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宿本 - 言情小说 - 错将余生付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来,不好吧。

“没什么,你想知道,我就说给你听听。”文曙碧在桌子边坐下,“很多年找不到一个人说说这件事,心里确实堵得慌。”

“我和我前夫,就当他是前夫吧,不过是一本新证书的问题,十年前结的婚,大学一毕业就结了,他比我大三岁,当时正读研。我也不知道我俩怎么结的婚,你看我长相,也就一般人,段子岩是我们系的系草,能言善辩聪明机智,上到老师下到同学没有不喜欢他的。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追我,理由是,感觉我这人踏实。我小时候父母总吵架,性格内向,段子岩总能逗我乐。所以我大学一毕业,他说结婚吧,我就跟他扯证了。扯完证才告诉我妈,把我妈气得够呛。”说到这儿文曙碧苦笑了一下。苏错顿时起了一种心有戚戚的感觉,如果那时候大学一毕业,严勇就提出领证,她肯定也是毫不犹豫。

“后来我读研,他呢,得了个到哥廷根大学深造的机会,就去了。去不多久,就每天发邮件牢sao,老师多么难缠,同学多么烦人,课题多么闹心……总之没一件顺心事,中间还闹着退学好几次,都被我劝下来了,我说也不差这几年,既然开始了,那就安心读,把学位拿下来。可能隔着网络,我语气也不太好,那时候我压力也很大,我妈天天在我耳边聒噪,说段子岩出了国就会另找人,叫我趁早把他叫回国,我妈也不想我出去。等我研究生毕业了,工作都找好了,我叫他,读不下来干脆回去吧,别的工作不说,找个高中数学老师总是可以的……

“我也不知道我这句话伤了他的自尊心了,一下写了十几页A4纸的邮件给我,还是用附件形式,历数他在德国读博士的艰辛,叫我不要看不起他,他之所以总是心不在焉,是因为想着我,希望我能一起过去陪读。其实这我也理解,谁都知道德国的学位难拿,孤身在外寂寞难耐也是有的。所以我就咬牙辞职要跟他去德国。当时我找的工作是在一所高校,都已经报到了,档案调出不容易,我就用萝卜刻了个假公章办的护照,去了德国……

“去了才发现,他这三年,净混日子了,文献一篇没看,文章也一个字没写,每天早上睡到十点钟才去办公室,老板对他很有意见。我去了狠狠地说了他一顿,他也承认错误了,但是他说老板对他有成见,非要闹着换个课题不可。我申请的时候,跟了同一个老板。事实上根本不是像他所说老板对中国学生有偏见,而是他自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德国的奖学金数目很少,需要帮助老板做助教才能拿到一定的补贴。我到德国这七年,他没做过一天助教,也没有出去打过工,好在他家里条件还不错,他父母早年离异,父亲一直对他有愧疚感,要多少钱就给多少钱。

“开始我还和他吵架,逼他早起上班,后来,累了,也不想吵了,只想赶紧把自己的学位拿到手。他开始每天嘲笑我,说老板其实是利用我们需要学位的心理剥削学生,说我要是能拿到学位他就不姓段。后来又苦苦哀求我,要我在老板面前给他说几句好话,他其实还是很想学位的,又说趁着在德国福利好赶紧要个孩子……那时候我真的要疯了。我每天不想回家,每天都躲着他,因为看见他,就是一件事,咱们生个孩子吧。我说你拿什么来养它。他却说,生下来让他妈抱回国先带着,还说这是为我好,怕把我耽搁成大龄产妇了。

“我在哥大的一次校际交流活动里认识了Jean-BaptisteLamer,就是那天来接我的法国人,他是法学教授,却通晓哲学和数学,他对我说,每一个法国人都是天生的哲学家。我们交换了联系方式……”文曙碧停顿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你出轨了?”苏错试探着小心问。

“我想是吧,至少我的心已经出轨了。”文曙碧坦率地回答,“不是让,我根本就没办法坚持下去!我和他网聊,通邮件,还借开会的机会私下见面。这些,我的前夫是有所察觉的。有一次我们吵得很凶,他又提出生孩子的事情,我反对。他说我是不是有了别的男人,出轨了想离开他。我承认,那时候我的心已经走了,可是我从来没想过离开他,我仍然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和他一起拿到学位然后找个工作。可是那时候我不想解释,我说随你怎么想吧,反正我一拿到学位就会和你离婚!他嘲笑我,他说他比我早读了三年都没毕业,我在国内大学的时候一向资质平平,怎么可能比他更早拿到学位?

“他是很聪明的,从小到大都是优秀的学生,还获得过国际中学生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奖牌,保送上大学保送读研。如果不是不慎去了德国,也许早就学成归国了。”文曙碧脸上露出一丝讥讽的微笑,“他自己大概就是这么想的,他觉得他的运气真不好。还真是不好呢,我和他相互折磨了三年之后,搬出去另住了。此后他靠着自己的个人魅力和哥大的名声也勾搭过几个女留学生,不过跟我没关系了,我唯一想的就是,毕业,毕业之后和他离婚。起初他不同意离婚,后来大概是我的论文答辩排期刺激了他,他同意了,我们去大使馆打算办离婚手续。不过,到了门口他又说后悔了,没有办成,我们回去后他又在不断追问我是不是我出轨才逼着他闹离婚。”

“他就从来没反省过自己的问题吗?”苏错问。

“这大概是聪明人的悲哀,”文曙碧回答,“德国的博士学位虽然难拿,却是给我们这些老老实实做研究的人准备的。就算我当不了什么有名的数学家,成不了陈省身丘成桐,拿不到菲尔兹奖,但是我却能从这泥坑爬出来。曾经他在大学的目标是,去哥廷根大学,与高斯做同事,后来他虽然去了哥廷根,但恐怕永远也不能和高斯做同事了。现在他连离婚都不敢面对,索性躲了起来。我也不管了,申请了这边的博士后,打算分居两年以后回国起诉离婚。”

“那个法学教授呢?”苏错继续问,“他好像年龄不小了。”

文曙碧耸耸肩,“whocares?我就喜欢大叔!”

“好吧,他其实挺帅的。”这句话不是恭维,是由衷夸奖。

“很多男人是年轻时候帅,越老越猥琐,只有到了让这个年龄还帅的,才是真帅!”

“他多大了?有五十了?”苏错表示看不出外国人的年龄。

“比我大十五岁,四十八了。”文曙碧脸上突然露出小女孩一样的腼腆。

“那好吧!”苏错说,“我希望你这次找对人!不过你们学数学的这么聪明,应该没问题。我学的那点高数,都还给大学老师了。狗剩经常说我上学就是混。”

“狗剩?他还真叫狗剩?我那天晚上没听清,以为你们叫他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