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宿本 - 言情小说 - 相女无忧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7

    起茶盏吹了吹,慢慢地喝着。

端王妃看着他沉静的侧脸,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

如今的端王妃孟薛氏,为开封薛氏长房嫡女,排行三。原是端王侧妃,并非端王世子孟赟的亲生母亲。

端王第一个王妃高氏生下孟赟后不久过世,端王妃一位空置,一年后薛氏有孕,端王为其请封册立,这才成为端王妃,半年之后,孟裴出生。

孟赟自幼丧母,由薛氏抚养。两个孩子她一视同仁地培育抚养,对于孟赟可能还更尽心妥帖一些。

然而尽管孟裴比孟赟小了两岁,随着他年龄增长,两人之间因年岁而产生的差距渐渐消失。不管是开蒙也好,学六艺也好,孟裴在许多方面,都表现得比年长的孟赟出色。孟赟也是极为优秀的儿郎了,可只要与孟裴一比,便什么都要差着一点。

孟赟过了十岁,眼看将要十一的时候,端王仍然没有请封册立世子,之后孟裴两次遭遇意外,险些丧命。

薛氏心底隐隐觉得这两次“意外”与孟赟有关,却并无明证。遂向端王提及册立孟赟为世子之事,端王对此却不置可否,第二日成然便被派到孟裴身边。

薛氏无奈,只能叮嘱孟裴身边的女使侍卫都加倍小心,又教才九岁的孟裴学着收敛谦和,不要锋芒毕露,凡事尽可能让着他长兄。

然而孟裴经历过这两次意外后,并没有像薛氏教他的那样变得谦和隐忍,反而行事变得疏狂任性,屡屡出错,接连被端王重罚过几次。

这之后平安无事了两年,直到孟赟十三岁生辰前,太后传端王入宫长谈,端王才请封册立孟赟为世子。自此,薛氏的心终于安了下来。

薛氏在心底低低叹过一口气后,想换些轻松的话题来说,便微笑着问道:“今日你不是与向彦怀轩他们相聚么,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孟裴摇头:“临时改了,明日再和他们相聚。”

薛氏诧异问道:“为何临时改了?”

孟裴一想起那偷儿脸肿得犹如猪头般的模样,就觉好笑:“正去的路上,偶遇文相夫人与文小娘子,便与他们改约了。”

薛氏听他提及文夫人,点点头道:“今日文夫人刚送来拜帖,说是过几日要与文小娘子一起来,想不到你却先遇上她们了,还真是巧。”

她见孟裴神情本来沉静无波,提起这事嘴角却带了笑意,不由心中一动,笑问道:“可发生了什么事吗?”

孟裴笑着道:“我着人去向怀轩他们传话,改约明日再聚,向彦却不肯罢休,拉着怀轩找到正店里来,还冒冒失失地闯进阁子里去,怀轩拉都拉不住他。那冒失鬼见到里面坐着的文夫人才傻了眼,最后灰溜溜地退出去,被我与怀轩一顿数落。”

薛氏一听原来是这事,轻笑道:“单家大郎这性子,也不知像谁,单知事与他夫人明明都是稳重之人啊。”

孟裴摇头:“我看他这脾性就是被惯出来的。”

薛氏又问道:“文夫人可有因此生气或是不满?”

自从文成周升迁左相之后,但凡京城里世家贵胄筹办宴席,必会邀请文相及其夫人,但不管文相也好,文夫人也罢,皆不热衷于此,大多邀请都托辞推了。薛氏总共就没见过文夫人几次,且在那种场合,通常都会表现得彬彬有礼,未必便是真性情了。

孟裴摇头道:“不曾,文夫人温和大气,为人颇有林下之风,文小娘子亦不是小气易怒之人,对于向彦的冒失举动,她们只是一笑了之。”

第53章

文玹如今天天在家练字,抄书的时候,等于顺便把以前背过的书再默了一遍。她知道文成周说十日后再考她一次,并不会单纯看她的字练得如何,恐怕还是要考经义,说不定还有新内容。

文家其他的东西或许都只是“够用就行”,唯有书是“唯恐不足,多多益善”的。

文成周的书房有两间屋子,其中一间全是书架,只留走动的空隙,另一间里,书架占了一多半的地方,还有书箱数个,若非这间书房还要坐人,恐怕连这点空隙都不会有了。

至于书架上的书么,四书五经那是基础中的基础,光这些经典就有各种刻版,还有不同版本的名家注疏与释义。除了经典,另有各朝史籍史评,律法政书,上至天文地理时令,下至志怪笔记话本,儒释道法、兵农医杂……简直就是个小型图书馆。

文玹有时看到自己感兴趣的书也会找来看看,顺便抄写上面的内容,也好过一直炒冷饭背经典。

只不过字写多了也累,她本来就不善书法,要写的认真就更慢了,二十大页的小楷认认真真地抄默下来,也要好几个时辰,眼都要看花了。

每当她觉得头昏脑涨时,便去娘屋里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或是什么都不做就陪她说说话,也算是调剂了。只不过她亦不敢懈怠太久,稍微放松会儿便回屋继续抄写。恍惚间,她仿佛回到了自己的高中时代,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便好。

每天晚上,文成周都要看她抄写的字,提点一番后,让她当即再临摹两页名家的帖子,他则站在一边,随时纠正她不足之处。

在家练了好几天的字,不说有长足的进步吧,至少字迹工整许多,书写的速度也练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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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正逢休沐,天不亮文玹便起床,换上一身便于行动的窄袖胡服,与往日一样绕着院子晨跑。

随着天际渐明,红日东升,她听见各个屋里都有动静了,知道文家诸人都起床了,这才开始练拳法、腿法,最后是一套刀法。

她全神贯注,一柄轻飘飘的竹棍在她手里似真有钢刀的重量,每一劈都力若千钧,霍霍有声。竹棍被摩挲得多了,表面光滑油亮,飞旋挥舞间,反射清晨阳光,不时闪耀一下,竟像是真的刀光一般。

她练到兴头上,招式动作宛如行云流水,虽瞧见文成周立在东厢外望着她,却也没有停下向他问早安,直到一气呵成将整套刀法使完,收势端立,从丹田轻轻吐出一口气,这才朝他行礼叫了声:“父亲。”

文成周微笑颔首。

虽然是休沐日,文成周这丞相却是没得休息的,还得去中书省署事,只是不用像大朝会那样天擦黑就要出门,甚至可以稍许睡个懒觉再过去,下午若是无甚公务还能提早回来。

用过早饭后文成周就去了官邸,于伯送完他再回来。卢筱正好借此把家中事务安排妥当,接着便带着文玹去往端王府。

文玹回家的第二日,卢筱便让小厮来正投了拜帖,欲在休沐日携女登门拜谢。端王妃回了帖子,先推辞了几句,诸如举手之劳无需再谢之类的客套,最后说当日巳时无事,这就约定了时辰。

文玹与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