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宿本 - 言情小说 - 春江花月·澜在线阅读 - 第8章 好朋友他哥竟然是我的奴?

第8章 好朋友他哥竟然是我的奴?

    清晨的阳光正好,江心澜在一阵舒爽当中逐渐清醒。她奖励般地摸了摸叶祯的头发,示意他可以更加放肆些。

    叶祯身上的味道让江心澜觉得很舒适,也很心安。

    她道:“你用的什么香,嗯?”

    叶祯刚刚从被窝里退出来,嘴角破了些皮,还有些肿:“回主人的话,奴婢这香是自娘胎里养的,有延年益寿的功效,只为主人您闲暇时,图个新鲜。”

    没想到争宠都已经内卷到这个程度了,江心澜觉得自己真是开了不少眼界。

    昨晚,江心澜抱着他睡了一宿,今早醒来果真是十分爽利。

    江心澜下楼的时候,正好看见景南天在闲逛。他一见她下楼,就十分热情地打招呼,仿佛看到了一个大金主。

    花辞和顾怀恩昨夜未能侍奉在侧,按规矩,今早只能跪候在一楼大厅。花辞有些愤恨地瞧着这个没有一丝规矩的公子,心里有些记恨。而顾怀恩的心里莫名升起一股自卑。

    景南天见她后面还跟着一个水出芙蓉般的男子,惊叹到:“你不会是什么隐藏了身份的大小姐吧,为了通过家族测试,伪装成平民考上东洲学院。现在测试通过了,恢复身份了?”

    他也是见过世面的人,江心澜这架势,完全不能是暴发户的架势,妥妥就是一家族继承者的阵势。

    见江心澜微笑着没有说话,景南天继续天马行空:“姓孟?没听说过哪个大家族姓孟呀。你不会是为了隐藏身份,连姓都改了吧。”

    江心澜有些无语,不过见他这模样,倒是有些高兴。他好像是她恢复身份以来,唯一没有变的人。

    “请停止你的想象?你早上起来不饿吗?一起吃个早饭?”

    话说,她下楼本来就是为了吃早饭的,倒是忘了景南天也在。

    景南天一直绕着她叭叭叭地说个不停,但上菜的时候却突然静了音。江心澜看过去,看到了景南天一副见鬼的表情。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一个正在上菜的男N,而那个正在上菜的男N也很震惊似的,强忍着不敢手抖,害怕冒犯了主人。

    江心澜问:“你怎么了?看他做什么?”

    景南天有些僵硬,直直地盯着江心澜看。然后,他默默站起来,双腿发软,有些别扭地跪了下去,有些虚汗。

    他支支吾吾:“我我…你…你…您是少主?”

    江心澜有些不满,怎么一个个知道了她的身份都吓成这个鬼样子?

    先有顾怀恩、花辞这样的大佬对她谄媚求存,再有上川谨、景南天知道她身份后被吓得跪地不起。

    “对,我是。所以呢?”

    那一个穿着白衣,戴着黑枷的N奴也吓得跪倒在地上。他道:“奴婢该死,打扰了主人的兴致。”

    那个N奴不停地磕头,吓得景南天也连忙磕了几磕。

    江心澜一头雾水,道:“轻十,你来给我解释一下。”

    岳大总管上前跪在主人的身侧,道:“回主人的话,您带回来的这位公子是景家的小少爷。想必,与那奴才是认识的,所以……”

    “所以?所以就磕头认罪?”江心澜不由得气从中来,无理取闹,“你,坐下,继续吃饭。你……过来给我布菜。”

    江心澜本来是想把这个N奴撵出去的,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就转了话锋,给了恩典。

    景宴很是识相地赶忙爬到主人身旁,开始伺候主人用餐。

    只是景南天哆哆嗦嗦:“我我我腿软,我我不敢起来。”

    空气一凝,所有的奴才心里都提着一口气。直到江心澜轻笑出声,气氛才有所缓和。

    她走过去,亲自扶起景南天:“让你坐就坐。”

    景南天看了一眼景宴,又盯着江心澜,道:“真的?”

