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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中,有人吹起口哨,轻佻尖长的引诱。他睨一眼,几位打扮入时的年轻女孩正望着他,眼中意味不加掩饰,窃笑声不断。张扬艳俗的光束飞过台下,他的脸庞上掠过迷幻的颜色。冷淡的神情、同少年高傲的心性,有最皎洁清冷的质地。在这样一张脸上,任何颜色,都冷了下来。“坐会,他们还没来。”玻璃杯轻叩大理石面,王雯托腮凝视他,嘴角噙笑,“我听说一件事,和陈晖有关系,说不定……也和我老同学有关。”萧珩在高脚椅上坐下。几位女孩从他身后经过,朝王雯打招呼,“嗨,怎么不过来和我们玩?”其中一位不经意间手搭在他肩上,“同学,你不来一起玩?”萧珩拧眉,拂开她的手。女孩眼见无果走开了。王雯目光转到他脸上,低声诱惑,“你做过吗?”在他们这样的年纪,这是一种禁忌。对王雯来说,这不过是追求感官愉悦的一种方式。萧珩微笑,“你告诉我是什么事,我再回答你。”这是这几次接触下来,他第一次对她笑,教人鬼迷心窍。“是陈晖身边几个关系很铁的兄弟告诉我的,他们说,陈晖三年前出国,不是因为威胁殴打老师这事……陈家把很多事都压了下去……有人传……”周围光线暗下去,一切隐没在漆黑中。“他杀了人。”…酒过几巡,包厢内。陈晖半躺在沙发上,胡乱扯开上衣,呼吸粗重地瘫着,浓烈酒精气味散布在空气中。另几位喝得不省人事,七零八落地倒在地上,靠在桌边。女孩早一步回去,避免了被灌酒后捉弄的命运。每个人都喝了不少,除了萧珩。他在酒桌下做了手脚,只喝几口,意识一直保持清醒。他取一杯酒,来到陈晖身边,沉声问:“还要吗?”陈晖睁开眼,烂醉如泥地撑起身,摇摇晃晃,又一头跌入沙发软垫中。萧珩俯身,在他耳边低声道:“还要吗?”他翻身面朝着反光的天花板,不服气地喊:“酒……”萧珩神情冰冷地慢慢倾斜酒杯,酒液一滴一滴落到他脸上,陈晖张开嘴,贪得无厌地咂嘴。“我问你……”他将酒杯藏到身后,“你杀过人?”“杀人?”陈晖重复念了他的话,像不理解地皱眉,又恍然一笑,“哦……哦……”“杀人啊……”他哼笑着轻轻点头。“你不怕?”“怕?……”他咬住这个字,咧嘴笑,“我……为什么……怕?”“为什么不怕?”“我回国……就……”他打着酒嗝,“就……不怕……”“我爸……我们陈家……怕过……谁?”他挥舞双手,兴奋得意地喊,“怕过……谁?”他说话断断续续,“杀……又……怎么样?我杀了……又……又不是我……”萧珩明白了他断句中的意思,便将酒杯递给他。陈晖拿不稳,酒撒了一地。他倏地坐直,拉住萧珩的衣袖,神秘兮兮地说:“我告诉你……”“我不怕的……我有……办法的……”陈晖揪一把自己的头发,又松开,笑得诡异。头发。萧珩沉默地看着他。他握住萧珩手腕,男孩短发密实扎手,碰的第一下,萧珩抽回手。头发。萧珩攥住他衣领,“你该下地狱。”———夜里九点左右,萧珩在电梯间见到了秦淑原。女人正在通电话,她闻到他身上的酒气,不由多打量了一眼。电梯还没下来,她电话先挂了。秦淑原收好手机,漫不经心道:“你班主任的电话。”她皱眉看他,“很可惜,你的保送没了。”语气里,听不出一点遗憾。这在他的预想之内,秦淑原会做什么,长久以来,他摸清了一些规律。秦淑原脸上浮现笑意,“萧珩,你要认命,说不定我也顾念点什么……”顾念什么。秦家在京权势滔天,他过往档案被清理得一干二净。无上荣耀与骄傲又算什么。那些布满荣誉的奖状,在她手中不过是废纸,她在他面前一张张撕掉,他又做得出什么反抗呢?那时他表情麻木,让她满意,如今,他学不会认命,令她不解。萧珩,是一个连自己的自由都没有的天才。他比凡人还要可怜。可怜透顶了。———四月中旬,周五最后一节,是全校高三的班队课。班主任抱来一叠档案袋和纸到十五班。档案袋发下去,每个人拿到自己的,班主任将裁好的纸分发,说:“这是我们弇高的一个习俗。”“高考前,每届高考生都会写。你们可以在发下来的白纸上写下自己对未来的想法,或者一些想说的话,任何,都可以,写完后放在档案袋里,学校替你们保存。我们老师不会拆开看,等你们几年后,还能想到我,想到弇高,就回来看看,再看看你当时写的东西……”钟贞想了很久,在纸上写了几行字,有对未来的期许、保佑家人安康等话。到最后一行,她写下他的名字。第一次在纸上写他的名字,钟贞发觉她手会抖,心在颤动。萧珩,我喜欢你。即便你不喜欢也不对我说这句话,我还是很喜欢很喜欢你,哥哥。…班队课下后,钟贞跑上一班去。饭点时间,班里没什么人,他在座位上看书,钟贞对几位回头看她的学生比一个噤声的手势,蹑手蹑脚地来到萧珩座位后面。她双手轻轻地从后抱住他,下巴搁在他肩上,“同学,你在做什么?”萧珩合上书,瞬时拉她抱坐在身上。钟贞好奇地拿起桌面上的书,翻了翻,说:“你以后要学医啊?”一本医学类的书,里面全是她看不懂的复杂解剖图。她往他课桌肚里看,还有别的在她看来十分枯燥难懂的书。她按那几类书,问他:“你要当医生?”“警察?”“律师?”萧珩将她发丝别到耳后,“说不准。”没意思。她将他的书放好,直接对上萧珩的眼睛,很是期待地,“我问你……”她轻声说,“你纸上写了什么?”萧珩望着她,“两个字。”两个字能有什么。她失望地垂下眼,抱有一丝希望问:“两个字?不是三个字?五个字?”“嗯,”他口吻肯定,“两个字。”她更失望了。两个字,他在纸上写的,是她的名字——钟贞。———五月中旬,离高考仅有二十一天。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