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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她虽然并不打算处置两人,但也要敲打一下他们——她自然信得过风荷与程俊,但其他人就未必了。如果日后再有宫人内侍私下联络重臣的事情发生,可无法预知那些人会趁机做什么事。她如今威势日重,程俊不敢多言,低头作悔悟状。夏侯昭道:“说吧,她怎么样了?”程俊知道这一次算是被放过了,心底轻轻松了一口气,脸上却不敢做出样子,恭恭敬敬地道:“裴小姐现在永宁大长公主郊外的庄子上茹素呢。”夏侯昭奇道:“哦?茹素?她是为了沈泰容吗?”若真是如此,也不枉沈泰容一番深情。程俊埋头续道:“裴小姐并不是为了沈将军茹素。”李罡一向不喜欢这个裴小姐,此时忍不住插口道:“那她是为了什么?”“裴家的下仆说是为了元心皇后,还说他家小姐特别虔诚,每每有人提起元心皇后,她都会哭晕过去。”程俊的头越来越低,不敢看夏侯昭的脸。在夏侯昭走出沈泰容的囚室时,程俊就估算到早则今日,晚则明晨,夏侯昭一定会询问裴云的情况。因此他趁着夏侯昭在天牢里巡视的时候,派人去查询此事。可是他没想到,自己竟然得到了这样一个回报。“元心皇后”便是夏侯昭的母亲,这裴云说是为了她茹素,简直是明目张胆地沽名钓誉。夏侯昭也没话说了,如果她真是一个暴虐之人,现在就派墨雪卫把裴云抓起来,丢到长秋寺或永宁寺中。你不是要吃素吗?那好,我就准你一辈子吃素!可是现在她只觉得好笑,裴云真是一个时时刻刻都会抓住时机的人。难道裴云真的以为,这样做作一番,会有什么效果吗?如果夏侯昭真的想要杀她,那怕她在皇后娘娘的墓前磕得头破血流,也动摇不了夏侯昭的决定。而现在,夏侯昭只是摇了摇头,道:“你去想个法子,不要让她借母后的名义行事。”她不再挂怀这些事情,转身策马急奔起来,其余严瑜、李罡等人纷纷跟上,只有李罟落后一步,与他并肩。等到夏侯昭带着墨雪卫走远了一段距离,李罡好奇地问程俊:“程典监,殿下的意思是要怎么做?”这“不许借皇后的名义行事”听起来很霸气,可该怎么执行,李罟想不出来。程俊苦笑道:“要么申饬裴小姐,要么就禁止她茹素。”夏侯昭明显不想让事情闹大,申饬一途自然不成了,那眼下就要试图让裴云不再茹素。程俊将这个法子告诉了李罟。李罟点点头又摇摇头,啧啧叹道:“程典监,难不成你还去裴家天天看着裴小姐吃rou啊?”程俊接了这个旨意,深感窘迫,从来只有逼着人绝食的,还没听过如何不让人茹素的。不过殿下的旨意已经下达,自然不会让他有反悔的余地,程俊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等到回宫后,程俊将这个旨意告诉了风荷。他有些疑惑地问风荷:“你说殿下是不是因为之前咱们找丘顿大人的事情,还生气呢?”风荷道:“殿下既然敲打了一次,就不会再说第二次。我看哪,多半是殿下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裴小姐了,你就放着胆子去做。反正不能让裴云借着皇后娘娘沽名钓誉。”风荷心里也有些怅然。当年王家小姐和裴家小姐两人一起入宫担任殿下的陪读,她见殿下对王家小姐有所偏爱,还曾经心生疑惑。明明裴家小姐的才艺和名气远远好过王家小姐,,也不知殿下是哪里和王家小姐投了缘。后来王雪柳执意嫁给秦王夏侯明,更让风荷觉得自家殿下当年选错了人。然则到了今日,裴家小姐这一番做作下来。风荷总算是明白了当年殿下的心意了,与其和王雪柳这样至情之人相交,那怕最后分道扬镳,也远远好过与虚情假意的裴云相处。想到这里,风荷不由得又叮嘱了程俊一句:“一个不要看她柔柔弱弱的就轻易放过了,否则就是殿下不说,我也饶不过你。”程俊没想到自己又多惹了一个姑奶奶,连忙笑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又不是沈泰容那样怜香惜玉的人。有那个功夫啊,我还不如多给殿下跑次腿儿呢。”且不说程俊和风荷两人如何议论裴云,初怀公主对乐阳长公主和沈泰容等人的处置,在帝京掀起了一阵风波。虽然北军的千余名将士都获得了宽宥处罚,但一日之内,便有乐阳长公主、沈泰容和沈德太妃三名皇室成员自尽,宫中派往河东郡的使者也带着鸩杀庶人郑的旨意。与前朝相比,这样的处罚可算得上轻微了。只是人们在太平的晏和朝生活了十几年,陡然遇到这样的情形,不免有些震惊。人们不仅纷纷猜测起初怀公主会对秦王如何处置。出乎他们的意料,夏侯昭连一道关于秦王的旨意都没有下,仿佛整件事都与他无关似的。不过帝京百姓很快就没有闲工夫去关心这件事了。皇后的陵寝暂停修建,所以夏侯昭下了一道旨意,会先将皇后入殓,并在永宁寺停灵,直至陵寝修造完毕,再迎入安葬。这也意味着,在驿馆内等了十几日的藩国使者以及南朝北狄两国的致哀使节都要一同进宫了。第152章婴孩夏侯昭在鸿胪寺卿的陪伴下,接见了各藩国使者和南朝北狄两国的致哀使节。因为圣上不在,夏侯昭坐在御座之旁,严瑜和李罡分立在她的周围。北狄派来致哀的使节乃是右贤王座下第一谋臣,元正。此人并非北狄人,而是一个在南朝不得志的书生,也不知怎么投奔了北狄人,竟而一步一步成为了右贤王的得力臂膀。据说北狄人几次南下侵燕,都有他在背后参谋。因此燕国上下听说右贤王竟然派了此人来致哀,都觉得内里定有阴谋。夏侯昭特意在处置了谋逆之人后方才接见使者。和她想象得不太一样,元正看上去样貌十分普通,倒像是书院中随意找出来的一个书生。但是他一开口,便显露出不凡的气质来。他先是向夏侯昭表达了北狄对元心皇后逝去的沉痛哀悼,又对夏侯昭前日处置叛逆的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