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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一肩担起的责任,他军营里的兄弟,他眼中的百姓,他心怀的家国天下,她懂他,即便没有太子一党的极力促成,这一趟,明知凶多吉少,他也会走,直走到尽头。所以,她为他骄傲,是真。这便是她爱的人,这便是她嫁的人,她的爱人,她的丈夫,铮铮铁骨,傲立天下,桀骜不屈!可是,她的双眸却控制不住地湿润了。她垂下眼,不敢再望他,转而盯着他的胸口,暗骂自己真是不争气。楼湛望着她,张了张嘴,最后,只留下一句,“等我回来。”她半垂些头,用力点了点头,泪珠儿随着她的动作纷纷坠落,滴在楼湛的手背上,如火星一般的灼烫。烫得楼湛心头一阵疼,早里亦是俯下头,在她额上烙下深深一吻,然后,抬手轻揉了一下她的发顶,在自己更加眷恋之前,咬牙,抽手,转身,大踏步而去,不让自己回头。第67章形影单他环在她肩上的手,松开的一刹那,舒窈眼里的泪啪嗒啪嗒直掉,坠落在她暗红色的裙摆上,晕开了一朵又一朵的花。擦肩而过,楼湛没有回头,也不敢回头,光是听见她嘤嘤的哭声,他已是心痛如绞。若再瞧见她的脸,他只怕会心疼到难以自抑。他就是承认自己儿女情长,英雄气短,那又如何?但也只为一个她而已。她是他唯一的软肋,不只他的敌人们清楚,他自己,更清楚。身后的靴子声一点点远了,舒窈终于是忍不住回过头,朝身后望去。屋外,天光乍亮,他身穿戎装的背影逆着光,在光影里,一步步踱远,终至模糊成一个剪影。舒窈抬起手,轻轻拭干了眼角的泪,她不哭,再不哭,再不有一丝的软弱。抬手取过一只小巧的锦盒,她将之轻轻打开,将锦盒中的物件儿取出,捧在掌心,就这么望着,神思难辨。仔细看去,她手中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而是两束发丝,中间打了个同心结,被红绸系着,保存得很是用心。正是他们成亲当日,楼湛亲手用匕首割下的,他们各自的一束发丝,那同心结和红绸都是舒窈亲自系上的,这几年来,一直收的妥帖,藏的仔细。轻抚着那结发同心结,舒窈嘴角牵起一丝笑,眼中泪隐忍,未再落下,只是喃喃自语般,轻声念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生当复来归,死亦长相思。”点将台上点兵点将,身为主帅,楼湛免不了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以激励众将士奋勇杀敌之心,长剑出鞘,直指苍穹,振臂一呼,“出征。”“诺。”应诺之声响彻云霄。那是热血男儿之间生命与信仰的共鸣。即便,他们都清楚,此去,可能是青山埋骨,马革裹尸,却还是义无反顾。五万大军浩浩荡荡出了城门,楼湛却是勒缰回马,目光似是透过了着高耸的城墙望向了他心之所牵之处,良久,才一咬牙,掉转马头,轻喝一声“驾”,双腿蓦地一夹马腹,不再回头,绝尘而去。待得大军离开城门,一骑轻尘,马上骑士身形纤细,穿一身黑衣,薄纱遮面,雌雄难辨,也是打马朝着大军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自此,便是不远不近地缀在大军之后,悄悄跟着,没有惊动任何人。虽然眼料到太子可能与呼延墨勾结,这场仗,怕是不好打。却没料到,情况会糟成这样。楼湛真没有料到,太子为了除去他,竟这样不择手段。在军备、军粮处动了手脚不说,怕更是切断了他们与京城的联系,断了他们的后路,让他们在没有军粮,没有援兵的情况之下,孤军深入。这就是摆明了要置他于死地不说,还要让这五万军士也与他陪葬。一次次的鏖战,五万大军到如今,只剩三万。北羌军却只增不减,眼看着,苦熬无计。保家卫国,却被人在身后插了一刀,楼湛不觉有多少意外,受伤自然是有,更多的,却是心灰意冷。唯独,他放不下这剩下三万军士的性命。楼湛不过犹豫了一夜,便很快做了决定。“王爷,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明知现在的情况,再要行军已是艰难,何况是王爷独自领一千精兵前往?那太冒险了,末将不赞成。”谁知,副将一听楼湛的决定,却是想也没想就反对道。楼湛却已是想得很明白,“我们如今粮草紧缺,再耗下去,只有等死。为今之计,只有速战速决。我这一千精兵都是被我特殊训练过的,战斗力超群,最适合奇袭。若是咱们配合得好,果真能如愿破了敌军这个营地,我们也可获得些许休养生息之机,再不济,本王也可拼力烧了敌军的粮草,为你们赢取一线生机。若是看见敌营中起了火,便不要耽搁,立刻率领将士们回返晋城,拿本王令牌,求见林帅,他自会将将士们安置妥当。与敌军之战,退而谋之。”“可是……”那副将虽被说服了大半,心中却还是有所疑虑。“陈将军,这是军令。”楼湛却是神色一肃,铿锵坚决堵了他的嘴。陈副将的脸色变了又变,只得抱拳应道,“得令。”楼湛带了一千精兵潜入敌营,花了些代价,但好歹是将敌军的粮草尽数焚尽了。趁着敌军乱作了一团,楼湛带着剩下的人,顺利地潜出了敌营。“你带着剩下的人,也回晋城去与陈副将他们汇合吧!”这话却是对他身边侍卫说的。这些年,楼湛也没有白白度日,他清楚身在皇室,有许多的身不由己,即便他不去肖想一些东西,但却不能做那砧板上的鱼rou,只是任人宰割。所以,他起码要有自保的能力,所以,该培植的势力,该笼络的人心,他没有半刻放松。若是光明正大地来,他未必会输,可他却没有太子狠,没办法将这些人命视作等闲,那他只能认输,而且是一败涂地。只是,他身边这个侍卫,唤作楼风,却最是个忠心的,听得这话,便是诧异至极。“王爷?”楼风在楼湛身边已有几载,仔细一思虑,便陡然明白了过来。“原来,什么奇袭都是王爷的借口,王爷一早的盘算便是烧了粮草,让陈副将将兵士们带回晋城,如今,王爷也要将我们也支走,是要做什么?只身赴死么?”“本王不会死。”楼湛淡声反驳,对于楼风方才话语间的猜测,并未多言,却俨然已是默认的态度。“本王不愿死,也不能死。本王比谁都想活着。”他不只要活着,还要回去,那里,还有人在等着他。“可是,你们若是外跟着本王,才是一个死。这些日子,你们也看得很清楚了,太子欲置本王于死地,你们不过是受池鱼之殃,如今回头,到了晋城,有林帅护你们,太子念在你们终是我西朔军士的份儿上,必然会接纳你们,倒是无需与本王在这里战死或是饿死。”“属下与一干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