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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即招手,车停下,她上了公交,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这才从那种紧张感里稍稍脱离出来。紧张感退去了,但心虚感却持续着,像挥之不去的烦人苍蝇,绕着她转个不停。因为心神不定,她甚至坐过了站,下车后,不得不在空旷的街道里一个人搓着手,折回错过的车站。西普区的治安一直不错,也没有宵禁制度,但现在这个点,街道上已经十分清冷了。路灯静默地投下凄冷的白光。她加快了步子,怕自己回去的时候赶不上最后一班公交。风里忽然多出一种奇怪的味道,有点像铁锈的味道,她愣了愣,下一秒,眼前蓦地多出一个人影。她刹住了脚,有些警觉地看着那个将身体全笼罩在黑袍里的人,他出现的方式太突然,简直不像是人类能做到的……是血族?“‘温小良’?”对方出声询问,嗓音暗哑。第六感告诉她,她最好否认。“……不是,你找错人了。”她说着就想绕过他,而黑袍人却忽然发出一声冷笑。“很谨慎。”这似乎是夸赞,可那嗓音怎么听都冒着一股寒意,“但谨慎也救不了你。”……果然来者不善!她轻轻抽口气,在“说些什么来改变对方心意”和“拔腿就跑”之间犹豫了一秒,然后她发现她的犹豫全白费了,因为对方既不打算听她说话,也没打算给她逃跑的机会。半秒而已,黑袍人就从数十米外掠到了她的面前。她看清了他猩红的眼睛和苍白的皮肤。“要怪就怪你继承了那种血。”他阴沉道。他的手臂从黑袍里探出,指爪锋利,秃鹫的利喙一般刺向她的脖颈!温小良甚至来不及出声,利爪带起的风已经贴上了她的脖颈,同时,空中爆出一声闷响!利爪消失了,温小良跪坐在了地上,感觉脖颈火辣辣地疼,抬手一摸,指腹沾了红。她有点呆。这是……她的血?抬起头,她往向远处望去,以人类视力的极限,勉强捕捉到了两道残影。黑衣人和人打起来了……来的人是谁?是谁保护了她?保护?她?……对了,刚才黑衣人……想杀了她!呆滞的思维猛地恢复了运作,她白着脸,用沾了血的手撑住地面想要站起来,身体却止不住地颤抖,双腿根本使不出力。好恐怖……她差点就死了……离死亡这么近!好恐怖!不行……得快点站起来……望着远处两个缠斗在一起的身影,她无法控制地感到恐惧。谁会赢?是想杀她的人,还是保护她的人?……得找人帮忙才行!对了!报警!快站起来!去报警!软成一团的双腿终于恢复了些气力,她狼狈地站起来,刚转身,忽然脑中闪过一道惊电,她惊愕地回身望向远处,几乎同时,两个缠斗的身影停了下来。于是,她终于看清了与黑衣杀手交战的人。……真的,是他。脑海一闪而过的那个人影,照进了现实。是丁言,救了她的人是丁言。丁言救了她……可他是人类啊……原来人类也能和血族缠斗这么久的吗……温小良愣怔地站在原地,看到丁言对那个杀手说了什么,隔得太远她听不清,而后丁言走了过来,来到她面前。她看到他的脸上有一道擦伤。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脖颈上,她清楚地在他脸上瞧到了怒火。……他生气了,为什么?“别怕。”他说,“有个误会,需要你澄清一下。”澄清……什么?他伸出手,朝她受伤的脖颈伸过来,她下意识地向后避了避,然后又硬生生顿住。他是站在她这边的,她告诉自己,然后不闪不避。可她很快发现自己没必要这么警觉,因为丁言根本没打算碰她流血的伤口,他的手停在离她脖颈半厘米的地方,然后,拇指指甲飞快地擦过了自己食指指腹,血渗了出来。她一愣,丁言已经若无其事地收起了手,转过身。杀手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们的面前。丁言伸出手,掌心朝下,一滴血悬于他的食指。那是他的血。“这是她的血,你自己尝,是不是‘真血’。”他说。杀手神情冷酷:“‘真血’有剧毒。”“怎么,你身上没有解毒剂?”丁言微微冷笑,“军部已经穷到连解毒剂都不舍得配给‘暗阎’了?”杀手默了默,“即使有解毒剂,也有一定几率当场毒发身亡,我身负市长重托,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冒风险。”丁言面露嘲讽,收回了手:“那么,你准备怎么做?”“你将她交给我,我带去军部检测,倘若她不是‘真血’的继承人,我将她还给你。”苍冷的白色灯光下,黑发的青年微微扬起了眉。“我说过了,她是我的人。我不会把她交给你,如果你要‘宁可杀错不可放过’,我们就在这里分出胜负。”杀手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冷漠以外的表情。“她是人类。”丁言冷冷地看着他。“你是市长唯一的子嗣。”杀手说,“市长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温小良一呆,满脸不思议地看向丁言。丁言笑了,望着杀手,微微讥讽:“你尽可以向他告状。”杀手静默了两秒,转过头,猩红的瞳仁盯住温小良。“小女孩,你运气很好。但愿你运气永远这么好。”“我会回去核实情况,如果你是‘真血’的继承人,我会再来。”夜风掠过,街道上失去了杀手的踪迹。丁言转过身来,看向温小良,视线落在她脖颈还在流血的伤口上,深深皱眉。他走了过来,她后退一步,望着他:“你是市长的儿子?……你也是血族?”他顿了顿,然后继续向前,她有些慌乱地向后退:“别过来!”他停住了步子,皱眉:“你在流血。”“……所以你别过来。”她的声音有点抖,“你别过来,如果你要血,我可以找个杯子……给你接一点……”丁言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看到血就红了眼的血族是极少数,我不会那样。”“说谎。”她用眼神控诉他,“晚上在厨房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了,当时我还想不明白……”“……那时我确实有点失常,现在不会了。……相信我,”他加重了语气,“如果我想对你怎样,你现在就不会好好地站在这里了。”这句话终于让她的肩膀松懈了些,她站在原地,犹疑不定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慢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