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1
水源,我一定要第一时间先把我整个头浸下去呆半个时辰,然后我的头发就被泡回油光水滑,根根分明的模样……”她闭着眼睛对这惬意的想象画面露出甜美微笑。“那你就会成为第一个溺毙在沙漠中的官小姐了。”谢昉嘲讽道。“我现在宁愿被淹死,也不想被渴死。”似乎幻想过后也会有点满足感,她自己又将心情好坏调节到能够支撑自己继续向前走的水平,“谢大人,说点有意思的呗?”“说。”她犹豫着张口:“京城中四处传闻谢掌印有个相好的名妓,是不是真的?”谢昉皱眉看了她半天,才狠狠弹了下她的额头,“这是你一个大家闺秀该感兴趣的事吗?”“是不该,不该。”她捂着自己的额头点头如捣蒜,却又道,“可是现在过了今日没明日了,还不许我问问吗?”谢昉道:“我从未见到过义父同什么女人在一处,他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太监。想必是朝中有心人编排的。”“那他是哪种太监?”她好奇。谢昉叹了口气,问道:“你对太监的事这么好奇干嘛?”“因为我发现你的生活好像很无趣,也没什么好好奇的啊。”沈芳年低头道,“对了!我想到一个关于你的问题。你这个沙洲宣抚使当得好奇怪啊……我从没听说过哪位州郡的宣抚使的职责是来剿匪的。而且就带着几个属下剿匪,这不是找死吗?”谢昉闻言干咳两声,道:“这京城中的太监公公们,分好几种……”沈芳年被他气笑,“喂!哪有你这样的!”谢昉道:“关于我此次在沙洲的职责,确实事有特殊,只言片语也解释不清,将来有机会再慢慢同你说。”将来?有机会?她听的一头雾水,只得道:“那行吧,还是说太监公公的事吧。”“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这些掌权了的太监,有的嗜赌如命,有的霸占宫女,还有一种,潜心向佛,广修寺庙,供养菩萨,希望借此能洗脱自己今世的罪孽,死后不必下阿鼻地狱,谢掌印便是这最后一种。”谢昉淡淡道。沈芳年感叹道:“难怪最近各地还兴起为他修生祠的热潮。想不到谢掌印那种权势滔天之人,竟然也有害怕之事。”“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每个人都会有恐惧害怕之事。沈姑娘难道没有么?”“我?当然有啊。近忧不就在眼前摆着么?我想洗头发却没有水……”她道,“远忧也有很多。比如我根本不知道未婚夫是怎样一个人,我也没有见过他。我也想象不出在沙洲的生活会是什么样的。”谢昉似乎有所指:“其实有很多事尚未有定数,随时可能被外力改变结果。”她不解,问道:“你是什么意思?”谢昉不能和她透露太多,是能说:“我是说,至少在沙洲的生活不会比现在差吧?”“那可不一定。在京城,我见过很多因为没有嫁给一个好郎君的女子,终日的生活比沙漠苦行更凄惨许多。”说着说着,她不禁越发担忧起来。谢昉一时无言,对于女子的这些担忧,他的确很难做到感同身受。沉默了一会,忽然晴空中刮来一阵疾风,沈芳年脚下一软,便被吹倒在地。谢昉将她扶起来,道:“撑着点。”便将她带上了马。沈芳年觉得头很昏,四肢乏力,只能任由谢昉摆布,自嘲道:“谢大人,我觉得你很快就能吃我了。”“别废话。”谢昉皱眉,都这个时候了,还没轻没重的说这些。他拿出水壶,里面只剩下一浅浅一层上次在古井处盛的水。不由分说,他一股脑给她灌了下去。“别、别浪费了。”沈芳年被灌了水,却道,“给我喝还不如给马喝。”谢昉低头看着怀中软软倒在一侧的虚弱少女,冷冷道:“是,马比你听话多了。”昼夜交替,戈壁滩上景色绝艳,他们却依旧无心欣赏。沈芳年时而清醒时而昏沉,在马上几乎已经坐不稳。谢昉觉得自己的状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全靠这一口气撑着。真的,已经到绝境了么?谢昉皱眉,望向日落的方向,赤红的日头缓缓下沉,余晖染红了远方的戈壁。就在那里,他发现了一片细微的光点正在闪闪发亮,那是一片粼粼波光!谢昉赶忙催动马匹,还要一手扶着沈芳年防止她掉下去,加速向那水光奔去。那是水,是绿洲,是戈壁上生的希望!☆、第十五日夜:绿洲“沈芳年!醒醒!”吵死了。沈芳年在半梦半醒间决定不予理睬,却忽然感到下颌被一阵挤压,疼痛使她睁开眼睛。“你好烦啊!”她用力掰开他的手指,便再次陷入了昏沉中。“你不是想要洗头发吗?都到了水边了。”谢昉下马,也将她拽下马,恶狠狠道,“你要是再装死,我就不管你了!”她艰难的睁开眼睛,刚刚落日后的大地上一片漆黑,她什么都看不清,“开什么玩笑,哪有水?你是不是看到海市蜃楼了?”“不信算了,别怪我不让你。”谢昉冷哼一声,果真放下了她,自己向前方跑去。沈芳年腿脚一软,险些又摔跤。她现在头脑已经不十分清楚,只是觉得谢昉为了一处幻想如此激动简直愚蠢。可是……为何她听到了泠泠水声?沈芳年强迫自己睁开双眼,明月从乌云中探头,她看到了眼前的一片绿意和映在水中的月光。是水,真的是水!她望见在半途上的谢昉,他停驻片刻转身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仿佛在说,沈芳年,你居然让我抢先?她咬咬牙,被激起了好胜心,早就说过要先让自己洗头发的!这人怎能这样言而无信耍赖皮!她提起裙摆快步上前,“你等等!”谢昉却置若未闻,几乎迈开步子企图将她甩在身后。沈芳年也不知自己哪来的力气,一鼓作气,不过几十丈的距离中眼看终于将要追上谢昉,她专注的盯着自己的竞争者,却不料足下感到一凉,下一刻几乎和谢昉同时跌进了水中。太阳落下后,戈壁上的温度立即就会从灼热转换为寒冷。可这一湾小池塘,白日间受足了阳光,在这新生的夜晚中,依旧保有着温度,让人不至于在内冷的发颤。沈芳年忘记了不久前自己的颓丧和几尽昏迷,满心愉悦的闭上双眼将全身都浸在水中,仿佛这样才能弥补多日来的缺水。直到再也闭不住气,她在水中伸直了腿,便能将肩膀以上都露出水面。倒是这水面上的凛冽寒气令她不禁打了个冷颤,清醒了许多。几绺碎发沾了水挡在了眼前,她揉了揉眼睛,拨开了碎发,发现面对的就是同样湿透衣襟的谢昉。她抬头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