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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那以他们父子二人的性命为赌注,尚有斡旋的余地,但若是这当中还掺杂进了南征之事,那虎威军也好,松陵百姓也好,都只是乾帝与朝臣角力的棋子,只怕……断无活路。不!也不是不可能!有那么一瞬间,韩铮几乎已经绝望了。但转眼,想到一个可能性,他双眸又是一亮。“陛下的心思,冯将军是如何知晓的?”“这事……说到底,是揣摩圣意,自然都是我猜的。不过……八九不离十就是了。”冯子霖这话说罢,韩铮脸上便露出了一丝模样,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没想到,冯子霖却是毫不犹豫就泼了他冷水。“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不过……只怕没什么作用。”韩铮皱着眉,刚刚冒出的一点希望又被毫不留情地掐灭。他想的是,乾帝要拿他们虎威军,甚至是二十万松陵百姓来说服朝野上下同意南征,那那些不愿南征的人,自然便要想法子拦阻,只要将乾帝的心思公诸于众,也许,还能为他们争取一线生机。可冯子霖却告诉他,不可行?“烨京城中都是些什么人?我能猜到的事,他们谁又猜不到?不过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都是在看风向,看陛下的决心,你要他们人云亦云可以,但要他们真正不顾一切与陛下对抗,还是为了虎威军,和离他们十万八千里远的松陵百姓……呵!”冯子霖嗤笑一声,“还是别做梦了。再说了,你别忘了,如今,虎威军的身上,被安上了谋反的罪名,我来时,魏长亭已经奉了皇上的密令,全权接管了宁阳关守军。要知道,宁阳关离松陵城,不过几十里的路程,而陛下以如今南夏叩关,虎威军节节败退为由,已是向宁阳关增兵十万之众,陛下下一步究竟要如何走,我们猜不到。可他随时可以换棋,但一样可以将虎威军置于死地。”冯子霖的话很不好听,但理却是再正不过。到得这一刻,韩铮的脸色已经是非常之难看了。“那么……冯将军传信给我们,说是让我们早做打算,韩铮就要请教了,不知这打算该如何做?”韩铮心中一股邪火冲口而出,满心的怨愤已再压抑不住。“韩铮!”韩定涛皱眉喊道,“子霖是自己人,说话客气些!”韩铮也知道,自己的语气重了,毕竟冯子霖能冒险来为他们报信,这便是在烨京冯家与虎威军之间做了选择,韩定涛说的自己人没有错。韩铮深吸一口气,和缓了一下神色,边着冯子霖一拱手,道,“抱歉了!冯将军!韩铮一时心中激愤难忍,但并非针对你的意思,冒犯了。”冯子霖连忙摇了摇头,韩铮的心情,他不是不能理解,他起初得知之时,不也不遑多让么?所以,他不会生气。“只是,韩都尉所问的打算,我……”冯子霖话到此处,却又是没了下文。来之前,他根本未曾料到虎威军已经陷入了这样的危局之中,现在再言什么打算,太晚了……其实这个事,他们哪里又不知道呢?韩铮便也是沉默,只一张脸,已是黑沉如墨。最后还是韩定涛不高兴地打破沉默,道,“愁什么愁?人不还没死了么?再说了,需要什么打算?再坏的打算,至多不就是履行军人的天职么?”韩定涛此言一出,韩铮和冯子霖俱是一震,敛眉间,都是思索。慢慢的,有些原本的茫然与激愤都渐渐退为了平静与恍然。第236章发总攻军人的天职?军人的天职还能是什么?自然是守土保疆,护卫百姓了,哪怕是青山埋骨,马革裹尸,那又如何?哪怕真是因为那些阴谋诡计,不得善终,那又如何?至少他们俯仰无愧于天地,无愧于二十万松陵百姓,无愧于自心,即便就是明日就死了,即便背负骂名,那又如何?“多谢元帅。末将知道该怎么做了。”冯子霖想通了,抬起头,眼神清亮而坚定,望着韩定涛的眼,充满了崇拜与敬仰,即便面前的这个老人已不是数年前初见时高坐于战马之上,谈笑间指点千军万马,挥枪间气吞山河的模样了,如今的他,白发苍苍,垂垂老矣,被体内的剧毒折磨得骨瘦如柴,不成样子了,但毒药能够一点点蚕食他的健康,却没有办法摧毁他的意志,那经年累月淬炼而成的睿智,还有举手投足之间的从容,仍然,让人为之折服。韩定涛欣慰地点了点头,转过头,望向韩铮时,眉心却又紧攒了起来。韩铮低垂着头,双眼隐匿在阴翳之中,韩定涛的意思,聪明如他,不可能没有听懂,可他却是咬着牙,硬是没有吭声。半晌之后,韩定涛叹息了一声,从身边的柜子里,一个带锁的抽屉里,取出了一只锦盒,放在手边,仔细而不舍地轻轻摩挲了一下,然后,才将之往韩铮的方向轻轻一推,道,“这个,拿去吧!”那盒子,冯子霖与韩铮身为虎威军中将领,自然都见过,因此冯子霖面有惊色不说,就是韩铮也骤然抬起了头来。“我如今这个样子,就算是想管,怕也力不从心。这东西,自然要交到你的手里,一声少帅,不是应得那么容易的,该担起的责任,你得担!”那盒子里,装的是虎威军的虎符。韩定涛将虎符交给韩铮的意思,便也就是彻底放权,将虎威军真正交到韩铮手里的意思。可是韩铮望着那个盒子,眼中风起云聚,复杂纠结,却终究只是看着,没有朝那个盒子伸出手去。“拿着吧!你不是对我的决定不满么?只要接过了这个盒子,从今往后,虎威军何去何从,你说了算。”韩定涛动之以利。韩铮的目光,从那盒子上转开,上移到韩定涛脸上,父子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无声地,似在交谈着什么。终于,韩铮动了,伸手接过那只装着虎符的盒子,然后,下一刻,便是站起了身来,一言不发,扭头便朝大厅外走去。直到他走远了,韩定涛才在他身后幽幽吐出一口气来,带着两分莫名的叹息。“少帅心里是有怨气啊!”冯子霖改口改得极是顺畅。韩定涛目光一黯,“他的怨气可不小。”虽然不是针对他们,但韩定涛也是心知肚明,作为一个父亲,他不得不担心,但作为一军统帅,他如今,确实已经力不从心,而韩铮,有他的方式,至少,经过了这些种种,他在军中已有了威望,他这个少帅,至少大多数人,是折服于他的。韩定涛只盼着韩铮这怨气,能够早有疏散的一天。毕竟,有些事,无力改变,怨气,不过为难的是自己罢了。“元帅且宽心,少帅终究还是太年轻了一些,终究会想明白的。再说了,他肯接了虎符,这就是好事。而且,他对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