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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你见过。”闻歌没有反驳,她确实是见过。“既然你见过,便该看到他有多痛苦了吧?他多妄动一回灵力,无论是他身体与生俱来的那一部分,还是他体内隐藏起来的那一部分,这痛苦便都会加重一分。这样下去,不需多少时日,他自然会血脉爆裂而亡。”抬头见闻歌的脸色已是惨白,焉若这才叹息着,一脸意味深长地道,“这轩辕神珠应该是他最后的希望了吧?”“我凭什么相信你?”闻歌的脸上几无血色,这一句,亦是有些强撑地意味。焉若反倒是气定神闲了,“你可以选择不信。当然,你可以现在回头去让他们一哄而上,抢了我手里这颗聚魄再说。可是,我也可以先毁了它。毁了它,对于我来说,可没有太大的损失。你也看到了,你的情郎对我那是不假辞色。既是如此,我又何必在乎他的生死?我得不到的,毁了便是,旁人也得不到,岂不更好?”闻歌没有料到焉若居然看破了她的想法,并且就这么道破了。要说,她也可以赌一回。可是如今,郇山的人,正与焉若的手下缠斗在一处,分身乏术,就算他们能腾开手来,只怕也未必与他们齐心。而云珏和云懋皆是被禁制了法力,已是帮不上忙,而顾轻涯……他虽然一声不吭,但闻歌知道,他必然已是灵力紊乱,如今,若是还要他来相帮,只怕于他的身体而言,那是雪上加霜。而她自己,要想在焉若手下,又护得伏魔剑,又抢下聚魄,只怕是千万个不易。焉若也在赌,赌的是她赌不起。而这一遭,她只能认输,因为,她确实赌不起。也不敢赌。顷刻间,闻歌心念电转,脸色倒是愈发的难看起来了。焉若却还嫌她的心不够乱似的,语调轻飘飘地补充道,“你大抵知道了你那情郎的身份有些问题,只怕却还没能猜个准吧?不如……我告诉你?”闻歌猝然抬起头来,望见焉若嘴角的笑,带着两分恶意的挑衅,闻歌想开口说,她不想知道,不想听,可那一瞬间,双唇却好似有千斤重,紧紧黏在一处,张合不得。第414章又做梦“我们是真正的青梅竹马,当然……不是与他如今的这个身子。不过,也没有差什么,过往的一切,包括他与生俱来的强大力量,都没有因为他换了一个身子,就此消失。相反,反而更强大了,而且……他如今的这副皮囊倒也不错,所以,在我眼里,他还是他,半点儿没有变过。身子、容貌、名字……这些都不过是外在的东西,我是真不在乎。可你呢?你可在乎?”“对了,说了半天,你还不知道吧?我呀!不!是我们!我们……都唤他少主!”“所以,这伏魔剑你今日是交给我也好,交给他也罢,结果都是一样。你倒不如趁它还在手里,作为筹码与我谈成这笔交易。一旦成了,这颗聚魄且不说,我若是一时高兴了,说不定便将破日神君的下落也一并告诉你可了呢!那样,岂不是太划算了?”焉若的嘴一张一合,一字一句,都好似敲在闻歌的心上,其实,说了这么多,不是焉若口吐莲花,而是她其实,已是别无选择。“闻歌姑娘,要决定,怕是得快些了。”闻歌晃神的时候,便听得焉若状似好心的提醒。闻歌恍惚间若有所觉,回过头顺着焉若的目光看了过去,不过一眼间,便已瞧见了正脚尖轻点潭面,朝着她们这处飞纵而来的顾轻涯。他张着嘴,喊着她的名字。表情不知为何,显得有些凝重。闻歌想着,今天过后,她也许再也听不到他那样关切地唤她的名字,再也看不到他为她而着急的样子了吧?他说过,想一辈子做菜给她吃。所以,她哪怕有再刁的一根舌头那也没有关系,他都会满足她。可是,一辈子那么长,他做的菜,她还没有吃够呢!难道就要走到尽头了吗?他说过,他只宠她一天,免得将她宠坏了,最后吃亏受罪的,还是他自己。可是每一日,他都宠着她,日复一日,倒是果真让她在他面前恃宠生娇起来。他是故意的吧?她这样的脾气,若换了别人,谁受得了?谁会喜欢?所以,他都是故意的,故意让她离不开他!只是……闻歌心里似是下起了雨,多么离不开都好,却终究是到了离别的时候吧!今日过后,他或许会恨她,但是,她不悔今日的选择。挥出那一掌的时候,闻歌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扭过头去,眼睛和耳朵却在关切着周边的动静。她知道,曲未浓甩出素绸,适时救了他,没让他跌进水里去。她悄悄松了一口气,垂下眼,微弯红唇,心想,虎妞还真是长大了。从前只知道跟在他们身后打转儿的跟屁虫,也可以保护顾叔叔了。她听到云懋气急败坏地朝着她怒吼,可是,她却心平如镜,并无半点儿的不悦。她听到焉若催促她用伏魔剑劈开通往外界的通道,她想着,他的伤得快些治才是。所以,没有多想,便抡起了手中那柄伏魔剑,朝着天空用力一劈。伏魔剑果真不愧是上古神兵,力量强大,不过顷刻间,那天空便是裂开了一道口子,地动山摇。然后,她便被焉若拽起,从那道口子中飞离。她自始至终,都不曾听到他的声音,哪怕是一句质问。最后那一刻,她还是忍不住回了头,却只恍惚看见他的眼,沉寂的,漫溢着安静的哀伤。她心痛如绞,却又觉得奇怪。这个时候,他该怪她,该恨她才是,可他的眼神,除了哀伤,还有一丝隐隐的痛,心痛她。可是……这怎么可能?他就算一直聪明到料事如神,她总是调侃他是半仙儿,能掐会算,但他毕竟不是真正的未卜先知。都说人心隔肚皮,他又怎知她心中所想?那不过,是她自己不甘心,所以在脑中臆想出来的解读罢了。只是,那天起,他的那个眼神,却是成了她的梦魇,夜夜在她梦中重现。又做梦了!闻歌被那双她铭刻到骨子里的眼中的哀伤与心疼如骤然而临的倾盆大雨般扑来,风和着雨,让迎面的她,几乎难以呼吸。她骤然睁开眼来,愣愣望着晕黄的烛火跳跃中,光影斑驳的屋顶,出了一会儿神。直到门外的走廊尽头有一串轻巧地脚步声由远及近,她黑金色的眼瞳中已是极快地闪过一丝精光,下一瞬,已是抬手,极为熟练而轻快地揩去了眼角一滴还来不及坠落的泪珠。真是讽刺啊!她现实中,是多么的冷血无情,哪怕是心痛到了麻木,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反倒要到了梦中,才能放任自己这般脆弱。望着被沾湿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