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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知道了。便依了少帅吧!”一个声音从牢门外传来,众人循声望去,便见到了韩定涛背着手,一步步走了进来。那些个贵介子弟对这一位可是怕得不行,听得了这一句话,心中虽是高兴,却又不敢造次,更是个个都已是手脚僵硬。须臾间,韩定涛已经走了进来,先是定定望了韩铮一眼,这才瞄向那些人,眉头一皱道,“还愣在这儿做什么?你们都不想回去啊?难不成想留在这儿跟我们作伴?”“不不不!自然想回去!要回去!”那些人忙道,然后,有人带头朝牢门外跑,其他人也连忙跟了上去,争先恐后,像是后面有鬼在追一般,顷刻间,就跑了个干净。而那个本就缩在角落里的牢头也趁机溜了,俄顷间,方才还挤满了人的大牢内,便只剩了韩定涛与韩铮父子二人。气氛有一瞬的沉默,片刻后,韩铮才出声道,“父帅,是我的错,没有与你商议,便擅自做主放了他们。”“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是觉得在萧旭这件事上,他们确实无辜,南夏军随时可能打来,他们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处,倒还不如放了他们回去,届时,也不会在这里白白送了性命。”韩铮目下微闪,他是真没想到,父亲对他,居然还算得了解。只是,这样的了解,居然是到了这个时刻,才让他察觉,韩铮真不知,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感到可悲。深吸一口气,韩铮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情绪都压制了下去,才得以平静地开口道,“事实上,父亲所说的,只是我考虑的一个方面,还不是全部。”“哦?”韩定涛似是极感兴趣,挑起与韩铮相似的一道眉。“如今这个情势,这些贵介子弟若是能平安返回烨京,那么,至少可以让烨京的人有所疑虑。”韩定涛眉心一蹙,有所疑虑?有什么疑虑?自然是等到陛下对他们动手的时候。陛下这个人极好面子,他绝不会让世人看见他忌惮功臣,设计陷害,而必然会寻个光明正大的理由。韩定涛曾想过,他或许会给自己扣个谋反的罪名,可是如今……牵扯进了南夏军,他就知道,他还是低估了陛下除他的决心。“即便……若是他们的家人当中有那么一两个知道感恩图报的,在朝中为虎威军说上只言片语的好话,那也就值了。”其实,韩铮也不是不知道,如今这样的情势,即便那顶谋反的帽子不扣下来,虎威军也很快就要走到穷途末路的那一天,只是……他只是想着万一……万一呢?留条后路也是好!韩定涛面上种种思绪闪过,良久后,叹息一声,抬手拍了拍韩铮的肩头,“你的顾虑……我都明白了!很好!你考虑得很周全!”韩铮面上复杂,他真没有料到,父亲……居然会夸他!韩定涛今日却委实像极了一个语重心长的父亲,竟是摆出了一副要与韩铮促膝长谈的架势。“如今,我们的处境,你可看明白了?”韩铮点了点头,看明白了!还有什么不明白!“你心里有怨?”“自然有怨!”韩铮答得铿锵。“为何有怨?”韩定涛目光陡地锐利。“为何不怨?父亲一生戎马,为东离保疆护土,为何却要被陛下这般忌惮?而且,就算陛下当真忌惮父亲,哪怕是连我也要斩草除根,那我也认了,为何却要搭上虎威军十万将士,甚至舍了松陵原近二十万的百姓?”韩铮真正不能理解的,是乾帝的为君不仁。韩定涛看他良久,末了,却是叹息一声道,“韩铮!你还是太年轻了!”他太年轻了?这是什么意思?韩铮皱紧眉头,是说他没有说对的意思么?“父亲?”“在陛下的眼里,这松陵原是我韩定涛拥兵自重的私地,这里的百姓,不是他的百姓,虎威军自然也成了我的私兵,你刚才也说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对于陛下而言,只是断了你我父子的生机,那是远远不够的,除非整个虎威军都付之一炬,他才能睡得安稳。”“可……”韩铮还想说什么,但却被韩定涛抬起手,就打断了他。“知道方才我为何想也没想便依你所言,将那些人放了?”韩定涛问道。韩铮愣了愣,却是摇了摇头,他父亲看得透他,他却委实有些看不透他的父亲。“因为,这是你韩少帅的命令!”韩定涛却是给出了一个韩铮想也没有想过的答案。韩铮一惊一愣,继而,敛下眸色沉思起来,恍惚间,明白了什么。韩定涛见他眸中神色从一开始的震惊茫然,慢慢沉淀下来,便知道,他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地,韩定涛有些苍白的脸色上就展开一抹笑来,欣慰地拍了拍韩铮的肩头道,“既然知道了我们的处境,你便该将你少帅的责任担起来。我如今这般,很多事,已是力不从心,虎威军,还得靠你。而如今看你这样,我这颗心,总算安定了不少。”韩铮的目光已经转为坚定,“父亲放心!有我一日,虎威便存一日。”10第208章不久了又等了两日,淳于冉这才姗姗而归。与那日韩铮回来时一般,淳于冉一眼便瞧见了站在大营门口的人影,只是,她此时的心情却是担忧与心疼的,纵马不停地到了他跟前,促声便是问道,“你怎么在这风口上站着呢?”“听说你回来了,所以便出来迎一迎。”韩铮双手背在身后,唇角向上微微翘着。淳于冉愣了一愣,这才道,“有什么?不过一会儿的工夫,我去向元帅复了命,就会去找你的。”这几日,她何尝不是日夜挂心着他,自然是要第一时间去看他的。淳于冉又哪里知道,这几日,她在外,韩铮是日日夜夜地忧心煎熬,直到这一刻,亲眼见她安然归来,那一颗一直悬吊吊的心,这才真正落到了实处。“只想早些看见你!”韩铮没有吝惜心中的想法,竟是毫无保留地就倾诉了自己的思念。这般的坦然,反倒是让淳于冉愣了一愣,倒也不是因为害羞,而是,这样的韩铮有些反常,让她不得不多想。这一多想,她的眉心就轻轻攒了起来,“你要出营?”韩铮从来不是个没有分寸的人,他们虽两心相契,但那都是私底下,可是此时……瞥了一眼身后个个忍嘴偷笑的士兵,显然不是。韩铮半点儿不诧异淳于冉问出这样一句,微微笑道,“是啊!得了父帅的令,与白将军一道出营。”韩铮的语调再轻描淡写不过,可淳于冉却是再清楚不过。如今,袭阳关被破,关内一马平川,除了浦月河几处险滩,和回马岗那一带比较复杂的地势之外,他们可以说是无险可守。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