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宿本 - 言情小说 - 见善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44

分卷阅读244

    边?”

“正如之前计划的那样,宾客已散,大门紧闭!”

“消息也已传递给我母舅了?”

“已经尽数传达给在京中的大老爷了。”

徐善然便停了脚步。

她说:“这院中哪里有高楼?”

高婵也是第一次来这里,闻言四下看了看,一时答不上来。

还是从军中出来的何守飞快地往一个方向指了指:他每到一个地方都有先观察周围的习惯,现在正好就用上了。

徐善然“嗯”了一声,缓下脚步,往那高楼走去。这回她并不带太多的人,只叫了棠心与高婵一起往前,至于其他人,便去收拾桌子打扫屋舍,又有好大一部分去厨房帮忙准备热水与纱布等疗伤物资。

一系列事情一一安排下去,等徐善然与高婵一起上了高楼,整日里环绕在耳畔的喜乐声终于被清风给吹散了,取而代之的,则是那夹杂在风里,似有若无传来的喊杀声。

而眼前也再无那遮住了视线的红色,只有漆黑长街上星星点点的火光映入眼底,不时亮起一点银芒,应是刀剑与甲胄的反光。

徐善然至此却反而彻底轻松下来。

她抬起双手,将扯得头皮发紧的钗环卸下两支,又对旁边的棠心说:“扯得难受,梳个简单点的发式。”

棠心刚才虽骂得厉害,现在却有点欲言又止,不过最终她还是没有说什么,快手快脚地为徐善然绾了个简单的发髻,只从刚才那一头珠翠中挑出一只三色福禄寿钗子斜斜钗上。

旁边的高婵这时候神情微肃,低声问:“有多少胜算?”

徐善然并不回答。眼前的局面虽至少有三分之二是她一手cao作,但事已至此,她并不能知道这个夜晚的最终结果会是如何。

如果成功,自然一切自此海阔天空。

但如果失败呢?

邵劲还好,可以尝试突围,而她就只能——

徐善然淡淡一笑。

从这里跳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一发完成发出来的,但是算了算时间估计上午没赶得及……剩下的那章就留到下午吧=。=

今天会更新完的~

以及这一章算昨天的。

第一三四章红色嫁衣(下)

人的际遇永难揣测,就好像再是睿智的人,也不能将明天的一切尽数掌握在手中一样。

邵劲就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有一天会穿越,穿越了还会碰到一对蛇精病,碰着了蛇精病就算了,最后自己居然会杀了他们……然后,就一直到现在了。

到他领着一班人,大规模的,杀死另一班人——或者被他们杀死。

本该安静的黑夜已经彻底被火与血染红了。

邵劲的身上还穿着婚礼时候的新郎红袍,袍子下面是比新郎服饰更早穿妥的贴身皮甲,他冲在队伍的最前头,面色沉冷,已经忘记自己将手中的长刀挥向多少具鲜活的rou体之中,他甚至没有时间感慨太多,视线里映出的是密密麻麻的人影,脑海里想着的也只有怎么从这么多的人群中冲出去,冲出去——还有人等着他,活生生的,带着胜利和荣耀凯旋而归!

又一刀从挡在面前的人脖颈中划过,但砍过太多骨头的长刀一下卡在脊椎的凹陷之中,发出轻微“咔”的断裂之声。

邵劲握着刀的手只顿了一下,旁边就有抽冷子的一刀自左胳膊处砍下来。

“大人!”守在旁边的军士疾呼一声,用身体狠狠撞开邵劲!

两人的位置瞬间变化,但砍下来的长刀却没有半丝停顿。

银光落下,血光溅起,被撞开的邵劲只来得及一伸手勾住落在地上的一把新的腰刀,就见那冲过来的军士已经被一刀砍在背心出,身死不知地倒在地上。

怒吼自然而然地冲胸膛直冲到喉咙。

他听见自己的大喊声:“还差十步,后退者斩!”

无数的声音应和着他:“斩,斩,斩!后退者斩!”

他又喊道:“跟着我往皇城冲!”

“冲!冲!冲!——”

皇城已近在咫尺!

这一夜注定是人心惶惶的一夜。

京城已经歌舞升平太久,久到哪怕以战功起家的勋贵都有些忘记战场中的硝烟味道了。

他们直等到街上的喊杀声近在咫尺了,才恍然记起要紧闭门窗,又有那些不信邪的,派出了家丁下仆出去打探消息,自然也是rou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也不知多少头颅就在这混战的顺势一斩中滚落尘埃。

但也有些早有准备的。

比如湛国公府,比如何氏的娘家,再比如一些还领着军职,还上过战场的人家。

后者有些将门户紧闭,叫女眷寻了妥当的地方藏好,又让厨房烧滚水滚油,再带着家丁全副武装地守在正后门之处,便算临时的防备。

而还有一些——后者中的一部分,以及前者,他们纷纷拉出了一对少说百人的队伍,早在变乱将起的时候,就迅速出府自内城直往皇宫脚下,在宫城外汇集到一起,大部队与宫门处侍卫对峙,小部分则分散开来,看能不能绕过护城河直往皇宫中去!

这一夜血溅粉墙,烽火处处,自戌时自子时,外头胶着在一起的的喊杀声渐渐散了,皇宫中的喊杀声又浓烈起来,短短三条街的长度,邵劲足足杀了一整个晚上,等他带着队伍终于走到皇城之下,手中的长刀已经换过三柄,身旁跟着的人更换了一个又一个,他环目四顾,一时间竟找不到一个能叫出名字来的认识之人。

邵劲口渴得说不出话来,全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了干净那样疲惫,他的左手臂软软的,也不知什么时候折断的,他的右手倒是完好,就是五指因为长时间紧握刀柄,都僵得失去了知觉。

多年习武,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体差不多到极限了,很可能一个大的动作就能让自己从马上摔下来。

但在现在这个时候——

他怎么可能从马背上摔下来?

这么多人在看着他,这么多人将自己的生命放在他的掌心里。

他将他们带到了这里——

而来时的路,回去的路,已经有由血与尸骨铺满。

有别人的,也有他们自己的。

他怎么可能,像个懦夫一样,在这个时候,在这里,停下来?

邵劲在马背上坐的端端正正的。

他拿着刀的手臂抬起来,刀尖直指着前方宫门,那里已经被勋贵组成的先头部队敲开来了,黑黝黝的通道洞开着,通向着代表这个朝代最尊贵的地方。

他朗声长笑,意气风发,对着周围的士兵斩钉截铁说:“功名利禄,封妻荫子,只在眼前!”

“好男儿大丈夫,吾辈一生,决不碌碌!”

徐善然已在高楼之上站了整整一晚。

何守早在一个时辰前就布置好宅院