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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收眼里,不由得危险地眯起。这女人,是在怀疑他不能人道?第52章共眠芳年看不清他的面容和眼神,但却能感知到危险。她忙把身子往前再倾一些,面向着洞口。下面的那两人都躺在了床上,成玉秀平躺着,如此一来,芳年看到了她的真容。她很瘦,长相自然是不差的,就算是憔悴麻木的神情,也不可否认她是一个美人。她的眼睛和人一样,是麻木的,就那样睁着,像是呢喃一般,“表哥,你说我们还能不能出去?”“肯定能出去的,我可是国公府的嫡长公子,父亲母亲肯定一直在找我。元翼再厉害,还能关我们一辈子,总有一天我们会出去的。”“表哥,要是我们出去了,我该去哪里?”唐晔不耐烦起来,坐起来吼道:“你成天问这些有什么意思,等我们能出去再说!”“表哥…你可不能丢下我。”“知道了。”唐晔懒得理她,重新躺下,闭上眼睛。成玉秀一直睁着眼,她想起了自己的从前。在侯府里,她是嫡长女,自小锦衣玉食,奴婢成群。出嫁后,她是七王正妃,七王爷性子冷清,对她不闻不问,从不踏足她的屋子。两人分院而居,成亲之日她连自己夫君的面都没有见着。她委屈,向母亲哭诉。母亲替她出主意,授了她诱夫之计。她抛下女儿家的矜持,大着胆子献身,谁知竟被他丢了出来。他的表情,到现在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好像她是什么脏东西一般。那眼神就像冰锥,刺得她的心鲜血淋淋。她仓惶逃走,哭得死去活来。还是自己的丫头看出了端倪,说世间有两种男子是不近女色的。一种是龙阳之好,另一种是天阉。王爷的身边没有小妾通房,也没有年轻俊秀的男子相伴。她心下生疑,自己生得貌美,若是寻常的男子,就算是没有动心,也会怜香惜玉,万不会把她丢出门外。除非他是天阉,不能人道,天生对女子无感。这么一想,她气是顺了,却更觉委屈。未出嫁前,她与外祖家的表哥青梅竹马,要不是陛下赐婚,自己是要嫁给表哥的。初闻赐婚,她是不愿的,后来无意间见过七王爷,被他的出尘姿仪打动。谁知道他竟不能人道,难不成她大好的韶华就要浪费在一个天阉身上。她痛苦难堪,无处排解。越发念起表哥的好,恨天公不作美,拆散他们这对有情人。王府里呆得度日如年,她渐渐受不了,常回娘家。一来二去,总会见到表哥。他们在月下诉情,在花前漫步,许下生死不离的诺言。终于情到深处,再难自抑,不想几个月后她竟有了身孕。腹中孩子是她和表哥的骨rou,她一定要生下来。帝王赐婚不能和离,她左思右想,决定赌一把。她派人把自己怀孕的消息散出去,并在众人面前表示这是王府的嫡长子。她想的是,七王爷不能人道,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男人重脸面,怕断了香火,为了掩人耳目,他说不定会默认她的做法。但是她错了,错估了男人的狠心。最后她孩子没了,表哥和自己被关在一起。开始,表哥对她百般呵护,有几口吃的都紧着她。但是随着岁月的流逝,她自己都不知道过了多久。表哥渐渐变了,暴躁易怒,常有不顺心就打骂她,送进来的吃食,多半都进了他自己的肚子。她的眼睛慢慢地闭上,侧过身抱着身边的人。芳年看着他们,见他们停止了说话,都闭着眼,像是睡着了。想来他们关了多年,这样的话不知说过多少回,说得都没什么意思了。小口被重新挡住,她眼前一抹黑,感觉自己被人拉起身。他依旧是牵着她的手,两人默默无言地出了密室。一回到屋内,芳年就想挣脱他的手,无奈他力气大,死拉着不放。“王爷,他们是谁?您带我来看他们做什么?”即使知道,她觉得也要装下糊涂。他的眼睛紧盯着她,“他们的身份,你不是已经猜出来了吗?”“难道他们真的是前王妃和唐家大公子?”“没错,本王说过,表哥表妹若是两心相悦,本王会成全他们的。要是你和你表哥彼此有情,本王亦会同样成全你们。”他最后一句话像是咬出来的,说完用极冷的眼神看着她。她心一凛,这样的成全,活得不人不鬼的,她才不要。何况她和砚表哥根本就没有私情。若是姓元的误会他们,把她和砚表哥关在一起,像对待成玉秀和唐晔一样,那岂不是生不如死。不行,一定不能让那样的事情发生。她打了一个寒颤,脸上挤出一个笑,比哭还难看。“王爷您真是大人有大量,但我就不必了,我只把表哥当亲兄长,绝不会有其它的想法。”“如此甚好。”他的眼一寸未离,紧盯着她,将她脸上的纤毫的变化尽收。她松口气,暗自纳闷着。这姓元的性子真够阴辣的,前王妃与人有苟且,他何不给人一个痛快。这样把两人关在密室里多年,比死还难受。“王爷,您真是仁慈,前王妃那样待您,您还留她一命,真是好人。”他睨着她,轻吐一句,“那是本王有佛心。”她心里呸一声,他有哪门子的佛心。怪不得此地叫心悦园,她还以为取自他心悦前王妃之意,绝对没想到是暗讽前王妃和唐大公子两心相悦。世间的男人,无论表现得多么深情,一旦落魄,就露出了真面目。裴林越如此,那位唐大公子亦如是。两心相悦,只想着朝朝暮暮,不管是否能天长地久。然最可悲的莫过于,由情生怨,朝夕相对但情意却不在。这么一想,极为讽刺,她前世真是醒悟得太晚,浪费了大好的后半生。唐晔失踪多年,唐国公府上天入地找了许多年,他们根本就想不到,会被人关在地牢中。而且还是关在七王府的地牢中。“王爷您吃素多年,又在寺中常住,必是佛在心中,才会饶恕他们。”芳年说着口是心非的话,祈祷他不要重提砚表哥。她前一世僻居在裴府内宅已是够了,要是这一世,沦落到在地牢中度过余生。那岂不是还不如上一世,那她重活做什么?干脆早死早超生算了。“那是自然,本王说过,最爱成全别人。要是你真的有中意人,记得告诉本王,本王会替你做主的。”“不敢劳烦王爷,我没有什么意中人,绝对没有…”她连忙摇手,就算是有,以后也没有了。碰到这么个煞神,她哪还敢中意其他的男人。她有些奇怪,姓元的不能人道,为何还要死拉着她不放。难道是怕世人发现他不能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