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宿本 - 言情小说 - 嫡女成长实录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93

分卷阅读193

    善桐一下红了脸,要不是这一向经过事情,究竟要稳重得多了,只怕就要跺着脚埋怨厨子老婆打趣她了。她嗫嚅着道,“一天大两天小,您再这样说,爹又要发火了,这一次我来定西,他心底肯定不痛快,还不知道哥哥在外头怎么被说呢。”

二老爷一向是个严父,别看对外是和风细雨和气生财,对女儿也多少有些宠溺,但对着儿子却从来都没好脸色,其实对榆哥都还算是和气的了,对梧哥、楠哥,更是一言不合,动辄招来长篇累牍的训斥,或者就是直接上戒尺。儿子们见了他就和见官的犯人一样,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只是垂手等着听训罢了。这一次自己陪着哥哥过来求诊,其实也是无奈,父亲毕竟还是可以体谅的,但一场训斥却绝免不了。

善桐熟知父亲性子,知道越劝他越要驳你的面子,因此也不敢出去,在后堂葳蕤了半日,将头发好歹擦干了,厨子老婆打量着她今日是不出门的,又从包袱里给她寻了一身金红提花袄裙穿了,给她梳了一个双平髻,一边笑道,“我们妞妞打扮得漂亮可爱一些,再撒撒娇,老爷就不生气了。”

不愧是跟随多年的老家人,善桐其实也正有此意,便随她摆布了,又搂着她的脖子亲亲热热地道,“谢谢张大娘,望江还让我给您带好呢,张看这一次本来要跟来的,可是家里人也少,离不得他,我们马又不够多……”

和她说了些家中的琐事,打量着前头父亲火怕是已经发到一半了,便和厨子老婆一起拾掇了零碎物事,开了门板,自己罩上一件大氅,到前院堂屋找父亲撒娇。

却不想一掀帘子,就听到了父亲温和的笑声,善桐一听就知道是有客人到了。心下顿时一突,知道自己终究冒进闯祸了,正要退出屋子时,来人已经一眼看到了善桐,冲她笑眯眯地招手,“三妮你终于舍得见人了?还打扮得这么漂亮——是给二表舅看的吧?”

一边说,一边推了推身侧的少年将军,“二哥,你还记得善桐吧?从前在村子里也一起玩过几次的——”一边又不好意思地对二老爷解释,“那时候还有些孩子气,没事就拉着二哥陪我一起玩耍……”

这活络得浑身都是消息,一按就四处乱响的,自然就是桂含沁了,善桐见厅堂里没有旁人,也就不曾出去,只是鼓足了勇气,抬起头笑道,“桂二哥,一年多不见了,你可好呢?”

一抬头就不禁一怔——

桂含春是真的长大了,这个身披甲胄,虽有风霜之色,但勃勃英姿几乎喷薄而出的少年虎贲,就只是站在那里,都有一股摄人的生气直扑过来,扑得善桐竟真是一怔,一句寒暄,险险就断在了口中。

桂含春双目一瞬不瞬,眼中异彩连闪,望着善桐亦不过片刻,便不动声色地挪开了眼神,只有声音中些微的兴奋,似乎暗示了他并不平静的心情,他说,“我还好,三世妹好吗?”

顿了顿,又似乎忍不住,到底还是加了一句,“一年多没见,三世妹长大了!”

93、信任

虽说有二老爷在前,但一行人既然彼此认识,军营里也没那么讲究,二老爷便没让女儿退下,盯了他一眼,又端出待客的温和派头,同含春寒暄了几句,倒是含沁揭开了谜底,笑道,“扯着二哥上门来,倒是毛遂自荐来的。我知道二表舅你忙得很,又要安顿送榆哥、三妮他们去定西,必定是左支右绌。军粮是大事耽误不得,可求医也是大事更耽误不得,正好二哥要去定西找叔父交割差事,正好和他一块过去——”

他似乎是催促地推了推桂含春,热切之意不言而喻,桂含春倒多了几分不自在,白了含沁一眼,这才正容向二老爷道,“世叔,虽说子殷兄弟性格孤傲,但因为昔年曾经为我父亲问诊,两人之间也算是有萍水交情,这一次他过定西来,为的那是亲自去西域采药。但现在战事这样激烈,肯定要滞留定西一段时间。愚侄不才,自当尽力为善榆兄弟引见求诊,虽不说能打包票,但想来总是要比世妹、世弟等人自己过去来得便宜些。世叔就放心把世弟、世妹们交给我吧。”

最后一句似乎有些歧义,善桐听着不禁微微红了脸,好在众人都没注意到这里,只有含沁含笑望来一眼,似乎在打趣她的羞涩,又似乎在心照不宣地邀功,善桐想要白他几眼时,他又收回眼神,正色道,“二表舅,我二哥人是最稳当的,您公务忙碌,这时候还要为家事费神,就是铁打的人也支撑不过来呀,这不是就把二哥给您带过来了?您要是有什么不放心的地方,就只管再问问二哥,能帮着办的,二哥绝没有二话。”

二老爷早已经陷入沉吟,眼神连闪之余,不免又踌躇地望了望善桐,过了一会,又闪了桂含春一眼。

这是个从白身一路考到了金銮殿上,又从七品翰林一路向上,几乎全凭着自己的折冲腾挪,爬到了四品实权粮道的知名能吏,且不说这一战后如何升迁,单单是如今的这份家业,就他的年纪来说已经算是难得。桂含春和善桐之间的小儿女情态,虽然双方都极力收敛,不过是昙花一现了无痕迹,但又如何能瞒得过他?再看了善桐一眼,见小女儿不过一两年没见,已经出脱得花骨朵一样娇柔可爱,心中便是一软一酸:为名节计,婉拒就要出口。

可再看了桂含春一眼,想到自己公务繁忙,辗转在通渭、定西等地,几乎一刻都不得闲。女儿跟着自己乏人管教,肯定不行,弟弟才具有限为人木讷,也当不得用,唯独可以指望的含沁——又不能跟着过去定西,什么都指望桂含春,未免太过托大,万一榆哥没能赶上权神医的便车,治得好治不好另外一回事,事情传回家里,妻子是一定要和自己拼命的……

这一声不字到了口边,又被一声叹息冲散了,二老爷就露出笑来,略带疲倦地对桂含春道,“大家自己人,叔父也不和你客气,就是这些个轮番来要粮的将军千户,都能把我给闹得六神无主。本来是应该亲自带着榆哥走一趟的——”

桂含春忙就站起身来和二老爷客气,“世叔为了国事奔忙至此,做晚辈的能有机会为长辈分忧,自然是义不容辞。世叔请放心,愚侄一定尽力而为。只要小神医在定西停留,便保证能引介他同世弟见面。”

有了含春在边上,含沁就显得有几分浮了,虽然天赋实在是聪明,但毕竟从小乏人教导,举手投足之间,还是带了轻浮。比不得桂含春,十四五岁的少年小伙子,本来就英姿勃发,好像一株刚长成的松树,眉宇间虽然也带了武人惯有的煞气,但桂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