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宿本 - 言情小说 - 国色生香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片昏黄柔和的光晕中,一个女子垂眸静坐,她微微低着头,清丽脸庞白润如珠,她佯装镇定却实则紧张地并拢双手置于膝盖,十指纤纤,嫩若柔夷。

这样的美人,当一个寡妇,岂不是明珠蒙尘?

“想清楚了?”郭伯言低声问,一步一步朝林氏走去。

林氏抬眸,男人已经来到她身前,面寒如霜,高大如山,压得人喘不过气。林氏怕他,但她犹抱一丝希望,忽的双膝跪地,磕头求道:“国公爷,您位高权重身份尊贵,乃国家栋梁,民妇残败之躯,实在不配伺候您,求您放过民妇吧。”

“配不配,我说了算。”郭伯言俯身,双手去扶她肩膀。

林氏身体僵硬,不肯起来。

郭伯言可以硬拽她起来,但他不喜欢那样,盯着林氏低垂的脖颈看了会儿,他挪到林氏方才坐的太师椅上,沉声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看来,是我把你想聪明了。”他有权有势,她跟了他,日后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她有什么不愿意的?守寡除了一个名声,她还能得到什么?

林氏依然额头触地,再次恳求:“求国公爷放了民妇。”

郭伯言冷笑,单手把玩腰间玉佩,黑眸无情地看着她:“现在你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高高兴兴地做我的女人,我给你们母女身份宠爱,要么,哭哭啼啼地伺候我,除了日常所用,什么都没有。”

事已至此,林氏心里那点全身而退的希望,彻底粉碎。

软声相求无用,林氏慢慢直起身体,郭伯言背靠椅背,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重新露出来的小脸。他以为她会哭,然而让他意外的是,柔弱可怜的女人脸上没有泪,反而清冷平静,如一朵不畏寒霜的玉兰,自顾自地开。

郭伯言松开玉佩,兴致盎然地盯着林氏。

林氏不喜不怒,毫不躲闪地与郭伯言对视,淡淡问:“国公爷果真愿意给我名分?”

郭伯言颔首:“我会抬你做姨娘,只要你一心服侍我,明年我便把嘉宁记在我名下,让她做国公府名正言顺的四姑娘,与其他姐妹平起平坐。”

林氏自嘲地笑,垂着眼帘道:“国公爷真会说笑,便是嘉宁乃您所出,一个妾室生的女儿,怎么可能与府上嫡出的姑娘一样?更何况她是一个寡妇带进府的,是外姓女。国公爷,现在我们娘俩虽然过得清贫,可嘉宁是正正经经的宋家嫡出姑娘,不必看人脸色。真如您的安排,我当姨娘,平日无需四处走动,只要国公爷宠我就够了,没什么可顾忌的,但我不能害了我的女儿,不能害她被人轻贱嘲弄。”

细柔平缓的陈述,却掷地有声,那是一个母亲对子女的维护。

郭伯言也是父亲,他能理解林氏的顾虑,沉默片刻,他郑重道:“你放心,我会安排好一切,绝不让嘉宁受委屈。”

林氏还是笑,盈盈水眸直接对上了郭伯言那双幽深的眼睛,不无讽刺道:“国公爷这话,您自己信吗?”

郭伯言承诺地很真心,只要林氏乖乖做他的女人,那宋嘉宁便是他的女儿,他会像对待自己亲女儿一样维护宋嘉宁。但郭伯言很清楚,他能给宋嘉宁优渥的生活,却无法保证别府的闺秀不会欺负宋嘉宁,轻轻讽刺一句,伤人,他撞见了可以当场训斥,那些背对他说的,他便不能出面做什么。

“你欲如何?”郭伯言低低地反问,知道林氏是在跟他讲条件。

林氏没有立即回答,她扭头,看放在地上的那盏灯笼,许久许久,她才喃喃自语般地问:“在国公爷眼里,我是什么样的?是歌姬一样可以任意欺辱的平民寡妇,还是您真心喜欢,愿意怜爱保护的苦命女子?”

郭伯言马上道:“后者。”

他喜欢她的纤弱,喜欢她的美貌,他不介意她是寡妇不介意帮她照顾女儿,他只想要她。

林氏听了,很想讽刺一句,讽刺他真心喜欢一个女人的方式,便是逼良为妾,但林氏没失去理智,不想白白触怒郭伯言,那样对她无益。收敛所有憎恨与恐惧,林氏闭上眼睛,再睁开时,那双美丽清澈的眼中,蓄满了泪水。

郭伯言心中一惊。

林氏哽咽质问,泪如雨下:“既然国公爷没有婚配,既然国公爷真心喜欢我,为何还要我做妾?就因为我是寡妇,您便看不起我,用姨娘的名分轻贱我?我虽没有国公爷尊贵,可我也是京城正经人家娇生惯养的女儿,读过四书五经,恪守三从四德……您若真嫌弃我嫁过人,干脆别惦记我,又何必嘴上说着喜欢,却专做一些欺负人的事?”

说完低头,无声垂泪。

郭伯言懂了,林氏,是想做他的正室夫人。

男人的眉头,皱了起来。平心而论,他确实有些轻视林氏,知道她是寡妇时,他第一个念头便是要收她当妾室,根本没有想过给她妻位,而且郭伯言相信,换成其他权贵,也会跟他一样的想法。

现在林氏要求做国公夫人……

目光再次落到对面跪地呜咽的美貌女人身上,郭伯言为难地摸了摸下巴。他真的想要林氏,如果林氏尚未出嫁,便是平民百姓,他也愿意明媒正娶,给她脸面,可,林氏是一个带着女儿的寡妇,就算他答应,太夫人呢?

想都不用想,太夫人绝不会同意。

注定办不成的事,郭伯言干脆不考虑,上前扶起悲泣不已的美人,抱住她纤腰。见林氏竟然没有抗拒,郭伯言口干舌燥,一边压抑心猿意马一边柔声哄道:“不是我不想娶你,是,我也有为难之处,但晚晚放心,只要你跟了我,我保证给嘉宁挑个青年才俊,最次也是状元郎。”

林氏听他唤自己闺名,便知这人估计把她祖上三代都打听清楚了,既苦涩又无奈,但在妻妾这件事上,她绝不退步。

按住男人开始不老实的手,林氏想后退,他不放,她便伏在他胸口,悲切道:“我知道国公爷为难,如果我孑然一身,国公爷不嫌弃我我便感激了,但我身为人母,必须替嘉宁考虑周全。国公爷是要替朝廷干大事的人,不在家的时候多,一旦您走了,嘉宁受委屈了怎么办?一个姨娘护不了她……”

她腰肢纤细,她无助的哭声婉转勾人,郭伯言全身火热,脑袋也热了,呼吸粗重地道:“你说的也有道理,这样,天色不早了,咱们先歇息,明早再从长计议。”说着低头,就要亲林氏脖子,越是脆弱的地方,越让他兴奋。

林氏却趁他不备猛地推开他,迅速从袖中摸出一把剪刀抵住脖子,决绝地朝郭伯言道:“国公爷真想要我,便等我回京,您三媒六聘风风光光接我们娘俩进门,不然我活着也只是一个以色侍人的姨娘,任人欺辱……”

她哭得可怜,郭伯言紧紧盯着她的剪刀,脸色难看极了。

林氏扬首与他对峙,为了表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