户打开,趴到桌子上,等着凉风吹进来。 树上的蝉叫的好吵,我好想爬下去把它给捉走。 后边的眉下痣也好吵,我好想转过去堵住他的嘴。 午休铃响了,班长坐到讲台上喊安静。 眉下痣不说话了,他开始扯我的头发。 我哥早上给我扎的辫子要被他扯乱了。我很烦,警告了他一句。 眉下痣不扯我了,他一直在我身后碎碎念我名字。 我问他喊我干嘛,他又不说。 他就一直喊着,学我的口音喊。 他天天跟个神经病一样,我要被他给烦死了。最后没办法,只能拿纸团塞进我的耳朵里睡我的午觉。 下午是小平头的语文课。 他今天很生气,上课前把我们都骂了一顿。他点名眉下痣,要他把“尊师敬长”抄100遍,下课交给他。 我觉得眉下痣挺无辜的,明明是老师先不尊重我们。 虽然他也很讨人厌,但是数学老师更讨人厌。 眉下痣哦了一声,坐下了。 小平头喜欢用方言讲课。 他问我们,《秋天的怀恋》这片课文,作者要表达的是什么情感? 有同学回答,作者要表达的是亲情,表达母亲对作者的一种无私的爱。 小平头点点头,扫了一圈,点我的名字。 他问我,什么是爱? 我站了起来,不知道怎么回答。 什么是爱?我没有母亲,我不知道母亲无私的爱是什么爱。 班里同学开始在下面窃窃私语,后边有几个同学看我答不出,开始笑话我。 坐在我后桌抄着“尊师敬长”的眉下痣喊,老师,她听不懂方言。 小平头刀了眉下痣一眼。他拿着刷子走下来,用普通话问我,什么是爱? 后边有几个同学起哄,说老师她不会说普通话。 小平头吼了他们一句,说问你们了吗?这么积极,你们来答。 班里安静了,小平头看着我,问我是不是没预习课文。 我没有说话。 小平头拿刷子打了我手掌,叫我坐下了。 他走到讲台上,开始讲解课文。 眉下痣在后面戳我,问我是不是没有母亲啊? 我瞪了他一眼,他真没礼貌。 眉下痣抓抓头,说我天天都看见你哥来接你,都没见过你爸妈。 我一点不想回答他,不再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