    “你要是不愿意坐着,也可以跪着。”

    景宴听得此话,心里又是一颤,害怕得罪了主人。

    景南天却道:“那我还是坐着吧。”

    但他始终有些拘谨,一边扒饭一边硬着头皮道:“他是我二哥,我们家绞尽脑汁就想送他上凤塌,要不然你就从了吧。”

    好歹他俩也当了这么多年的损友,还是一起泡过夜店的交情。景南天怀着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情,准备完成他家的夙愿。不就是让他哥和他损友睡一觉的事嘛,大不了他以后叫嫂子。

    再说了,二哥一向对他挺大方的,逢年过节都会给他很多钱。

    “咳咳咳咳咳——”

    江心澜一口橙汁差点没有喷出来。

    她觉得景南天果真一直都很有喜剧天赋:“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景南天完全不敢看她,对着空气就像对着从前的孟心澜了,道:“关你——屁事。”

    说完他双手一哆嗦,碗筷乒乒乓乓地响,景南天一滑溜就站了起来,赶忙就跑了。

    江心澜见他落荒而逃,干笑了几声,满头问号,着实无语。但这几声笑却声声刺入了景宴的耳。

    正在他走神之际,江心澜踢了踢他,道:“愣着干嘛?布菜。”

    景宴低低地瞧着主人的眼色。他早该跪着请罪的,但身为下奴,又怎么敢在主人和别人说话的时候随意插嘴。岳大人已经给了他警告,他要是敢再多说一个字,恐怕这整张脸都要被抽烂。

    他小心翼翼地为主人的烤面包涂着蓝莓酱,不敢再多想,只求这次能伺候好主人,平安过关。

    江心澜一边指挥,一边欣赏他的容颜:“多涂一点,均匀地铺平。”然后,又示意轻十给她介绍一下景家。

    她知道自己以后是一定会掌权的,那么就要多了解了解这些家族。

    岳轻十对这些家族势力了然于心,道:“回主人的话,景家是一线家族,主要负责东洲锦鲤台的相关事务。景家嫡系有三房,大公子、二公子和七公子都是长房所出,大公子早早地便在锦鲤台效力,二公子被送到主家调教,长房也只有七公子常年在家,深受景家老祖母的喜爱。”

    江心澜对轻十的话没有什么表示,只对景宴道:“你要是涂得不好吃,小心我砍了你的手。”

    果然,景宴被吓得都丢掉了果酱刀,有些狼狈地跪在地上请罪。

    江心澜踩在他的肩上,让他动弹不得。自己又拿起落在餐桌上的果酱刀,涂涂抹抹,一口一口。吃得差不多了,才对着景宴道:“想要上位,自己靠本事争。少在这儿给我攀什么关系。”

    江心澜顺着他的身体,一下踩在了他的命根子上,疼得景宴眼泪都出来了。

    她继续道:“连叫床都不会,还想上我的床?”

    江心澜有些嫌弃,但还是心疼地拿纸巾温柔地给他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你应该知道在景南天面前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景宴学着呻吟,带着些许魅惑:“奴婢…奴婢明白。”

    江心澜丢下纸巾,景宴却小心珍惜地拿在手里。他见主人没有吩咐,便又老老实实地为主人布菜。

    “告诉景南天,让他别瞎转悠了,今天上午话剧社排练,让他别迟到了,”江心澜今天心情不错,她戏谑地看了叶祯一眼,“还有,让人把上川谨放了吧。”

    叶祯听到了主人对岳总管的吩咐,浑身都僵硬了。

    原来主人真的认识上川谨!

    上川谨说的都是真的?!

    江心澜斜睨着叶祯的表情,捏了捏他的脸蛋,道:“小家伙,你做得对。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就该给他点教训,对不对?”

    叶祯水灵灵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恳切道:“是的,主人。”

    ……

    景南天听着一个男N恭敬地跪着给他传话,他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他受不起,真的受不起。

    本来他住在这里,还心安理得地接受这里奴才的伺候。可一想到这里是少主住的地方,随便一个伺候的,可能都是他惹不起的人物,他就浑身不自在。

    “你们这里大门在哪儿?我自己走就行,不用送我,不用送我。我也不和她一起出去。”

    传话的男N觉得这位公子甚是大胆,主人却又不恼,再次传话的时候,态度又恭敬了几分,全然当作主子巴结:“回公子的话,主人说您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只要不耽误排练就是。”

    一听见这话,景南天恨不得脚下生风,立即溜走。可好巧不巧,他和江心澜还是同时到了学校的话剧中心。

    景南天很淡然地像平时一样给江心澜打招呼。

    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江心澜也无所谓,全然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中场休息的时候,江心澜听见几个人在八卦。

    “我刚看见,后台摆了好大一束花。”

    “谁送的啊?这个时候来送花,有病吧,我们还没有开始演出呢。”

    “哈哈哈哈,说不定是谁的生日呢。”

    “要不然就是有人准备告白!”

    江心澜觉得不妙,她记得她从前和上川谨说过什么。直觉告诉她,这束花一定和她有关系。

    她顺着自己的感觉走到了后台去,就看见景南天在遮遮掩掩些什么。

    “你怎么过来了?”

