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宿本 - 言情小说 - 大唐第一公主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后来的颜真卿正是受褚遂良影响,开创出自己风格的。

外祖父的是楷书范本,她竟然还跑来问李旦应该先临摹哪本经书小楷!

难怪李旦会用那种诧异的眼神看她。

裴英娘羞臊不已,觉得自己快被烧熟了。

李旦看一眼她发红的耳根,嘴角微微弯起,找出另一本书册,“这是,这一卷更适合打基础,练字要有恒心,不用急于一时。”

裴英娘乖乖答应,抱着两卷书册,落荒而逃。

回到自己的小阁子。一叠声让半夏铺纸研磨,不能让李旦小瞧了!

夜里,李旦忽然把近身伺候的宦者冯德叫到内殿。

冯德小心翼翼道:“大王有何事吩咐?”

李旦指指书案,“送到永安公主那里去。”

冯德躬身应喏,飞快瞥一眼书案,发现漆盘里放着几支宣城紫毫笔,一尊白瓷辟雍砚,一块上好的墨锭。

他认出那几支紫毫笔是今年江南西道进贡的贡品,八王院拢共只得四管,八王竟然一管不留,全部送给永安公主。

冯德心思电转,很快摸清永安公主在李旦心中的分量,往东阁去的时候,笑容格外灿烂。

一刻钟后,冯德去而复返,“公主谢过大王的馈赠。”

他顿了一下,有点心虚,吞吞吐吐道:“这是公主回赠给大王的谢礼。”

李旦抬起眼帘,什么谢礼,让冯德的脸色这么难看?

这时,宫人举着一盘拳头大的石榴上前。

十二只石榴,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冯德垂着脑袋,心里七上八下的。

李旦笑了笑,想起裴英娘在宴席上专心吃羊rou粥的样子,她还小,大概觉得送别人好吃的东西,是最大的诚意吧。

说起来,白天是他欠考虑了。裴拾遗显然对亲女不慈,小十七在父亲的忽视中长大,又没有生母护佑,不知外祖父擅长楷书的名声,情有可原。

他不该嘲笑她的。

李旦叹口气,“摆在书案边上。”

宫女应喏,把石榴搁在书案角落里,堆成宝塔形状。

李旦没再说什么,继续伏案读书。摊开的卷册很快摞得高高的。

冯德悄悄松口气。

李旦头天给裴英娘送笔墨文具,第二天阖宫都知道裴英娘要练书法。

李令月头一个极力反对。

这天兄妹几人在含凉殿前齐聚,李令月把裴英娘拉到一边,离李旦远远的,轻声劝她:“八王兄学书法学迂了,整天木头似的一本正经,哪像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你可不能再陷进去!”

裴英娘委婉道:“我爱静,练这个合我的脾性。”

李令月看她坚持,只得道:“那先说好啊,每天最多只许练一个时辰!”

裴英娘点点头,爱好是用来陶冶性情的,她对自己向来宽容,没打算练成外祖父那样的书法大家。

李显凑到姐妹俩身边,使劲泼冷水:“小娘子年纪不大,口气不小,就凭你那一把芦柴棒子似的小胳膊,也想学书法?”

裴英娘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腕,套着两只鎏金海兽莲花纹八宝圆镯,白皙光洁,粉嫩如藕,哪里细了?

她生得矮小,唯有手臂和脸蛋圆滚滚的,几乎是身上rou最多的地方,李显那是什么眼神,竟然觉得她这一双和莲藕一样胖乎乎、白嫩嫩的胳膊细?

正想开口反驳,羊仙姿从内殿步出,“圣人唤大王、贵主们进去说话。”

年底事务繁多,从腊月到开春,有各种各样的祭祀、朝会。李治强撑着参加了几场大典,刚养好的身体又雪上加霜,从年初一开始卧病在床,直到十五花灯节那天都没能起身,武皇后只能命太子代李治完成剩下的几场重要仪式。

随着李治的病情反反复复,太子声威愈重,东宫和武皇后的关系也愈加紧张。

裴英娘深处内宫之中,每天只管吃吃喝喝,闲时陪李令月玩耍,或是被宫人带到含凉殿陪李治说话解闷,前朝的纷争,暂时影响不到她的安宁岁月。

可惜,裴英娘的好日子很快到头了——李治要她和李令月一起上学。

李令月很高兴,从今天开始,她不用一个人苦苦受煎熬啦!一拍手掌,笑嘻嘻道:“有小十七和我作伴,我以后绝不逃学!”

武皇后两指微弯,轻轻拧一下李令月的鼻尖,“你是jiejie,要给小十七做榜样,别把小十七带坏了。”

李令月吐吐舌头,假装没听见武皇后的话。

李显咳嗽一声,朗声道:“小十七想效仿卫夫人,当个女书法家呢!”

李治闻言,抬起头,“喔?小十七竟有这样的志气?”

裴英娘冷哼一声,真不知她到底是哪里碍了李显的眼,对方总是特意针对她。如果她今天负气接下李显的话,以后学不出什么名堂来,岂不成了一桩笑话?

可惜李显的激将法对她没用——她太懒了。

她两手一撒,直接道:“英娘不敢好高骛远。”余光瞥见李旦跪坐在一旁,眼珠一转,笑着道,“英娘看八王兄的字写得很好,心里羡慕,才想着学这个的。”

李旦忽然听到裴英娘提起他,眼底浮起一丝错愕。

李治拍拍裴英娘的发髻,温言道:“既然如此,以后你就跟着旦儿学。”侧头看向李旦,“旦儿,我知道你的字写得很好,眼光高,小十七年纪小,学书法只是兴趣而已,你不要对她太严厉了。”

后面一句话是对着李旦说的,语气说不上有多亲切,但明显带着笑意,而且还夸他的字写得好。

李旦神情激动,连忙躬身应承:“阿父宽心,旦儿一定会好好教导小十七。”

李治点点头。

李旦很快恢复平静淡然,正襟危坐,一言不发。

裴英娘看着他端正的侧影,心里有些难过。

她明白不被父亲喜爱的那种孤独失落感。

不知是不是和李旦感同身受的缘故,裴英娘一整天都提不起什么兴致。

第二天听着钟声起床,吃过朝食,和李令月一起去东亭上学时,还是闷闷不乐的。

李令月扯扯裴英娘垂在肩头的丝绦,“小十七,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