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宿本 - 言情小说 - 浮尘相思凉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同生命凋零之后的无奈和叹息;黑是灵魂无处安放的绝望。人从死亡到步入地府,在黄泉路上的感慨与过程正是这三个颜色——死亡的红,长路茫茫的灰,路尽头不见光亮的黑。所以,这种毒便叫做‘黄泉路’。黑色过后,路尽之时,药石无医,魂飞魄散。”上官云臣用平淡的语气解说着,却把夏颜儿和老者吓出一身冷汗。

“大公子,你说解药要三天后才能制出,那这三天我们难道眼睁睁看着那些瞳孔墨黑的百姓死去?”夏颜儿问到。

“朝廷不知情,只准备了治愈瘟疫的药材,”上官云臣拱手给老者鞠了个躬,道:“抱歉。”

老者不语,仰起头叹息一声,两行清泪在布满皱纹的脸上肆意滑落。良久,老者开口:“我本是龙阳皇城明阳人,姓李名良,字子伯,考中秀才不愿行贿官员,被人迫害,报国无门,无奈逃到木岩镇。木岩风沙肆虐,百姓忍饥挨饿。木岩镇官带着朝廷救灾银两,携带家小,叛国投敌。荣得木岩百姓抬举,我暂代镇官一职。本就无官无职地位卑贱,无奈心系百姓,才强出头用半百贱命残喘至今。大公子爱民忠君,千里送药,宽宏大度不计我险些伤害公子的过失。而今大公子有伤在身,依然为民奔波,如此付出,我却连个让公子休息的好住处都没有,只能让恩人住在这晦气的官府,我还怎担得起大公子的抱歉二字?”说完竟跪下行礼。

上官云臣扶起李良,诚心道:“云臣所做,皆为皇命。李老伯爱民,愿做无禄之官,不求封赏,是云臣敬佩之人,如此行礼,云臣怎敢受?”

听了上官云臣的话,李良更是老泪纵横,连呼“龙阳栋梁也”。夏颜儿在一旁看着两人,眼角湿润,心想:这便是古人的忠,无需教育,却用一生来诠释,这个忠,早已融入他们的骨髓!

夏颜儿从怀中取出夜明珠换得的银票,交给李良,说:“李老伯,这些银票,您拿去,木岩镇无食可买,不如到邻国买些粮食,金钱往来,无畏背负叛国之名。如若解药两天后才到,救不了他们,就让他们,好好的吃饱再‘上路’吧。”

李良颤颤巍巍接过银票,抹了抹泪,狠狠地点点头,蹒跚而去。

第20章第十九章木东之死

夏颜儿打来热水,用毛巾清理了上官云臣脖子上伤口周围的血迹,小心翼翼的涂上雪脂膏。

上官云臣忽然觉得脖子上一凉,他回过头,只见夏颜儿满脸泪水,他知道她在内疚,于是上官云臣开口安慰:“不怪你。”

听了上官云臣的话,夏颜儿猛的哭出声来,第一次碰到女子在面前哭得那么伤心,上官云臣有些无措,又开口:“我不怨你。”

“可是我怨自己!大公子你处处护我,舍命救我,为我受伤。我不知感激,反而怀疑你,对你耍脾气,甚至要杀你。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只要不安慰我,只要能让我心里不难过......”夏颜儿哭着,没发现受伤的手指因为碰了热水,结的痂已经脱落,正流着血。

上官云臣不说话,拿起桌上的雪脂膏,拉起夏颜儿的手,细心的为她上药,包扎。夏颜儿愣住了,在这个重名节的时代,他就这样自然的牵起了她的手,没有一点点拘谨。

他这样用命护着她,对于她的错也可以轻易原谅,或许,他的心里是有她的吧,只是古代的思想保守,何况他是将门之后,又怎么会向一个婢女表达爱意呢?

看着上官云臣低头专注上药的样子,夏颜儿心跳不已,既然他不愿说,那就她说,想到这里,她开口:“大公子舍命相护,颜儿无以为报,从今以后,颜儿一心一意只为公子,不求名分,不图富贵,生不离,死不弃。”

听到她的话,上官云臣抬头对上了她的眼,她的眼中,满满的柔情。

没有世俗女子惺惺作态的扭扭捏捏,举止投足间有着江湖人的洒脱,她是怎样的女子,才能在满满的柔情中,用如此洒脱的态度,说出这么坚定的爱意?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望着,眼中波光流转,相互接触的指间,丝丝暖意渗透心田。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上官云臣猛的松开了夏颜儿的手,雪脂膏从他手中滑落,白瓷瓶跌落在地,粉身碎骨,破碎的瓷片在地上跳跃,似一颗破碎的心。

“言重了,滴水之恩,涌泉报之,云钦与我血脉相连,我为兄长,自当代他向姑娘报恩。姑娘一路劳累,多休息才是。”说完,上官云臣快步离开,只给夏颜儿留下一个孤傲的背影。

报恩?

原来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看着尚未包扎好的手指,夏颜儿心口一阵刺痛,地上雪白的碎片,被人遗弃的落寞而凄凉。

入夜,夏颜儿抱着膝盖蜷缩在床角,盯着桌上的蜡烛,夜里一片寂静,心越来越凉。

你终是嫌弃我了,你在怪我不该对你有情,不该误会你的报恩,是么?

这一夜,笛声未起。

一大早,陈吟就敲开了夏颜儿的门。陈吟被她nongnong的黑眼圈,充满血丝还有些红肿的眼睛吓一跳,不安道:“夏姑娘,吵到你睡觉了吧?”

“陈大哥,没事,床板太硬,没睡好。”夏颜儿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陈吟小心翼翼的把一直端在手中的土锅放在桌上,说:“夏姑娘身份特殊,公子吩咐姑娘的用食由我负责。李老伯去邻国买了好多羊,这是刚煮好的羊rou,快趁热吃吧,边境的羊野性十足,冷了膻味呛得人下不了口。”

“多旱少雨,疾病成灾的年时,再过不久,这充满野性的羊恐怕也难以存活了。”她感叹一声,望着羊rou却没有一点食欲。这一路上,劳累异常,连士兵都有些吃不消,更不用说一个弱女子,何况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样子,陈吟没有说话,默默的离开了。

“哥哥。”

一个充满稚气的声音打断了夏颜儿的沉思,她寻声望去,只见一个约五六岁的面黄肌瘦穿的破破烂烂的孩子从门外探出半个身子,长长的头发挡住了面庞,看不清五官,似乎朝屋里张望。

夏颜儿连忙招呼小孩进来,他也不拘谨,乐呵呵的坐到桌边,又叫了一声“哥哥”。此时的夏颜儿正穿着男装,小男孩自然不知道她是女子,她也从声音听出了这是个小男孩。

“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是木岩镇的人吗?”她招呼小男孩吃羊rou,他毫不客气的抓起羊rou,不顾满脸油腻打结的头发,就大吃起来,边吃边模糊的说:“我叫木东,和爹娘一直住在木岩镇,嗯嗯,好吃......”

“木东,吃慢点,”看着木东狼吞虎咽的样子,她有些心疼:“很久没吃东西了吧?”

“李伯伯今早给我分了羊rou,但我怎么也吃不饱。”木东抬起头,头发间依稀能看见尖尖的鼻子,“李伯伯告诉我,哥哥是来救我们的,羊rou也是哥哥给我们买的,哥哥是活菩萨下凡,我就想看看活菩萨长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