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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那般器重过去的王雪柳和现在的安秀、丘敦小姐。她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像是很多很多年前,她提着从市集上赢来的灯笼,回过头来笑着对严瑜道:“大哥,你怎么那么聪明,一下子就猜中了那些灯谜?”严瑜笑着看他她,刚要解释,忽然眼神一紧,急道:“小心脚下。”“什么?”她兀自懵懂,脚下却一个踉跄,原来是踩到了一块石头。严瑜方才就是看到了它才出声提醒,谁知道还是晚了一步。她心里一慌,更加难以定住身形,只觉得天旋地转,手中的灯笼都甩了出去。想到即将要到来的痛楚,她忍不住闭上了眼睛。但是她没有碰到坚硬的石板,严瑜冲了上来,垫在她的身下。等回到严家小院的时候,皇后有些诧异地问:“你还不是去看灯了吗?怎么滚得满身都是土?”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刚才摔了一下,还把大哥也给摔了。”皇后和月姑姑对视一眼,没有说话。从一开始,她们似乎就不太同意她以“大哥”来称呼严瑜,那么如今,她们又是否会同意……“殿下,陈睿将军和王晋将军回来了。”帐外传来程俊的声音。夏侯昭恍然惊醒,她伸手想要推开严瑜,却忽然想到到严瑜方才已经受了伤。这情形下,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两难之间,竟将她窘在了当场。还是严瑜先放开了手,他似乎有些气息不定,道:“殿下,如今您只要做出决断。离开帝京,我们可以收聚各地兵马,反攻回来。若是留在帝京,以沈明和乐阳长公主的实力,我们只能险中求胜。”他顿了顿,道:“若以末将私心而论,自然希望殿下选择第一种方法,只要末将和墨雪卫在您的身边,无论谁来,都伤不了您一分一毫。但是——”他微微笑了起来,眼中闪过微光,接着道,“末将也知道您恐怕放不下帝后与皇长子。”夏侯昭轻轻闭上眼睛,点点头,道:“是这样。”不仅仅是帝后,也不仅仅是襁褓中的弟弟,还有月姑姑,高大监……即使严瑜没有说,她也知道他的内心必然十分担心月姑姑。“走吧。就按你说的,我入城!”她站了起来,走道帐门之前,忽然停下了脚步,“你……”她想说让严瑜留在飞霜野养伤,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他又怎么可能留情愿留下来?严瑜却似乎已经看出了她想说的话,抢在前面道:“如果末将不在,是无法让他们相信的。殿下,这点伤算不了什么。”夏侯昭摇了摇头,然而此时她又能说什么。她伸手拉开眼前的帐门,李罡、王晋、陈睿都站在最前面,在他们的身后,是几千名将士。这是她手中仅有的砝码了。帝京的北面一共有四个城门,其中距离飞霜野最近的乃是义阳门。此门正对洛水,若无城上放下的吊桥,外人绝难在渡河的同时接近城门。这座历经千年的古城,每一道城门都有相仿的设置,为的就是防止外敌的入侵。而今天,夏侯昭他们所要面对的,便是这样一个情形。夏侯昭坐在辇车里,听着程俊慌慌忙忙地向城墙上的守军通禀:“初怀公主殿下想要回宫歇息!”兵者,实则虚之,虚则实之。程俊故意不说夏侯昭被鹘鹰击伤了,又不说她回宫的具体原因,就是要让对方猜测,夏侯昭是否伤势严重,所以才秘而不发。城上的守军伸长了脖子探头朝下望,道:“怎么不见王晋将军?”守军的乃是虎贲军,有此一问倒也寻常。程俊应道:“因为事情紧急,只有公主随行的墨雪卫先护送殿下回京,神策军和虎贲军待整理完飞霜野的事宜之后,再行归京。”这也是严瑜和陈睿等人商议的结果,若是墨雪卫和神策军、虎贲军同时回京,恐怕反而会引起他们的警惕。不如分批入城,这样既符合皇太女陡然受伤的情节,同时也降低了敌人的戒心。果然听到程俊这样回答,城上的守卫很快回应马上开门。一个身着墨雪卫制服的大汉压了压头顶的帽子,暗暗朝着地上啐了一口:“贼儿如此大胆。”在他旁边的另一人则凝目朝正在开启的城门看去,神色之间颇有几分萧然。这两人正是王晋和陈睿。虽然虎贲军和神策军会延后入城,但是为了夏侯昭的安全,以及他们接下来的行动,他们从神策军和虎贲军中挑选了一些精锐勇士,换下了一些武力稍逊的墨雪卫。两位中郎将也装扮成了普通的墨雪卫侍卫,混杂在普通侍卫当中。王晋性子鲁莽,于公事之上却很用心,凡是被选入虎贲军的将士,他多多少少都掌过眼,而能被派来驻守城门的人,更是他的亲信。此时与程俊应答的这个人,他却不认识,多半已经换上了沈明的人,难怪他如此生气。但王晋不得不强压着怒火,跟随着队伍踏上吊桥,向城内走去。他看得分明,守卫在城门两侧的士卒都是陌生的面容。倒是严瑜和李罡碰到了熟人,许久未曾露面的段平站在一众守门将士之前。他俩对视一眼,心道:果然是沈明派来的人。自从安秀回到信州之后,段平就没有出现在他们眼前了。一开始严瑜还派人去打探过情况,回禀的侍卫道段平一直在酒馆里买醉,似乎颇为颓然。后来又听说段兴去找了几次段平,见他不听劝,也不管他了。后来诸事繁忙,他也渐渐没有理会这件事了。没想到竟在此时此地,见到了他。比起严瑜来,李罡更是吃惊。他上一次见段平,还是在夏天。段平的样子就已经很糟糕了,尤其是被安秀拒绝后,他那失魂落魄的样子,简直让人无法相信,他也曾经是大燕军中颇有名气的少年将军。但与此时比起来,那还算好的。现在的他,不仅脸色十分苍白,更让人觉得心悸的是,他的眼中竟然毫无神采。也不知道他究竟经历了什么。李罡想到远在信州的安秀,心中升起几分甜蜜,又有几分酸涩。虽然夏侯昭没有像对严瑜那样单独召他对答,但他自己也看得出来,他们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