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宿本 - 言情小说 - 小裁缝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4

    艳到别致。

古时候出嫁,女孩儿都要自己做,一针一线里寄托着短暂的二十多年里全部的梦想和家人的期盼。

嫁衣的完成充满着仪式感。

一个女孩儿下定决心,要把自己交给另外一个人,做他的妻,做他的女孩儿。

将来的将来,还会成为他孩子的母亲。

阮谷微微笑,提着裙摆小心从楼上往下走。

一步一步。

脚步声落在齐燃心底。

齐燃喉结轻滚了滚,放在身侧的手握紧,微抖。

几百年的时间在苍茫的历史洪流中不过是弹指一挥间,但是在人类历史上王朝跌宕,是一段极其漫长的时光。

西式的婚纱风格占据主流,中式的嫁衣很少成为人们的选择,但是阮谷穿着嫁衣走到他面前的瞬间,他觉得这是最适合婚礼的颜色。

在喧嚣躁动的年代里,岁月给予的嫁衣温柔和婉约,传统式样充满了怀念和包容。

齐燃本想这个冬天,怎么也得把婚礼办了,了结一个念想。

但是他见到了一件大红色的嫁衣,那是适合春天穿的,于是,齐燃想,婚礼还是推到明年百花齐放的时候吧。

第76章不要告诉他

齐燃归队。

训练重新走上正轨。

他是整个队伍的组织灵魂,负责转移球,也负责后场的掩护和策应以及中投。

在齐燃干净明快的节奏下,中国男篮几乎以毫无疑问的挺到最后。

四分之一决赛的时候,齐燃以32分8篮板7助攻拿下比赛,但是,所有的事情都没有这么一帆风顺。

因为印度男篮的故意犯规,齐燃在这关键时刻受伤了。

他们极其有可能止步四分之一决赛。

休息室里,整个队伍的氛围压抑,教练正蹲在战术牌边重新布置。

齐燃坐在一边,压低着头,咬紧腮帮吸气。

他手里的塑料袋空气被抽干净,冰块紧紧贴在一起。

她提溜着塑料袋转了转。

打结。

冰块贴着红肿的脚腕,他抬头看了一圈周围。

十几双眼睛唰唰的看着他。

齐燃哼笑一声,摆摆手,“没事儿。”

张峰盯着他脚踝看,“下场比赛应该不能打了吧?”

齐燃:“医生过几分钟就来了,到时候看看再说。”

教练脸色发黑,定定看他,喊他一声。

张峰身体一个激灵,挺直背脊,“到。”

“你他妈眼睛长歪了?”

陈俊明心情是最炸裂的,对于队员来说,他们只是失去了一个得心应手掌控全局的后卫。

但是齐燃的作用远远不止于此。

陈俊明太清楚齐燃的可能性。

这时候,队医进了休息室。

齐燃单脚跳到角落,示意医生看看情况。

说了会话,齐燃基本了解情况,想要参加下一场比赛就算是可能,实力也发挥不了一半。

队医帮他处理了脚腕,齐燃看着围拢在一起讨论之后的训练安排的一行人,心情烦躁蹙了蹙眉。

他走出去,坐在漆黑的安全通道玩手机。

明明灭灭的蓝光落在脸上,照得他鼻梁挺拔,五官清俊。

他现在不想去想比赛的事儿。

只想各种样子的阮谷。

在笑在闹在睡觉。

心有灵犀。

齐燃手机响了,是阮谷。

齐燃侧着身体靠在安全通道接了电话。

通道的回音将他的声音放大,尾音里的烦躁去了三分,“你平时这个时间不给我打电话的,出什么事儿了?”

阮谷没应。

在话筒对面深吸一口气,捕捉到他声音里细微的烦躁,“出什么事儿吗?”

齐燃顿了顿,吐出一口浊气,“受伤了,下场比赛得做调整才行。”

阮谷又深吸一口气,音量尽力维持柔软,“伤得严重吗?”

“小伤,估计几天就好了。”

阮谷顿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话,“所以你还能上场吗?”

齐燃没有注意到阮谷言语下的细枝末节,他换了一个姿势,仰着头靠在墙壁上,“应该能,不过战术方面可能需要大面积调整,我还没跟教练讨论,暂时出来透个气。”

齐燃说了好一会儿关于篮球的事情。

念头一转。

“你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阮谷:“没有,就是想着你快决赛了,问问你情况。”

深吸一口气。

阮谷:“这几天好好养伤,比赛加油...”

阮谷再细细交代了几句,挂掉了电话。

她坐在客厅里,红色铺展开,不是嫁衣,是猩红的血。

阮谷额头冒虚汗,唇微干裂,瞳孔涣散,清秀的五官皱在一起。

她咬着牙没说话,耐心等救护车。

所谓成年人,就是在痛得要死的时候,也会自己一个人咽下去。

理智永远胜过情感。

她告诉几万公里以外的齐燃,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效果,只会让他面临接下来的比赛方寸大乱。

救护车来得很快。

护士问她监护人。

阮谷迷迷糊糊报了乔宇的电话号码。

等救护车到医院的时候,刚好在附近办事儿的乔宇早就到了。

他推着移动病床往里跑,到最里面,有早就准备好的护士把手术同意书递上来。

乔宇喘着气签了字,“你进去吧,我一会儿给齐燃打电话。”

阮谷拉住他的手,摇头,“哥,不给他打行吗?”

阮谷在拉扯中勉强集中精神,“他马上有很重要的比赛,让他打完了再说行不行?”

乔宇拧着眉,“你疯了,阮谷。”

阮谷瘪这嘴,难得执拗,“反正他飞回来也赶不及,不告诉他行不行?”

“哥,行不行?我不想跟他说。”

“他比赛状态本来就不好,我...不想影响到他。”

乔宇盯着她。

阮谷的脸色在阳光下苍白,嘴唇发紫,眼底瞳孔光泽忽明忽亮,“他的梦想就是我的梦想,我想他赢,我想中国赢,我想以祖国为荣。”

乔宇把手术同意书推回给护士,在阮谷期待恳求的目光下,干哑的应了一声好。

阮谷被推进手术室。

‘手术中’三个字亮起来。

全是白的医院亮眼到刺目。

他看了一眼紧闭的门,又落回到齐燃的电话上,自嘲笑出声。

世界上最动人的情话大抵是,她现在痛得要死,要进行一场可能赢也许输的手术,在推进那间无菌手术室之前,她拽拉着他的衣袖,请求他不要打扰他的男孩儿完成梦想。

如果世界上所有的情话都只是说说而已。

那摔得头破血流也咬住不说的人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