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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阴者,必于阳中求阴,则阴得阳升而泉源不竭。寒血经至阴至寒,练至一定境界,必采用阳中求阴之法,加以提升,达到更高层次的功力。在夏至正午之时,身处高山之巅,烈火袭身,正是至阳之法。然而,寒血经本是至阴之功,在那样的至阳之中,虽则阳中求阴,却不可避免阴阳相抗,造成练功者严重的身体伤害。甚至,可能因此丧命。柳茗川暗暗吃惊,梅雪奈彼时就是在冒着烈火焚身,烟消云散的风险,在修习第八重寒血经。她当时全身变成红色,昏迷不醒,已经被热毒所侵,可以说命悬一线。虽然被柳茗川用内力驱散了热毒,得以脱险,仍然在一定时间内功力全失。所以,在那时,他没有感受到她身上的一丝内力。然而,他却在不自觉之间,襄助她练成了第八重寒血经。夜幕下,梅雪奈的眼睛闪着冰寒的微光,默默看着他。柳茗川轻叹一声,“这样一来,你练成了第八重寒血经。”梅雪奈道:“多谢。”她在道谢,只能是因为,他在那种危险的时刻救了她一命,还助她功成。柳茗川道:“你明明知道,练功时危险无比,可能随时丧命?”梅雪奈道:“自然。”柳茗川道:“你是否知道,多年前有一个女子将寒血经练至了顶重,却因为无法经受那种功力给身体造成的折磨,自尽而死?”梅雪奈回头看向夜幕中的望穹峰。“下一次,我也将要练至顶重。”柳茗川紧锁眉头,迈步走到梅雪奈身边,看着她的脸。“你毕竟是血rou之躯,任何的邪功,既然可以爆发出那样巨大的能量,必然也会对你有巨大的伤害。凡人的身体不可能经受如此伤害。练至顶重,必然会付出惨重的代价。”梅雪奈回眸看他,目光中有一丝惊讶的意味。“怎么?难道这些你不知道么?”柳茗川讶然道。梅雪奈的眼光恢复了冷漠,“我知道。”“你知道,或者你已经练到第八重,已经在经受这种折磨,是么?”梅雪奈垂下眼睫,不再看他。“那又如何?”柳茗川道:“你的目的是什么呢?为什么,要练这种伤人伤己的武功,折磨自己,甚至放弃自己?难道只是为了成为世上武功最好的人么?”他急急地向她说着,激动得心砰砰直跳。自己都不明白,像他这样一个淡泊宁静的人,为何突然如此激动。眼前这个柔弱的女子,竟然不知为了什么原因,在做着如此残酷的事。毁灭他人,毁灭自己。梅雪奈低低的声音传来,悠悠地,在夜空飘荡。“我生而为何......”柳茗川突然感觉心里酸痛起来,只为那茫然的声音。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练这种武功。梅雪奈慢慢走到一棵树下,靠着树坐下,闭上眼睛休息。柳茗川依旧站在原地看着她。她真的没有家。习惯于在荒郊野外,席地而眠。那一头长可及膝的乌发,也从未梳着繁复的花式。身穿着简朴的衣服,甚至穿上一件男式的衣袍,也感觉很好。她是个从未被人爱过的女孩。山下的树林中,暑热褪尽,夜风微凉。柳茗川捡回一些枯枝,在不远处点起一堆篝火。梅雪奈靠在树下看着他。柳茗川把火堆生好,退到另一棵树下,也席地休息。梅雪奈突然道:“你做了什么?”这是她第二次这样问他,第一次是在他救了那只从鸟巢掉下的雏鸟时。柳茗川道:“点一堆篝火,晚上可以不惧豺狼野兽。”“豺狼野兽?”梅雪奈喃喃道。柳茗川微微一笑,以她的武功,自然并不会有所畏惧。但他还是感觉,与其等野兽来了以后杀了它们,倒不如用火将它们驱赶开去,免得杀戮。说起来究竟是为了救助自身,还是救助那些野兽呢?夜阑风细,奔波一日也很劳累,竟然渐渐睡去。一觉醒来,晨光初现,山间的空气清新潮湿,衣衫头发已被露水打湿。柳茗川连忙站起来,拍去身上的露珠。回头看去,见梅雪奈还靠在树下睡着未醒。她长长的头发垂下来,泼洒在地面上。头斜靠着树干。身上宽大的黑袍衣领有一点点开,显得她的颈项越发纤细,并且白得透明。那双寒冷彻骨的眼睛闭着,长长睫毛在脸颊投下两片模糊的阴影。这样的她,看上去真的只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小女孩,苍白、柔弱而无害。因为身体有一些倾斜,衣领处露出一点纤细的锁骨。柳茗川突然感到有些心悸,莫名慌乱无措。这时,梅雪奈已被他起身掸衣的动作所扰,睁开了眼镜。那双冰冷幽蓝的眼睛,顿时给她整个人罩上了一层寒意。柳茗川心下一凉,她,还是那个用纤细的手指眨眼捏死金刚煞的魔头,寒血经的修练者。她掌握着这个世上最强大的功力。可是,那个在树下站起身整理长发的姑娘,看上去只是一个柔弱的小女孩。柳茗川无奈摇摇头,向她拱手道:“梅姑娘,我要回去了,后会有期。”梅雪奈抬头看看他,喃喃道:“回天剑门?”“是。”“天剑门......”看来,她也知道天剑门的江湖地位,知道柳天青的名号。柳茗川道:“你要去哪里?”梅雪奈道:“我,哪里都可。”柳茗川锁眉看她,却没有再说话,只是低下头,转身离去。“柳茗川。”身后传来梅雪奈的声音。柳茗川一惊,连忙回头看去。晨曦之下,绿树成荫,远山叠嶂,那个女子独自一人,站在一片碧色中。“保重。”她冷如冰海的容颜突然如同划过一抹微风,竟是闪现了微微一笑。不禁为那一瞬间惊人的明媚所震惊,一直回望着她,直到她首先转身而去,身影消失在山野苍茫之中。回到天剑门,首先到自己住的小院。见自己离开时,修竹还算细致照顾了他的花草,才回房洗去一路风尘。柳茗川换好衣服,修竹奉上茶点,又帮助他束发。修竹一行梳理他的头发,一行撅着嘴絮叨。“二少爷,你好久都没有出过门,这次一去这么远,还查什么寒血经的魔头,好危险的。大少爷用安排武林大会的事做借口,根本就是怕危险不想去罢了。也就是你,还傻傻地答应他去,若是出了事,连二夫人都会在坟墓里哭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