    “我过来凑凑热闹,看看八卦。”

    脱离了环境,景南天觉得孟…不对…江心澜没有这么高高在上,让人腿软了。

    “我哥那事儿你觉得怎么样?”

    江心澜踢了他一脚,景南天顺势一躲,没踢到:“你想清楚了,我要是喜欢上你哥哥,上川谨怎么办?”

    这倒是让景南天疑惑了:“你不是……吗?都收了不就行了吗?”话到“少主”二字时,景南天选择了沉默,还做了一个恭敬的动作。

    江心澜真没想到他这么开放。

    景南天接着说:“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江心澜推开了他,见到有些躲躲藏藏的上川谨。他戴着口罩,像是在遮掩脸上的伤痕。他整个人都看起来很虚弱,像是受了很重的伤。

    她承认,她是有些心痛了。

    江心澜质问:“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上川谨沉默着没有说话。

    大家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因为江心澜曾经说,她希望有一天自己不用为了生计发愁,希望能去实现自己的艺术追求,有人宠、有人爱、有人能在她谢幕的时候献上捧花。

    上川谨看起来十分的憔悴,他默默地跪了下去,也顾不得会被别人看见,顾不得景南天还在这里。

    “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你要对我怎么样我都可以接受,但你能不能放过我的家人,至少他们是无辜的!”

    上川谨被放出来之后,第一时间得到了家里的消息。自己的母亲,欢雅,被控告谋杀未遂。而这件事就连在锦鲤台工作的三叔都没有办法。他自己心里猜测,是江心澜动的手脚,但又找不到人,只好求助景南天。

    所以,才有了这一幕。

    “呵,无辜?她能有多无辜?我建议你开庭那天好好去看看那些证据,好好听听法官的结案陈词。上川谨,我告诉你,我真要是存心不放过你家人,不放过你,上川家就已经被爷爷连根拔起,而你此时也不可能出现在我面前。”

    上川谨从未想过谋杀未遂这件事是真的,一时间更加慌乱:“求求你,我真的求求您……您要是对上川家有了厌恶之意,不用出手,自会有人千方百计灭了上川家来讨你欢喜……”

    江心澜对这个满眼都是家族的人,产生了又一种别样的情绪。就像以前的,千千万万次。

    好像他们都没有变,变的只是环境而已。

    “谋杀是公诉案件,不是受害人不想告就可以不告的。”江心澜一点一点地拉开他抱着自己大腿的手。她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他在这里哭哭啼啼扮柔弱,就可以把这么大桩案子了结。如果她还是以前那样的孟心澜,这件事是不是就会石沉大海?但任由她想再多,看见眼前的人,还是松了口:“案子我管不了,但一个三线小家族的存亡,也许我还是做得了主。”

    上川谨的眼中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亮:“奴婢自知万死难赎其罪,主人您随意玩弄,奴婢都不会有二话的。”

    说着,他有些艰难地解开衣上的钮扣。

    看着他这副模样,江心澜杀心乍起,道:“你以为我还想碰你?”

    上川谨一顿,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景南天为了不让场面更难堪,道:“休息时间快到了,我们到前面去坐会儿吧。”

    江心澜稍微缓了缓心情,道:“不想连累家族,可以。看你表现。”

    在接下来的排练中,上川谨可谓是殷勤备至,可江心澜不愿意再给他一个眼神。

    上川谨一直跟着搬搬跑跑的,有些热,但也不敢将口罩取下来。他昨日被送到下奴苑,狠狠地教训了一番,脸上红肿不堪,还有伤口结痂。身上看不见的地方,也有许多大大小小的伤痕。

    江心澜在台下复习台词的时候,上川谨在帮忙派发矿泉水,当他站在舞台上,有些居高临下地将水递给江心澜的时候,他的眼神有些躲闪,像是害怕。

    然后,上川谨便装作站累了,蹲下来,让自己的身子不会高过江心澜。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家奴罢了。打发他回下奴苑,覆灭他的家族,不过是她轻易的一个念头。

    身上的疼痛让他牢牢地记得,眼前这个人,是他的主子。

    江心澜接过他的水,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鞋带开了,正俯身时,却看见了上川谨的脸,他说:“我来吧。”

    江心澜从没见过他这么温柔,这么谨慎。

    周围的人都在羡慕,都在夸赞,可只有江心澜能感受到他的卑微。但只要一想到这些事情,都是他为那个所谓的少主做的,她就生气,就厌恶。

    她恨不得将这一层遮羞布扯下,让所有人都重新审视一下他的奴颜婢膝。

    她对他耳语:“你真现实……不过,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